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蘇兒在梅香居安心的住了下來,李世民為了給她調理身體,整天派人往梅香居裡送名貴的藥材,吩咐廚房給凌蘇兒好好的補身體,在四婢的精心照料下,凌蘇兒的臉色慢慢的又紅潤起來,可是她卻一天天的更不安,在梅香居已經住了兩個月了,每晚的噩夢,折麼她沒辦法好好的睡覺。
李世民自從凌蘇兒回來後就一直住在書房裡,每天依然會去翠鳳樓看望長孫玲瓏,陪她吃飯,陪她聊天,卻不再在她那裡留宿。雖然遵守著和凌蘇兒的約定不再去梅香居,可是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他經常遠遠的看著凌蘇兒,就那麽望著,平撫著心裡的思念和痛苦。
長孫玲瓏的肚子已經輕微的隆起了,聽說李世民這段日子每天都睡的很晚,她就吩咐廚房煲了一鍋能安神的湯給李世民送去,剛走進靜心齋就看見李世民從書房裡出來,王爺?長孫玲瓏好奇李世民這麽晚還要去哪,就悄悄的跟著。
梅香居外一塊李世民不得入內的牌子掛在門上,李世民看著那狗爬字就知道是凌蘇兒的傑作,他輕笑著推開門,走了進去在一株梅樹邊停了下來,順著李世民的視線,長孫玲瓏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凌蘇兒:凌蘇兒穿了一襲潔白的紗衣,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腰間,此刻正神情淡然地仰望著天上的圓月,微風吹過,頭髮和紗衣輕舞飛揚,,就像月光仙子一樣,縹緲而虛幻。
李世民就那麽癡癡的看著,長孫玲瓏的心像刀絞一般,那種深情的眼神,李世民從來沒有給她過。輕輕的走出梅香居,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下來。
“王爺,小姐這幾夜夜夜做噩夢,好像越來越厲害了,經常夜裡好幾次被嚇醒,你快去看看吧!”一天晚上,李世民的書房裡,春梅焦急的說,想到凌蘇兒被嚇醒,臉色慘白的樣子,她就好心疼。
“做噩夢?”李世民想到以前凌蘇兒也不止一次做噩夢在夢裡哭,他皺緊眉頭。
“不要,不要!”看見睡夢中掙扎的凌蘇兒,李世民握住她的手。
“不要怕,蘇兒!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保護你!”李世民輕聲的安撫著凌蘇兒,直到凌蘇兒慢慢的安靜下來,他才露出笑容,輕輕的在凌蘇兒的手心裡印上一個吻,然後靠在床邊看著她的睡臉。
“王爺?”天快亮的時候,春梅來伺侯李世民穿衣,看見在床邊坐了一夜的李世民,她好感動,王爺對小姐是真的很在乎。
“不要告訴她!”李世民沙啞著嗓子,一夜沒睡,他眼睛都已經凹陷下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凌蘇兒睡著後李世民就會去她的房間陪她。似乎是因為李世民陪在身邊的緣故,凌蘇兒再也沒有夢裡哭過或者驚醒過。
“蘇兒?”晚上李世民因為太子秘密勾結南蠻,和劉文靜他們商量對策到很晚,他回府後匆匆趕去梅香居,還沒走近,就看見凌蘇兒一臉驚慌的衝出臥房,直奔院子中的那個活水湖。
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擺脫那麽夢?凌蘇兒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她把自己狠狠的沉到湖裡。
“蘇兒!”李世民大叫一聲,跟著跳了下去。
“王爺?小姐?”聽到李世民的聲音,四婢跟著跑了出來,卻看見李世民正從湖裡拖著凌蘇兒上岸。
“小姐,你怎麽了?”秋蘭和冬竹把凌蘇兒拉了上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李世民氣急了,狠狠的煽了凌蘇兒一巴掌,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會輕生。
