看著她絕決而去的姿態,他被狠狠的怔住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物是人非,這兩天他猶如過了一輩子,所有悲歡離合都在這短短的兩天內體現得淋漓盡致。
【朱功,我、恨、你!從此,我們一刀兩斷!再無牽扯!】
絕決的言語,刺痛了他的心。
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第一次,她大聲對他怒吼。
第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從此他們便要分道揚鑣。
她眼中的憤恨,臉上的痛苦,他全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她摘下戒指的那一刻,他的心在顫抖;她把戒指扔到他臉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在哭泣。
孤獨的雙眼沉默著,經過時間的洗禮,他早已習慣把所有的情緒都埋在心底。
臉上看不出一絲痛苦,他轉頭冷眼看著眼神呆滯的汪子琦,“別裝了!”
汪子琦一愣,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緩緩的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在醫院時就知道了,如果你真如醫生所說神經受到刺激而變得呆滯,那你不會趁我錄口供時跑到章琳的病房偷看她,更不會趁我衝涼時脫光衣服躺在床上,現在你如意了?應該高興了?只是汪子琦你的心真毒,都說虎毒不食子,你竟敢利用貝貝的命來逼我和章琳分手!”黑眸緊緊的注視著她。
汪子琦的眼眶中凝聚了痛苦的淚水,“我也不想的,他們逼我……”
“他們逼你?是你自己懦弱、膽怯!你為什麽不敢向人求助,不敢報警,不敢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害死貝貝真正的凶手是你!你知道嗎?”
汪子琦緊緊的捂住耳朵,連連擺頭,邊哭邊大聲嘶喊,“我不是害死貝貝的凶手,不是!”
他靜靜的站在她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惡狠狠的指責她,“你是!你知道貝貝真正的死因嗎?失血過多,你難道不知道她有血友病?如果你向人求助、報警,及時告訴我真相,貝貝也不會死於非命!”
她撲到他懷中,一陣捶打,“我不是、不是!”
他推開她,不耐煩的道,“說再多貝貝也不可能複生,你這次做得很好,我媽被你收得服服貼貼,行,我如你們願,不會再和章琳在一起,但是,你要記住,就算全世界的女人死光,只剩你一人,我也不會再和你在一起!”
……
淚流盡了,她乾笑兩聲,邁著踉蹌的步伐緩緩走出小區。
今後,她不會再為他流一滴淚,她會比他活得更瀟灑。
緣,已逝;心,已傷。
笑,成淚;愛,成恨。
夢太短路太長,人如飄絮花亦傷。
曲終人散,夢一場,夢碎,她該面對現實了!
從今以後的她,隻為自己而活!
……
“章老師,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坐在車內的白宣見她腳步不穩地從小區裡走出來,急忙下車扶住她。
蒼白的臉,毫無血絲,她淡淡的道,“談完了!”似想起什麽,她怔怔的看著白宣,“白宣同學,載我去發藝軒!”從此以後她再也不要留長發,情斷,發斷!
白宣把扶她進車內,沒問她原因,既然她想剪,那一定有她的原因。
……
鏡子前的她,如三年前一樣,齊肩的碎發,俏皮可愛,只是臉色慘白。
……
站在發藝軒門前,她很迷茫,如今她該去哪,回S市嗎?
洋彩已和百彩合並,工作重心都在T市,也許她該忘記以前兩個姐姐帶給她的陰影,努力和小洛為章家事業而拚搏。
摸著平坦的小腹,她微微歎息。
她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她相信她一定能獨自撫養這個孩子長大成人的!
……
白宣從停車場取車回來,見她神情落寞的站在發藝軒門口,心微微泛疼。
打開車門,快速的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回到車內。
他沒有問她去哪裡,直接把載到了他現在住的地方。
……
兩層白色小洋樓,是他現在的住所。
屋中很空蕩,很潔淨,除了簡單的居家家具,沒有太多的陳設。
他讓她先去二樓的主臥室休息,因為沒想過會有客人來他的住所,所以整個屋中只有主臥室有床。
他重新換了套床單,從衣櫥裡找出新浴袍,“章老師,你就先在我這住吧!我晚上睡樓下沙發,你有事就叫我!我現在出去買菜,你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吧,以前在西村時,我經常幫奶奶做飯的!”
“謝謝你!”她真的累了,想閉上眼好好睡一覺。
白宣煮好魚片粥,端進去讓她吃完後,不久,她便睡著了。
……
噩夢纏繞,她滿頭大汗地從睡夢中轉醒。
睜眼看著陌生的房間,她才想起現在在白宣家中。
瞥眼看到床邊櫃子上放著一張小紙條:【章老師,我去買早餐,冰箱裡有牛奶。】
心中劃過一絲暖流,她伸伸懶腰,下床梳洗,等下去找小洛談談工作的事。
……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不得不讓她暫停梳洗,難道是白宣忘記帶鑰匙了?
……
站在門邊,她看著眼前幹練成熟的女人,斂眉,疑惑的問,“請問,你找白宣嗎?”
幹練成熟的女人看到她後,眼神中微微有絲驚訝,隨後展開手中拿著的報紙,良久,轉移視線看著她,“你就這報上的女人?”遞給她報紙。
她拿過報紙,看了眼,驚得睜大眼,報紙上白宣赤著上身,全身傷痕,抱著昏迷的她站在破建築屋門口正在怒吼記者。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第二次和亙上報了?”幹練成熟的女人直接把話挑明,“他的前途現因為這些事而岌岌可危,如今你又住在他這裡,你是想害死他嗎?”
尖銳犀利的言語讓她一顫,“抱歉,我馬上離開!”
……
幹練成熟的女人走後,她換上自己的衣服,神情恍忽的慢慢走出臥室。
也許她就像一個病毒,走到哪身邊的人都會遭殃,貝貝如此,白宣亦是如此。
想到可憐的貝貝,淚,又止不住了。
她連貝貝最後一面都看不到,她真的好沒用!
她知道,現在朱家人很恨她!
不止是朱家人,她連自己也唾棄自己!
眼前雖模糊一片,但她和貝貝以往相處的點點滴滴卻不斷浮現於眼前。
……
‘啊……’
下樓時,腳沒踏穩,她迅速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撕裂般的疼痛瞬間從心底蔓延出來,一股股熱液源源不斷地從下體湧出。
她嚇得血管都凝結了,恐懼、傷心襲卷她全身。
孩子、她的孩子……
虛弱的手觸摸到一灘濕濡,她抬高手臂,看著沾滿鮮血的手,眼前一黑,徹徹底底地昏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