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灰蒙蒙的霧似在不停地滾動。
七點準,生物鍾自然運作,他從睡眠中轉醒。
睜眼卻發現她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頗尷尬,“你醒了?”
抽離被她枕著已失去知覺的左臂,雙腿從她身上離去,欲起身,可她卻突然從他背後抱住他。
身子微僵,“你……做什麽?”
昨晚的畫面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中,衣服被撕落,被人強吻,被人亂摸。
想要甩掉,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把頭埋入他後背,緊緊抱住他,“大人,大人……”淚再次滑落。
他轉身,把她摟入懷中,“我在這裡!”
“你會嫌棄我嗎?”語調帶著哭腔,把頭深深的埋入他胸膛,呢喃,“以後我不會再喝酒,不會再不聽你的話了!”
胸口很悶,輕輕拍著她後背,他有資格嫌棄她嗎?
沒有,他連喜歡她的權力都沒有,哪會嫌棄她!
她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嫌棄她,淚越湧越凶。
他替她擦掉淚,輕輕揉著她青絲,“不會!永遠不會!”
第一次,他對她是如此溫柔。
異樣的溫暖瞬間從腳底蔓延到心間,宛若置於雲端。
緊緊靠在他胸懷,如果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該多好!
“起來吧!你不是和貝貝說好等她腿好後就一起去堆雪人的嗎?走,我們今天就去付諸行動!”他拍拍她冰涼的臉頰,帶有絲寵溺道。
嘴角鉤起淡淡的笑,她點點頭。
昨晚發生的一切將會是她這一輩子的陰影,她要掩埋它,樂觀並勇敢的走完人生的路!
她眼裡的落寞他沒錯過,有些事想忘也許永遠都不能忘,但願時間能衝淡一切。
吻了吻她鬢邊的發絲,低聲呢喃,“以後不管有什麽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一怔,止住的淚滴又不聽使喚的往下落,“大人,真的嗎?”
“真的!”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此刻她真的感覺好幸福好幸福!
盡管他並沒給她任何名份,但他已給她承諾,一輩子的承諾!
……
回到家換好衣服,她迫不急待的拿著相機朝對面走去。
“貝貝,我們出去堆雪人好不好?”她撓撓還在熟睡中的貝貝,輕聲說道。
貝貝睜開明亮清徹的大眼,“小琳阿姨,你嘴角怎麽了?”
她笑笑,“沒什麽,小琳阿姨昨天不小心摔倒了,貝貝要去堆雪人嗎?”
貝貝打了個呵吹,伸伸小懶腰,露出興奮的笑容,“要!”
跟貝貝換好衣服,敲敲書房的門。
望了眼坐在電腦前的人,朝他點點頭。
他立即關掉電腦,起身來到她身邊,接過貝貝。
仿佛無形中他們已達成一種默契。
……
雪中的景色壯麗無比,宛若天地之間渾然一色。
孟冬寒氣至,北風何慘栗。
出門後,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真冷!
他們來到後山,多日來的大雪已將整座山脈裝點成銀白色。
積雪已齊腳踝。
他從管理處借了把大鐵鍬,放下貝貝,來到一塊平地,準備大乾一場。
她從家中帶了胡蘿卜,紅辣椒,一頂小紅帽。
她和貝貝蹲在地上,雙手托著下巴。
看著他不停鏟雪,不停堆在已成身形的雪人身上。
俊美的臉龐微微泛紅,濃黑的雙眸無波無瀾,嘴角微微上鉤,帶絲若有似無的笑,稍短的發已被寒風吹得凌亂,高挺清瘦的身姿在白茫茫山脈中顯得十分醒目。
她看癡了。
但又忍不住想笑。
笑,想不到他也有今天。
他轉頭見她蹲在那裡傻笑,眸內閃過一絲柔情,冷不丁從地上抓起一把散雪扔到她臉上,薄唇輕輕吐出,“花癡!”
臉上頓被冰涼的雪花覆蓋,有些鑽進脖子,她咬著牙連連打了幾個哆嗦。
拍了拍肩上的雪花,小聲對貝貝說,“貝貝,我們去襲擊你爸爸好不好?”
貝貝笑著點點頭。
她們在他專心鏟雪時,一人堆了個雪球。
她壞壞的笑,“大人,轉過頭來!”
他轉過頭,頓時一大一小兩個小雪球朝他砸來,大的落在他臉上,小的落在他大腿上。
他感覺嘴角冰得都快抽搐起來,抹了抹臉上的雪花,一臉陰沉地看著那兩個因陰謀得逞而不停哈哈大笑的人。
“哈哈哈……”她看著他一臉欲想殺人的模樣,但又如此狼狽,不顧形象的捧腹大笑。
貝貝也從沒見過她爸爸如此狼狽,也在她旁邊咯咯笑個不停。
她張大嘴笑的同時一團雪花已飛入她嘴中,咽了咽,冰涼的雪花隨喉入肚,冰入心中。
他竟敢在她笑時偷襲她,還扔得那麽準,直接投入她嘴中。
如果說他不是籃球高手,打死她也不信。
“貝貝,快,扔你爸爸!”
一大一小飛快的在地上搌雪球,一個接一個的朝他扔去。
她看著他滿身雪花,肚子笑得抽筋,跑到他身邊,舉著個大雪球,在他眼前晃了晃,“求不求饒?”
他眸內滿是笑意,褪去平時冷淡漠然,舉起沾滿雪的鐵鍬,“女王陛下,在下服輸!”
她扔掉雪球,看著平時打死他都不會露出的表情,再次忍不住大笑。
現在的他,好可愛!
……
堆好雪人,用樹枝做眉,胡蘿卜做鼻,紅辣椒做唇,小紅帽做發。
她看著雪人,稍皺眉。
他問她,“怎麽了?”
她手支下巴,“大人,你看是不是還差兩隻眼睛啊?用什麽裝飾好呢?”
轉頭看著他黑色大衣上的圓扣,靈機一動,“大人,用你大衣上的扣子好不好?”
他笑著點點頭。
她俯身用牙齒在他大衣上咬下兩粒扣子,貼在雪人頭上。
他看著雪人,微微歎息。
她和他的感情就會像這個雪人一樣,時間一到,就會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