凌蘇兒的臉頰立刻印上了鮮紅的手指印,可是她依然無動於衷的坐在地上,冰冷的湖水依然不能讓她冷靜下來,看見凌蘇兒眼神渙散,李世民心裡好疼,“你們都別跟來!”他抱著凌蘇兒回房間。
凌蘇兒沒有反抗任由李世民抱著她。房間裡,李世民顧不上自己全身濕透,迅速的把凌蘇兒的濕衣服脫下來,凌蘇兒胸前明顯的指甲印讓他頓了頓,看痕跡是剛抓的。給凌蘇兒裹上被子,拿布給她擦乾頭髮,然後李世民才把自己的濕衣服也脫了下來,找到梅香居裡還有他之前的衣服換上。看到凌蘇兒臉上鮮紅的手指印,李世民皺了皺眉頭,剛才自己太用力了。
“蘇兒!”李世民輕輕的把凌蘇兒摟在懷中,“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這樣我很擔心,你說出來我幫你一起想想辦法”。
“世民!”聽到凌蘇兒很久沒有這麽叫他,李世民愣了一下。“我要怎麽做才好?”無力的靠在李世民的胸前,凌蘇兒覺得自己的精力完全被抽幹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李世民柔聲問。
“我,”凌蘇兒咬了咬嘴唇,遲疑要不要說,最後她歎了一口氣,“自從宇文化及被殺,我就一直做夢夢到你渾身是箭,到處都在流血,我想救你,可是卻辦不到,我要怎麽辦,怎麽辦?”凌蘇兒絕望的抽泣著。
我被箭射到,從宇文化及被殺開始?那就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這個傻瓜竟然因為這種夢恐懼那麽久!李世民心疼的摟緊蘇兒,“傻丫頭,只是做夢而已,我會好好的活著的。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活著。”
“真的,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著,不管遇到什麽危險首先保護好自己?”凌蘇兒顫聲問。
“我答應你!”李世民哽咽了,凌蘇兒在對自己再冷淡,心裡還是無時無刻不記掛自己。
“世民,世民!”凌蘇兒再也忍不住摟住李世民放聲痛哭。
“小姐,聽說凌蘇兒昨晚跳湖自殺,被王爺救起來了!”喜兒興奮的跑到長孫玲瓏房裡把剛聽到的消息告訴長孫玲瓏。
長孫玲瓏愕然的看著喜兒,“你怎麽知道的?”
“今天府裡的下人們都在說。聽說昨天鬧得很大呢,昨晚巡夜的孫伯經過梅香居門外的時候聽到裡面很大的動靜,慌忙進去一看,王爺正把凌蘇兒從湖裡拉上來。不過,聽說王爺後來一直都留在梅香居。”喜兒又皺皺眉頭。
怎麽會自盡?她不像是那種會選擇自我了斷的人啊?長孫玲瓏懷疑的皺起眉頭。
投湖的事情漸漸被王府裡的人遺忘了,凌蘇兒在梅香居還是繼續過著隱居的生活,但是她暗中吩咐四婢幫她買了很多上好的女兒紅,又收集了很多毒物,響尾蛇、蟾蜍、蠍子、馬蜂還有紅土,青竹等很多東西。
“小姐,這些真的可以解毒?”春梅一邊把響尾蛇裝進酒壇裡一邊問。
“我在外面這一年,認識了一個精通藥的人,他告訴我這些東西雖然很多有劇毒,可是卻能解毒,裝好後,埋入地下,總有用處的。”凌蘇兒突然想到李世民,“你們都不要告訴李世民啊!”
“呵呵,小姐,你都已經把門口的牌子扯了,幹嘛還那麽拒絕王爺啊!”夏菊前幾天幫凌蘇兒把梅香居門口的牌子拿掉了。
“丫頭,我即使把門鎖上也沒用吧,有你們幾個他怎麽樣都能進來,牌子掛了也白搭。”凌蘇兒瞥了夏菊一眼,這幾個丫頭暗地裡幫李世民的事還以為她不知道。好幾個夜裡,她醒來的時候都看見李世民坐在她的床頭睡著了。
“小姐,你太冤枉我們了,王爺武功高強,想進來的話我們想攔都攔不住啊!”夏菊裝做很委屈的說。
“你以為我相信你?不過話說回來,這段時間你還真是積極去準備東西,是不是看上誰了?”凌蘇兒輕笑著。
“小姐!”
凌蘇兒看見夏菊臉紅了,愣了一下,她說中了?
