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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秘史之我的傳說》第31章 封後
雖然討厭這種被動的局面,但我還是聽從凌禦霄的建議,繼續過起了不做不為的日子。

 皇帝則是依舊態度不明,一個月中召我侍寢兩三次,算不上寵愛,也不算冷落。陪他上床開始漸漸的變得不那麽難以忍受,男女之間總是這樣,有了第一次,以後也便習慣了,更何況他還是對女人極有經驗的男人。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懶得再猜,每次他若有所思的盯著我時,我都會避免和他泛著幽藍的眼眸相對,因為我看不懂他,也不希望他能看得清楚我。

 至於太后,她見皇帝好像並不是那麽在意我,而我在她面前也從來都沉默寡言,漸漸的也就對我放松了警惕,不再日日找我的麻煩。我為此著實松了一口氣。誰也不會願意每天一大早就被一個老太婆辱罵的。

 就這樣又過了三個月,朝中催促他立後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且大多是擁立謝、楚二貴妃的,他聽得不勝其煩,據說前幾日還在朝臣面前龍顏大怒,宣稱立後是宗人府的事情,朝臣不得再議。

 氣急敗壞本身就已經是壓製不住局面、心煩氣躁的表現,很難想象沉穩如山的他竟然會被逼到那種程度,又或者那只是他在做戲?以我對他的印象,恐怕後者可能性多一些。

 可是他到底在猶豫什麽呢?我真的怎樣也想不明白。

 不過進宮這幾個月中,我深深了解到,像他和睿王這種從小在權力鬥爭中浸淫的人,他們的心機也好、權謀也好、為人也好,都是我這個在山野市井間長大的人永遠無法比的。我引以為傲的劍和各種能力,在這種錯綜複雜的權勢角逐中,幾乎完全派不上用場。

 在我看來,我目前唯一的優勢就是有玄和睿王的支持,這絕對是我一開始決定進宮時料不到的。情況真的很糟糕啊,感覺有點累呢。

 不過身處權力中央的他恐怕更是心力交瘁吧。奇怪的是我明明應該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到自卑的時候,我竟然經常是在可憐那個看起來無所不能的他。以他的心智才能,若朝中沒有世家權臣當道,不用整天為保住皇位掙扎,必然會有一番作為吧。可如今卻只能做個平庸到近乎昏庸的皇帝,他的心中想也是極苦的。

 這世上是不是無論是誰——從市井小民到天下至尊——都活的很苦呢?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可我經常困惑的想,已經沉淪的我們又能回頭向哪裡呢?我們似乎哪裡也去不了,只能越沉越深。

 所有的矛盾,終於都在太后的壽筵上激化到了極點。

 我為了避免見到謝弘,不得不在這種朝臣會出席的場合稱病缺席。太后自然不會信,還特意派太醫來替我診病。不過裝個病,對我這種操控經脈的大行家來說,自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太醫果然說我染了風寒,不宜見人。最後我只是派人送了壽禮了事。

 也因此,第二天我才聽說,太后在席間提出要皇帝立謝妃為後的事情,本來皇帝只是推托不應,太后一再相逼下,母子險些當眾翻臉,後來皇帝不得不讓步應承幾天之內必有抉擇,太后也隻得作罷。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皇帝竟然會在第二天晚上,全無預兆的第一次駕臨毓寧宮,來探我裝出來的病。

 那時候我正素面散發的躺在床上,翻看著《秦史》——沒辦法,對權謀不甚通曉,就一定要惡補啊——突然聽到外面腳步散亂起來,忙把書放在一邊,正要叫宮女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麽了,卻見他俊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視線中。

 我急忙爬起來就要跪下接駕,卻被他一把按住,"愛妃病了,就別動了,朕不會怪罪。"

 口裡說著"謝皇上",眼睛卻瞪向了跟在皇上後面進來的我的近侍小寧子,恨他竟然不通報一聲,啞巴了嗎?他害怕的低下了頭。

 凌禦極見我如此孩子氣的舉動,失笑道,"愛妃莫怪他,是朕叫他不要通報的。況且愛妃素面朝天,衣衫不整也是別有一番風情呢。"

 我垂下眼,"皇上不怪臣妾無禮就好。"

 他來這裡可是終於下定決心了嗎?

