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昏暗的光線,有些低沉的曲調溢揚而出。
這就是冷月夜口中所說的“忘記”。三三兩兩的人群圍在一起,喝著酒,談著天。雖然人並不是很擁擠,但幾乎每一張桌子都有人,酒吧內顯得很充實。
程冰儀到達了“忘記”,一進酒吧,這就是她的第一個感受。
在吧台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要了一杯果汁後,似乎意識到沒有看到冷月夜的身影,便抬頭四處張望尋找。
這時,“啪”的一聲,原本昏暗的酒吧突然變的漆黑,然而在座的人們並沒有因此而表現出驚慌,而是一副期待的表情。
眾人的反映令冰儀甚是不解。在吧台內的服務生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情,好心的解釋到:“這一個星期以來一直有一個男生在這裡彈琴唱歌,每天都是這個時間,現在他馬上就要出來了。”
話音剛落,突然,一束聚光燈打到了舞台的一個角落。
一個男生坐在鋼琴前,白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褲,有些凌亂的發貼在額前。
優美的琴聲響起,少年靈動的手指緩緩的跳躍著。矮台上的聚光燈打在少年身上,他的身上流動著淡淡的光暈。孤寂的味道彌漫在少年周圍。
略帶沙啞的嗓音。
台上的少年慢慢的吐出了歌詞。
若不是你,
我就不會活下去。
若不是你,
我就不會愛下去。
若不是你,
我也不會痛下去。
生命若隻如曇花一現,
你又何必走得太匆忙。
沒有了你,
我就無法再愛。
沒有了你,
我也無法再痛。
沒有了你,
生命還有什麽意義。
失去愛的權利,
失去痛的感覺,
隻怨我們的世界不相同,
你我漸行漸遠,
再沒有永遠的永遠……
淡淡的憂傷仍眷顧著這個少年,周圍的一切仿佛已不複存在,他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己的歌曲裡,自己的憂傷裡。
像是訴說著一種情愫,有像是講述著一個故事。
少年輕閉著自己的雙眼,任自己回蕩在過去的世界裡。
冰儀深深的被震撼了,她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
頓時,無數的畫面如洪水般侵襲而來。快樂的,悲傷的,無奈的,絕望的感情侵蝕著她的大腦。友情的脆弱與破碎仿佛只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原來這就是你悲傷的原因啊,我懂了……”如夢般的囈語,早已僵硬的嘴角扯出苦澀的微笑。
曲聲漸漸變小,停止。
卻仍有那余顫的音符在空氣中飄著。
少年靜靜的起身,下台。
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動作。
他向吧台方向走去,坐在一個女生的旁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自顧喝起酒來。
“看來你認出我了。”仿佛還沒從剛才的悲傷中清醒,冰儀有些恍惚的說道。
“……”
“不想說是嗎, 呵…,那我來替你說,因為我們是同類人,所以偽裝才會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知道我為什麽會選在這裡嗎?”冷月夜放下酒杯,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她。
“因為它的名字。”
“呵……我們果然是一類人。”因為忘記……
“我能明白的。”冰儀也轉過身同樣看著他,“你要忘記的是愛情,而我要忘記的,是友情。”
“我又何嘗不是呢?友情也同樣需要忘記啊……”仿佛那是一件極為痛苦事情。
“看來你比我更加痛苦啊。也許我,還是幸福的吧。”
“……”沒有多說什麽,悲傷被苦笑所替代。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也許,聽了之後,你能夠放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