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教你。”何宣道老道地牽起雲揚公主的纖纖玉手,魚兒已經咬鉤,豈能輕易放掉?
雲揚公主最後還是大方地把手伸給他,胸口裡如同鹿撞,生出幾分羞赧。
何宣道幾句話就將舞步的要點解析得清清楚楚。讀大學時候,何宣道被學校舞場掃過盲,主要是陪女朋友王雨玥高興,慢慢學會的,王雨玥貪玩,自己又不放心她一個人浪跡期間,這個護花使者是不得不做的。慢三慢四跳得爛熟,咱這舞步,絕對有自信,絕對拿得出手!
何宣道教會她舞步,一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一手紳士地輕輕搭在她的腰肢上。
席上眾顯貴哪見過這場面,當眾摟抱,成何體統?嘰嘰喳喳竊竊私語起來。
可是李世民和李淵在上面呢,並無喝止的意思,他們也不敢大聲說話。
李淵、李世民見何宣道摟著雲揚公主跳舞,也大出意外,無奈剛才恩準了,怎能中途變卦,忍氣吞聲地看他們輕柔自然地搖擺著……
當聽到文武百官的議論,李世民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沒去責備何宣道和雲揚公主,而是詰責縱臣道:“有什麽大驚小怪,我看此舞也可健身,眾愛卿都要學習。”他說這話的時候,頗有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的意味。
何宣道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雲揚公主,得以近距離觀察她,一望之下,不由心神馳飛,公主身上淡淡的香草氣息鑽入鼻孔,令他一陣目眩。
這個美女的體香真是讓我!何宣道的目光近距離遊走在她的全身上下。她的身體是完美的,充滿了引人遐思的曖昧之感。
幾分鍾下來,雲揚公主竟然已將慢三慢四跳得像模像樣。
何宣道一邊提示著前進、後退、旋轉,雲揚公主一邊帶著笑意,一邊踏著樂曲跳著。
二人漸漸本能地踏上樂曲的節奏了,輕輕搖晃著身體,越來越感到自然、輕松。
就這樣,何宣道輕攬著她舞蹈,連續跳了三支曲子,依然貪婪地不肯放手,一時間,整個身體仿佛飄飄然超脫世外,全然忘記了觀眾的存在。
“嗯嗯,注意舞姿!”就是沒人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停下來的時候,李淵說話了,“兒啊,何愛卿,你們過來。”
雲揚一驚,抽回手去,看了何宣道一眼,示意他去父皇面前說話。
待他二人走進,李淵沒話找話,摸著胡子笑道:“你們跳的,不是中原舞蹈,是胡舞吧?”
雲揚公主微笑不語,看向何宣道。
“是!”何宣道回答,暗想,:沒錯,交際舞是外國舶來品吧?
李淵笑道:“素聞胡舞講究疾如風,看樣子你的舞蹈不像是胡舞呀。”
看上去這老頭對舞蹈還是有點研究,輪到何宣道答不上來了。
雲揚公主笑道:“父皇說的是胡旋舞,兒臣跳的交際舞想來是揉合了些許胡舞而已。胡旋舞麽,我可學不好。”
李淵又轉頭去看李世民,道:“皇兒,你剛才跳的,也不是胡旋舞吧?”
“不是,是胡騰舞。”李世民笑道。
“哦,一字之差。這裡沒人會胡旋舞麽?”不等有人應聲,李淵話鋒一轉,道,“頡利將軍,想必你是此中高手,何不盡興舞來?”
此時,一旁的頡利可汗還沒傷心完呢,坐在酒桌邊也沒怎麽吃飯。
這宴席,是抓獲自己的慶功宴,就算我這個人再混蛋,也咽不下席上美味啊!
忽聞李淵讓自己跳一段胡旋舞,心中更加鬱悶。虎落平陽,成了被人戲耍的貓兒。
李世民拉過頡利手,道:“切磋舞藝而已,將軍不要多心。”
雖然得到李世民的寬慰,頡利依然神色落寞,極是感傷。
終於耐不住李淵和李世民的說辭,頡利被迫起身為太上皇獻舞。
頡利不愧是胡旋舞高手,舞蹈起來肢體舒張,動作特別大的特點,有連續多圈旋轉的特點,極具高旋轉、快節奏的民族舞蹈美。
觀者無不喝彩,直到大開眼界。
何宣道見頡利眼睛裡隱約噙著淚花,心頭一窒,他這是為東突厥的滅亡表演最後的挽歌麽?
一舞尚未終了, 頡利陡然停住,搖搖晃晃撐住一根廊柱,肩頭抖索,失聲痛哭起來!
李淵本就懷著羞辱頡利可汗的意思,此刻見他形神狼狽,心下舒暢很多,想當年我們父子被你製肘,有仇不報非君子,今天算是出了這口鳥氣。
頡利可汗還在痛哭失聲,凌煙閣四周突然騷亂起來,喊殺聲、兵器相擊聲驟然大作!
閣內所有人均感意外,這喜慶的日子,外面打起來了?
何宣道本來還在回味著剛才自己跳的那段舞蹈,隔空嗅著舞伴雲揚公主的體香,忽然人人面色惶恐驚瞿,亂紛紛私語起來,耳畔殺聲越來越響,仿佛又置身於定襄會戰的戰場之上!
樓梯處響聲大作,木屑飛迸,有守兵大叫:“有刺客!保護皇上!”
刺客!哪兒來的刺客?……
或許是刺客太強,大唐衛兵似乎且戰且退,有幾個衛士竟從樓梯下面退到樓上來了,看樣子形勢十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