 "都下去吧。"他讓人在床邊加了個椅子坐下後,驅退了所有宮女太監。

 "愛妃喜歡看史書?"他看到我放在一邊的《秦史》後問道。

 "無聊打發時間罷了。"我回道。

 他笑笑,沒有深究,只是問,"知史可以知興衰,愛妃既然熟讀史書,對當今局勢可有高見?"

 這好像個很危險的話題,我連忙推辭道,"臣妾識見淺薄,怎敢妄論政事?"

 "南國夫人年輕時可是有名的才女,她的女兒又怎麽可能識見淺薄。愛妃隻管直言便是,朕決不怪罪。"

 看來他這次並不打算放過我。想了想,我隻得揀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世家權臣問題講。

 "皇上即不信臣妾愚鈍,臣妾隻好獻醜了,當今國泰民安、邊疆穩定,本來已算是盛世天下,不過依臣妾看,倒是朝中格局隱含禍端。"

 我停下來,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認真傾聽的樣子,才繼續講下去,"如今朝政軍權多集於幾大世家的成員手中,這些人雖才能頗為傑出,但臣妾以為彼等是大患之源,因彼等多為隻知有家、不知有國之徒,遇事首先維護家族利益,然後才考慮其他,導致皇上安撫庶族寒門的政令時常難以下達。長此以往,平民怨氣愈重,遲早傷及國之根本啊。"

 我這番論述,實在是中庸至極,即使鄉野的書孰先生也能隨口說出,應該不會引起他的任何情緒。

 果然,他聽完之後,面色如常不喜不怒,只是眼中似乎閃著了然的笑意,然後開口問了一句讓我大為撓頭的話,"那愛妃可有良策解決這隱患?"

 我開始搖擺不定起來。不得不說因為我在那個世界的經歷,我是有一些不同於時下寒門之人空喊的平世家的想法的。可是我應該說出來嗎?那樣會不會太過鋒芒畢露?可睿王也說過,皇帝不會喜歡太平庸的女人站在他的身邊,也許是時候應該顯示一下我跨越千年的"智慧"了?

 蹙眉想了半天,我終於看向他,"臣妾是有一些淺見,還請皇上先恕臣妾鄙陋。"

 他微笑道,"愛妃盡管講,朕決不怪罪。"

 我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要解決這世家專權的問題,自然要從削弱世家開始。"我頓了一下,發現他眼中迅速閃過一絲失望,沒想到他也有如此急切的時候啊,不過他真的那麽高估我,認為我會有良策嗎?

 我淡淡一笑,接道,"不過世家專權,從古到今比比皆是,屢削屢生,依臣妾看來,是因為根本問題沒有解決,那就是選賢任能的制度。從秦開始,朝中選拔人才便一直采用舉薦製,但皇上亦知,任人唯親乃是天性,朝臣所舉薦的人自然是和自己親密關聯之人,寒門庶族想要進階,也不得不投靠朝臣黨朋,久而久之,便容易形成世家集權。"

 他頗以為然的點點頭,目中現出深思之色,我接著講下去,"所以要削世家,首先便要改這舉薦製,臣妾以為,皇上應開恩科,不拘世族寒門,廣召天下人才,如此一來,當朝臣多為皇上親自恩典提拔時,世家影響力自然會降低,這禍患也就不存在了。"

 他沉思良久,當我幾乎以為整晚就要這樣過去的時候,他好聽的聲音才再度響起,"愛妃果是深具智慧之人,比起宇玄不遑多讓啊。"

 我一抬眼,對上他深不見底的幽藍眼眸,猜不出他真是在稱讚我,還是別有深意。

 他又看了我一陣,才淡然道,"愛妃如此聰慧,想必早已猜到朕召卿入宮,是想將卿推上後位,來壓製謝楚兩家。"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在他這種人面前,耍小聰明實在是不智之舉,還不如坦誠一些。

 "但朕見到愛妃之後,便猶豫了,因為朕感到愛妃是朕無法看透,恐怕也無法控制的人。"

 我笑,"可皇上見到臣妾之前便已冷落臣妾逾月了。"

 他嘴角一翹,望著我說,"朕從未冷落愛妃啊,愛妃入宮第一天,朕就來看過愛妃了。"

 我愕然,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上心頭,立刻覺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什麽時候來過的,我為何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仔細回想一下,還好自己即使在內殿,行事也頗為謹慎小心,應該沒有露出什麽大破綻。

