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喝藥了!”因為懷孕,所以保胎、強身、健體的湯藥又統統地被搬了出來。
“不喝不行嗎?”真是好日子沒過兩天也!為了照顧弘普,我已有三個半月沒喝湯藥了!
“不行!一定要喝!”弘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副不容拒絕的霸道口吻,徑直走過來,將我抱起,將我手中的書拿開,又將藥塞到我嘴邊。
“為什麽一定要喝?好苦也!”
“良藥苦口利於病!”
“那你有沒有聽說,是藥三分毒!喝了幾年了,也沒身體怎麽樣?還不如不喝,浪費金錢呀!”
“你還說?這幾年你有堅持喝補藥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以前我不管,可你現在有身孕了,就不準偷偷將藥給我倒掉!”
“你說最疼我,可是有了孩子,你就這個樣子,看樣子,孩子在你心裡,比我重要!”
“孩子在我心裡當然重要了!而且我還要你多生幾個,最好是兩年生三個!這樣省得他們老是用子嗣當藉口逼我納妾!”
也?他不是把我當人,而是將我當豬看!
“好嗎!喝就是了!”在弘普嚴密的監督下,將藥喝下。
藥很苦,心很甜!是否生活就此甜蜜下去?
晚上我的肚子疼的厲害,比痛經的痛來的更猛烈,我抓著弘普的手,他驚醒後望著我因疼而滿臉蒼白直冒冷汗的樣子,嚇的連衣服也來不及穿便衝出門外大叫著下人請大夫。
大夫來了,不知道說了什麽?我因肚子太疼,而失去了知覺!耳邊是額娘和哭聲和弘普的哀號聲,我感覺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是的!我的孩子沒了,那一刻我知道我是多麽希望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多麽希望他能叫我一聲媽媽,我多麽希望有一雙白白的小手擁抱著我,即使在有暉兒的情況下。
即使這樣我也不能表現過分的傷痛,我默默的流淚,我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媽媽就這麽不經意地失去了你。
“格格,吃藥了!”又是藥,只是不再是保胎藥,而是調理身體的藥。
“菊兒,以後這藥你幫我偷偷地倒掉!”我端起來藥來聞了又聞,將藥倒進花盆中,將剩下的藥渣拿起放在鼻尖聞過淡淡地對著菊兒吩咐道。
“格格?是!”菊兒沒有問原因,只知道我這麽做一定有我這麽做的原因。
無意中看到一本醫書裡有那麽一味藥——幻花草!
幻花草生在河邊的一種草藥,性冷,喝了它會讓女人的身體很乾淨,也是一種打胎最厲害的藥,是最安全最保險的一種。
頃刻間,莫名地便將他們聯系在一起了!我將藥渣子私下地拿給市井大夫看,證實了我的想法。
那一刻從頭涼到腳。
是誰對我如此的用心?是誰這般的恨我,即使是我肚中的孩子也不放過,有那麽一瞬間我徹底的崩潰了,我想告訴弘普這一切。
可是卻又那麽巧地看見清吟從房間走了出來,打招呼的時候我看見她手上有拿過草藥留下來的痕跡,淡淡的混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清新的泥土香味。
“姐姐,你怎麽在這?你的身體還好吧!”清吟依舊清高的如在蘇州看到時一樣清冷美麗,這樣的女子愛起來也很瘋狂,她已經跟弘普圓房了。
因為這次意外的流產,禦醫已經委婉地告訴我,我的生育能力不若從前,可能很難再有孕。這是委婉的說法,坦白點的就是說:我已經失去生育的能力。
懵了,真的懵了!失明也不過我這般!世界一片天黑!
兩個月前,郭絡羅氏以這個借口暗自給額娘施加壓力,讓弘普跟清吟圓房。
額娘知道無論如何弘普都不會答應的,於是我便成了她們成功的突破口,額娘用性命來要挾我,額娘跪在地上懇求著我!我不願意,卻又不得不違心地同意去說服弘普,畢竟我已無再次孕育後代的資格!沒有子嗣的我在沒有立場要求弘普再繼續為我‘守身’。
我妥協了,六年了!我終於真正地妥協在這三妻四妾的舊社會。
那晚我拉著弘普的手將他送到清吟的房間門口,推開門,將他送上了那所謂的溫柔鄉!即使他百般不願意,我用離家出走和性命威脅著他。
春已近,冬又來,不做寂寞空徘徊。
那夜是我嫁給弘普以來第一次徹夜未眠。
五更,弘普回來了,我假寐他將我擁入懷抱,我躲開。
“我不要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我!你身上還殘留她的體香。”我接受不了,冷然地拒絕他的擁抱。
我知道我很自私,明明是我將他推進別的女人懷抱,卻又無法忍受他的‘背叛’。
無法忍受他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後來擁抱著我。
他僵硬著身體,沒有碰我!起身走了出去。
我蒙住被子大哭,當男人和別的女人有了關系以後,責任也就隨之而來,從那天起,他就不再是我一人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回來了,頭髮未乾還滴著水。
枕邊打濕一大片,除了低落下來的水還有我的淚。
“我已經在湖水裡洗乾淨了!”
臘月的天,水冰冷刺骨,他為了不驚動府裡的下人,在冰水中清洗身子。
我再一次大哭,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眼淚急劇的泛濫,總是流淌不盡。為什麽?為什麽是這樣!
難道有情人一定要經歷這九九八十一難才能眷屬一生嗎?
“是你對嗎?”那個幾年來在我碗裡下幻花草毒的一直是她?我應該早就想到,她是女人,一個深愛弘普的女人,她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地觀望守候呢?
她愛著弘普,嫁給她卻不曾擁有他該是多麽淒慘的事?而如果能得到弘普,她應該什麽方法都願意呢?而唯一有機會得到弘普的方法就是我不能生育!
她趁機而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她依舊面色平靜地將問題反彈給我,好似真的很無辜般,只是她的眼神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