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方凌築站在了遠在京城郊外數百裡的地方,腳下是一條怒濤萬頃的大江,一橋飛架兩岸,整個人便站在橋頭的拉索架上,離地幾十丈,在猛烈的寒風中飄飄蕩蕩,雨勢正盛,但他的衣服沒有被打濕半點。
遠處十公裡處,車裡的魔魔君一身古裝打扮,卻是十分熟練的操控著一輛最新款的車子在高速飛馳,四個小時的時間裡,已徑出了京城,到了數百裡之外的的市,只需還過五分鍾,就會過黃河大橋,到達對岸的機場,這般舍近求遠在平時絕不重要,但京城的機場已徑有人把守,即使是他也不可能有十足把握衝過把守的人的圍追堵截,才轉道此處,只要上了飛機,宋思雨就沒有了再可以挽救的機會。
“紫竹庵那兩個小尼姑可真有幾分眼光,紫竹庵百年難求的九陰絕脈在你身上找到了,以劍宗密法修煉便可以先天真氣入門的傳人,進境之快可真是難得一見,不過給她調教了幾年,竟然比苦練幾十年的內家高手還要深厚,了不起!”魔魔君淡淡的道。
宋思雨在他說出九陰絕脈幾個宇時心裡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外表卻表現得卻毫無異樣,劍手所需的冷靜是她隱藏自己的一大武器,魔魔君所說的事情是她身上隱藏最深的一個秘密師博以前說過,通過劍宗心法才能化解九陰絕脈,但劍宗心法是有副作用的,終其一生得保持處子之身才能防止散功之苦,所以只有出家的弟子才能得到傳授。而且,身懷九陰絕脈的女子是邪派采陰補陽的最佳爐鼎,眼前的魔魔君是邪派最擅長采陰補陽地合歡派掌門,若沒有人搭救,她這一路肯定是有去無回了,不光處女貞節不保,這性命也不會再有!
魔魔君仿佛請楚她的心思,又道:“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老夫早過了采陰補陽的階段了,擒你去只是為了還故人一個人情那小子年輕瀟灑。龍精虎猛,足夠你欲仙欲死的,哈哈!”
車子慚漸開進,魔魔君並沒有因為按近機場而放松警惕,快而平穩的駛上了索橋,這個枉亂的雨夜,讓天地之間多了一絲暴虐,魔魔君的嘴角泛起了笑容。在他看來,這只是任他予取予奪的能量而已。方凌築感受到了他地笑容,在黑夜裡無聲的笑了下,東邊便綻出了天地之間的第一絲光明。魔魔君的心中一跳,仿佛看到了車頂之上的雲層對他譏誚地笑了笑。他風一般飄過魔魔君的車頂,手中刀起。貼著車頂平移過去,一人一車交錯,方凌築靜止,與魔魔君背對而立,車子的車頂憑空消失,化做一團鐵沙隨風而去,宋思雨與魔魔君都暴露在冰玲的空氣之中,宋思雨的身上沒有真氣保護,身上衣衫頓時被大雨淋濕。
“來救她地?”魔魔君謾不經心的問道。
“不是!”方凌築搖搖頭,道:“只是來殺你地!”饒是宋思雨再怎麽玲靜,聽著方凌築開口時,心中已是驚喜莫名,等知道內容是吐出,‘不是’這兩個字時,驚喜便被冰冷的雨水澆滅,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便消失了。
“不是?”魔魔君起身長笑,抓起宋恩雨擋在身前,將她白玉無暇般地頸子抵在自己的中指骨結處,那裡戴了個戒指,戒指上鑲嵌的寶石有幾道鋒利無比的棱,只要割破她地皮膚,寶石上塗著的毒藥將使她在三秒內斃命,並且無藥可解。
“我不會被你這話麻痹地,而且我這人也不是講規矩的人,挾持人質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魔魔君笑道:“以為你說個不是,就讓我相信你不是救她了麽?”
