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快速地飛馳在去郊外的公路上,路兩旁荒蕪的田野和偶爾的小丘都讓車裡的女孩子興奮雀躍。
“藍莓,那邊有一隻紅嘴鳥耶!”湖可捂著嘴驚喜地指著車窗外的遠處,她誇張的孩子語氣換來身旁駕駛座上冷舞霜的不斷打量。
他滿足地用眼角瀏覽著她的愉悅神態,抿起嘴翹起嘴角笑著,淺淺的酒窩暈在他精致的臉上,所有的愛意都在他的眼神中閃動。
“呵呵,對哦,還有一隻長尾巴鳥呢!”藍莓坐在湖可的後排,也是湊著腦袋把鼻子擠在車玻璃上,兩隻手激動地糊在玻璃上,恨不得越窗而出。
“待會我們將要去的生態景區更美呢,別著急。”冷舞霜無奈地輕搖頭,哄勸著一路上不停嘴的女孩們。
“哼,湖可才不喜歡什麽生態景區呢,是吧湖可?”一直嘟著嘴巴滿腹牢騷的屈彥賀來者不善地冒出一句,還斜著眼睛瞟瞟這個、瞧瞧那個。
湖可的笑容頓時收斂,噘起嘴氣衝衝地說:“屈彥賀!你好掃興啊!誰讓你來的?你不喜歡就不要跟著來嘛!”
“湖可,別這樣說彥賀。”藍莓轉臉看看屈彥賀委屈將哭的神情,頓時心軟下來,抓住他的手,溫暖住他的輕顫,“彥賀對你一片真情。”
冷舞霜的笑容瞬間冰封,握緊方向盤,隱藏著漸增的不悅。
車上的氣氛凝重起來,隻能聽到車外呼呼的風刮玻璃聲。
“老婆,彥賀什麽都聽你的,別對我這樣凶好不好?”屈彥賀望望可憐他的藍莓一眼,再把俊男絕版的悲戚苦臉去湊近前座的湖可。
“哼!”湖可都沒有回頭,反感地閉眼扁嘴,乾脆利索地一口回絕,“什麽老婆、老婆的!告訴你別這樣喊我了吧?你很煩耶,屈、彥、賀!”
“嗚嗚,老婆……”屈彥賀真的紅了眼睛,伸手去拽湖可的胳膊。
“拿開!”冷舞霜再也忍不住了,猛然出手打掉屈彥賀的爪子,汽車因為他的用力而突然向右一摜,四個人馬上被甩向右側,藍莓的腦袋砰地撞到車上。
“嗤……吱……”冷舞霜趕忙打回方向盤,煩悶地駕車回到正常車道,不再言語。
湖可驚嚇地咽著吐沫,撐圓眼睛愣愣地乾瞧著一臉嚴霜的男人。
藍莓吸著冷氣捂著腦袋擔憂地看著屈彥賀。
屈彥賀卻吃吃地盯著湖可,傷心地咬著嘴唇。
前面的汽車貿然轉向又恢復正常行使,使緊跟其後的冷若冰驚疑不安。他仍舊平穩地保持著車速,跟前面的汽車保持著五十米的車距。
“說一千遍愛你也都還不夠……”副駕駛上的司佳哼唧著情歌,彎彎著眼睛眯著冷若冰。他好酷好帥哦!司佳嬌羞地捂臉偷笑,再次偷瞄男人。
煩死了!這個胖丫頭真是讓人有瘋掉的功底,從上車就沒有清閑過一秒鍾,剛剛的對鏡梳妝過後,現在竟然又開始了沙啞的彈棉花。自己怎麽就突然神經了,想起跟著他們一起出來郊遊呢?