“是誰?”凌蘇兒湊了上來,三婢也停下手中的活看著夏菊。
“沒有人啦!”夏菊氣急敗壞的說。
“不說嗎?我遲早會查出來的!”凌蘇兒威脅似揚了揚手裡的蠍子。
“李世民?”書房門口,凌蘇兒看見李世民在看公文,遲疑要不要進去。
“你怎麽來了?”看見凌蘇兒,李世民一臉的驚喜。
自從投湖那件事以後,李世民感覺到凌蘇兒又慢慢的接納他了,沒有以前那麽排斥了,前兩天還把梅香居門口的牌子撤掉了,李世民心裡很高興,可是凌蘇兒表面上還是排斥他,他知道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必須給她一點時間。
“我出來走走!”
李世民聽到凌蘇兒的借口,微微一笑,“有什麽事嗎?”
凌蘇兒遲疑一下,“我聽說你一直住在書房裡?”
長孫玲瓏晚上照例來給李世民送夜宵,她端著東西走到門口,聽到凌蘇兒的聲音,停了下來。
“開始關心我了嗎?”李世民笑著說。
“權當我沒問,我回去了!”凌蘇兒氣惱的想走。
“來都來了,坐一會吧!”李世民拉住凌蘇兒。
“回翠鳳樓吧!”凌蘇兒看著李世民的眼睛緩緩的說,“長孫玲瓏畢竟是你的王妃,你不能一直冷落她!而且她現在還有身孕了!”
“那你呢?”李世民問。
“我?”凌蘇兒避開李世民的眼睛,走到桌前,拿起一本公文,是關於治理黃河的,凌蘇兒想起以前他因為黃河苦惱的時候,她還安慰過他,然後還送給了她雙蝶的玉佩,凌蘇兒低頭看看一直帶著的雙蝶玉佩,“我以前或許和你有關聯,可是現在不是了,現在的我只是住在你府裡的外人!”
聽到凌蘇兒用外人形容自己,李世民的心刺痛一下,“你的身上已經烙下我的印記,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不管你曾經離開多久,不管我是否娶妻!”
凌蘇兒看著李世民,他的倔強讓自己心痛,“過去的就是過去的,知道嗎,在我們國家,男女即使做過男女之事,一旦其中一方變心了,還是一樣會分手的。”
“這是我的國家!”李世民強調著。
“可是,我不是這個國家的人!我正式告訴你,我把你休了!”
“呵呵!”李世民笑出聲,“休了我嗎?可是我這人很死纏爛打!”
“你厚臉皮的毛病又犯了?”凌蘇兒瞪了李世民一眼,“都快要當爹了,快點有點當爹的樣子吧!”
“那你也讓我當一次爹吧!我想要女兒!”李世民拉住凌蘇兒的胳膊。“有個這麽可愛的娘,女兒一定也很可愛!”李世民壞笑著。
“我這輩子都不會給你生孩子!做夢去吧!”凌蘇兒甩開李世民的手,想走。卻被李世民從背後抱住。
“放開我,這裡是你的書房耶!”凌蘇兒掙扎著。
“那就去裡面或者去梅香居?”李世民輕柔的吻著凌蘇兒的耳朵。
“真想你的那些擁護者看看你的流氓樣!”凌蘇兒努力離李世民的嘴遠點。
“他們啊,都沒有哪個命!”李世民輕聲笑著。
“放開我,被府裡的下人看見就不好了!我可不想被人家亂說!”凌蘇兒掙扎著。
“沒關系,我無所謂!”李世民動手去脫凌蘇兒的衣服。
“那長孫玲瓏呢!”
感覺到李世民的停頓,凌蘇兒冷笑一聲,甩開李世民, “我要回去了!”
李世民一言不發,抱住凌蘇兒走進了內間的軟塌。
“李世民!”凌蘇兒氣惱的掙扎著。
“你是我的黃臉婆!”
李世民的話讓凌蘇兒愣住了,想起自己以前經常拿黃臉婆跟他開玩笑,凌蘇兒控制不住的哭起來。
“我的蘇兒!你是我一個人的,永遠都是!”李世民俯身親吻著凌蘇兒的眉毛、眼睛、淚痕。
“我為什麽要遇到你,為什麽!”凌蘇兒痛苦的問,“你是天底下最可惡的壞蛋!”
“是,我是!”李世民抱住凌蘇兒溫柔的說。
“你不是!世民!”凌蘇兒摟住李世民的脖子,大聲哭著。
長孫玲瓏端著已經冷掉的夜宵,臉色蒼白,屋裡凌蘇兒的哭聲,李世民的安慰聲,長孫玲瓏知道她又失去李世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