“隨便你信不信!”方凌築轉過身來,緩緩的道:“反正,她並不能給你多半點安全感!她死,你得死,她不死,你也得死!”語氣裡再沒有半點可供商榷的余地。宋思雨這一刻競有絲輕松的感覺,死與不死,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魔魔君扼住宋思雨喉嚨的手不自禁地緊了緊,宋恩雨便連呼吸都成了失望,方凌築現在成了許多人都看不透的迷,無可否認魔魔君他自己凶名一世,但面對著這慧星般倔起的方凌築,心中的把握競然在漸漸減少,這在他一生之中是少見的。
方凌築的腳步便動了,氣勢勇往直前,整個人成了一把出鞘的長刀,不單能將人劈成兩半,還能將天地劃開。魔魔君在龐大無匹的壓力之下,發現自己不是處在最好的狀態之下,他有些動作顯然成了多余,宋思雨不再是應付方凌荒的最好武器,他的刀來首先必定就是殺死宋雨,情形轉換之下,他的想法只是想將宋恩雨遠遠拋開,並且連割破她喉嚨的時間都沒有,否則便是死路一條,與其宋思雨和自己一同斃命,不如仍開宋思雨換了自
己性命,他的算盤瞬間打好了,手松開,身體偉偉一振,便平平躍起離地十多丈,站到了軟軟的不住晃悠的鐵索之上。
方凌築笑了,魔魔君臉色突變,他的眼睛看見方凌築將他發動的絕不可能收回的一刀硬生生的止住了,此時刀氣的最前端離宋思雨的心口不足三厘米。而那輛沒有了車頂的車子在他力量的轉嫁之下成了一團奇形怪狀的金屬混合物。
方凌築看了宋思雨一眼,人便跳起,直追魔魔君,魔道四大高手之一,雖然怕死,但手底下可絕不含糊,比之先前在天衡與之對敵的女人也絕不會低,只是奇怪的是,他們怎麽走到了一起,莫非聯手到了一起?
魔魔君整個人粘在鐵索之上。每根鐵索比碗口還粗,重數千斤,卻是隨著他身軀的擺動而擺動,方凌荒站在地面上,不用看業知道鐵索在動,實質上在動的是魔魔君體內蓄積的力量引發了天地元氣地吞吐,深且沉悶的聲音響起。緩緩的壓迫著方凌築的鼓膜,先天之道,在於借用天地之力,顯然,魔魔君也是到了一個極高深的境界。他望著橋下川流不息的車輛,笑道:“我們這一戰,這橋可遭殃了,不知道又得死多少人!”
“我不是名門正派,也沒有慈悲之心,休想激起我半點同情之意!”方凌築淡淡道:“無情才能入天道,這個道理誰都明白,怎麽還會問這樣的問題呢?”
魔魔君大笑。笑聲幾達天際,早起的人開始注意起來。不由有眼力較好地人看到了半空中立在鐵索之上的他,這橋本是連按直通機場的高速公路的,宋恩雨站在車流的中間。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危險,方凌築抬手在她身上拍了幾下,魔魔君繁複地點穴手法被他輕而易舉的解開,足有半分鍾之後。魔魔君的笑聲止歇,再次看向方凌築。他的臉上除了淡淡的笑意外,再無絲毫的情緒,讓方凌築不由懷疑之前看到的魔魔君情緒變化,只是迷惑人的一種伎倆罷了。
佛道兩門講究地是戒斷七情六欲,上升天道,魔道武功卻是以至情入道,一情以蔽**,到得最後情至極處時,斬斷情絲,照樣以無情登天道,所以說中土三門宗法,無一不是同源而合流,修煉到最後,皆起珠途同歸,武功之於人,只是一種技藝,武功不分好壞,分好壞的只是人心。
“你盡快回去!,方凌築頭業不回地對著宋思雨說了一句,整個人便突然拔高,如一鶴衝天,身形優雅而輕揚,雙臂一展,一切突然靜止了一般,跨過時間的距離,到了魔魔君的身體之內,刀已經穿過他身體前後地距離,但這一切只是幻象,魔魔君的身體出現方凌築的頭頂上空,兩指微屈,略一輕彈,兩個真氣彈似的東西便朝方凌築地面門而來,而他的身影變幻,轉瞬間到了方凌築地背後,整個人的移動速度比他的指風還要快速,三路夾擊,想一舉將方凌築擊斃。方凌築在他動的同時也動了,出現在魔魔君的身後,反客為圭,魔魔君所面對的不僅是方凌築在背後更為凌厲的攻擊,還有自己前邊所射來的兩道指風,兩下異位,給他的時間只夠急速下沉落到另外一根鐵索之上,躲過這背後夾擊之危,聳容道:”你的輕功太過駭人,竟然能躲過這從未有人躲過的“三星移位”!
方凌築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沒有動!”
“沒有動怎麽會出現在我的背後,給你反應的時間絕不超過0.01秒!”魔魔君道。
“料敵於先罷了!”方凌築大笑,舉刀下滑,仿佛一摘雨水貼著玻璃窗滑下,輕無聲息,且呈現著這世界上最完美的流線形態。
魔魔君的腳尖沒有移動,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絕不是方凌築所能擊敗的,整個人化做了一個鍾擺,立時成了頭下腳上的姿勢,腳底生出一股粘力,將他的身體掛在比碗口還粗的鐵索之上,這根鐵索正是擋在方凌築成一直線的刀尖的必經之處,當方凌築的刀尖觸及鐵索之時,便是他發動絕地反擊的時刻,到時候,鹿死誰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