 稍稍放下心,強自鎮定的望向他,這才想起,我雖然看不出他魔功深淺,但他算是嵐的表哥,謝弘還曾經是太子少傅,他會謝家隱藏氣息的功夫,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想到我算來算去,還是算漏了這一項。

 我忍不住在心中苦笑,為什麽我明明是道門弟子,卻這輩子都在和魔門子弟糾纏不清,這到底是什麽緣法啊。

 "臣妾以為自己並無失當之舉,不知因何大失君心?"既然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也用不著再躲躲閃閃,大方問他好了。

 他一笑,"就是因為愛妃舉止言行完美無缺,才讓朕愈發感到高深莫測,況且一個尋常十七、八歲女子怎麽會有愛妃這種冷漠的眼神。"

 深深看了我一眼,他一隻手撫上了我的臉,"仙姿玉質,說的便是愛妃這樣的女子吧。凌波微步,翩若驚鴻,九天玄女也不過如此。"

 收回手,他悠然道,"愛妃可能沒聽說過,這也算是一個皇家秘密了。三十年前,前任國師便預言過,'玄女現,天下變'.太后在愛妃進宮之前向朕提起過卿的玄女之姿,朕那時一笑置之。可見到愛妃之後,朕卻不得不深思。"

 之前國師和睿王就都隱諱的提到過"玄女"之類的話,原來是前任國師的預言。可笑我和睿王之前處心積慮的猜度聖意,卻沒想到是一段預言阻住了皇帝的腳步。

 他站了起來,在房中踱起步來,"朕雖欲壓製世家,可卻不會因為一己之私置天下於不顧。這'天下變'到底是怎樣的變,朕實在想不到,所以朕猶豫不決,不敢任性妄為。"

 這時候,他又望向我,"這幾個月來,朕一直在觀察愛妃,發現愛妃行事沉著冷靜,頗具大將之風,對那預言更是信了幾分。可唯獨愛妃的心性是善是惡,朕一直看不透。無可奈何之下,朕去見了不理世事已久的國師,而他竟說他已見過你。"

 是南天寺的那個老和尚吧?不知道他跟皇帝說了什麽。

 "朕問他立後之事,他隻告訴朕依順本心而行即可。他說,玄女之事,天意已定。刻意違逆,恐招天怒,徒惹生靈塗炭。"他苦笑,"可是見他之時,朕已不記得自己本心究竟為何,朕竟因卿的出現而如此大亂陣腳,真是始料未及。直到昨日母后又咄咄相逼,朕才終於想起,如今世家之患就在眉睫,忽略玄女一說,卿實在是朕不得不選之人。"

 他閉上眼,臉上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疲倦之色,不知道為何,我覺得此時的他是如此的脆弱,心中竟有些悵惘,我終究是他有苦難言的選擇吧。

 輕歎一口氣,我張口欲安慰他幾句,卻發現無話可說。我大概是最沒有立場安慰他的人了吧,怕是終有一天,我會成為將他推入水深火熱的罪魁禍首,因為我一開始就選擇了和睿王站在一起,要破壞他辛辛苦苦維持的勢力平衡。

 愧疚感如煙般悄悄的從心底深處嫋嫋升起,漸漸將我籠罩。到現在我才完全明白了玄的掙扎,凌禦極確實是一個極有魅力的主子, 讓追隨他的人不忍亦無法背叛。可是此時我卻只能沉默。

 過了半晌,他睜開眼看向我,神態又恢復了以往的沉穩無波,"朕會力排眾議立你為後,不過能不能坐穩這後位,就要看愛妃自己的本事了。朕不會偏幫卿或其他任何人,愛妃好自為之吧。"

 他抬腳欲走,卻又停下來轉身道,"朕明天就會擬旨昭告天下,但這封後大典不如就等愛妃生下一子半女時一起來吧。反正若愛妃不幸,無能為朕延血脈,這後位是遲早不保的。"說到這,他有些自嘲的一笑,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是想起了因為無子而被廢的李皇后吧,他在嘲笑自己的無能為力嗎?

 望著他離去,我突然覺得他的背影沒有了以往的穩健。原來去除了尊貴身份的光環,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罷了,連自己的發妻都保不住,心中必然是苦悶的。

 皇帝……恐怕是全天下活的最不自在的人吧。

 我整夜都在發呆,腦子裡時不時閃過的,是他偉岸卻脆弱的背影。同是天涯淪落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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