冷若冰皺起眉頭,煩躁地點起一根香煙,吞雲吐霧起來。
“二少爺,別吸煙了,對身體多不好啊!”司佳好心地關懷著他。
冷若冰不回答,卻打開天窗一條縫,讓煙氣都隨著騰空了,順便帶進來絲絲縷縷的新鮮空氣和呼呼的氣流聲,阻斷一些司佳的噪音。
天然生態景區到了,停車處已經是深山坳裡了。三面環山,依依傍水,青山黛林,雲霧迷蒙。好一個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哇歐!”湖可跳下車,震驚地環視周遭的風景,終於爆發了所有的驚喜,對著遠山高聲地呼喊。
“好美哦!”藍莓和司佳也都發著感慨,真好,能夠跟著老板一起出遊,真是增長見識啊。
“少見多怪!”冷若冰不知不覺就踱到了湖可的身後,故意挑戰她似的拿眼瞥她。
果然,湖可聽到他的不屑評價,放下喇叭手勢,回頭對著冷若冰狠狠一瞪:“有個你,這裡就打破了原有的生態平衡!”
“那是!你跟這裡能夠融為一體,誰讓你是山林野人呢?”冷若冰吸著煙,笑話著她。
“哼,我也找到你的同類了。努!”湖可用嘴指了指視線的遠處,笑嘻嘻地去找藍莓她們了。
冷若冰順著她指的方向瞧去,愣住了――一個木牌子上寫著:山中有狗熊出沒,小心!
哈哈。冷若冰傻愣了幾秒,才咧開嘴巴開心的笑了。他聽到漸漸走遠的湖可有輕微的咳嗽聲,蹙起額頭,瞬時把香煙掐滅扔掉了。他甩開他的健步,朝那小隊人馬追去。
淙淙的溪水蜿蜒流淌,沿著山麓的深邃而盤旋向上,嘩嘩有聲。高大的松柏緊密挨擠著,把陽光都堵在了天外。隻有偶爾的一道道光箭穿過樹葉的縫隙射到石板小路上,使行走的行人感到斑斑駁駁的光束。
冷舞霜背著行李袋緊緊跟在湖可的身邊,時不時地拉拉她的手,或者摟緊她的肩膀。
屈彥賀氣呼呼地拖著鞋底走路,好像要把鞋子磨穿似的,同樣高大的他卻被背包壓得微微彎著腰。
“彥賀,我來背著包包吧。”藍莓心疼地接過彥賀的背包,毅然扛到自己的肩上,她憐惜地拉著他的手,小聲地說,“別沮喪,你還有機會的嘛,快,跟上啊!”
“嗯!”屈彥賀感動地對著藍莓乖乖的點頭,拉起藍莓的手加快步伐。藍莓被他主動的交握弄得心裡忐忑,臉就紅了。
“等等我嘛,你拉我一把嘛!”司佳打算好了,要吃定冷二少,於是一步不落地追隨著冷若冰,還裝作柔弱地伸出手要求他拉扯她。
“女人真麻煩!”冷若冰真想一腳踹飛這個纏人的丫頭,卻不能欺侮弱小的生物,隻能呸了一口,扭著臉不看女孩地向她伸出援手。
他的手好大好有力!司佳貪婪地握緊冷若冰的手,低下頭振奮著悸動。如果,能夠被這個男人摟在懷裡,就是立時就死去也值了!
“兔子,兔子啊!”湖可說著叫著就已經撒腿追去,丟下一乾人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傻看著湖可跑遠了。
“你個傻冒!回來!那邊有危險!”冷若冰第一個做出反應,拋下司佳的手,咆哮著向深山內處追去,“那裡有狗熊!男人婆!你快回來!”
“湖可!”冷舞霜聽到‘狗熊’一詞後,嚇得臉都白了,也倉皇追去。
“老婆!等等我嘛!彥賀要和你一起抓兔子哦!”隻有屈彥賀的步伐最笨重最緩慢,他娘娘腔地喊著話,邊一步三搖地跑去。
“有狗熊耶!”藍莓望著所有男人們消失的方向,回頭去探詢呆掉的司佳。
“我們該怎麽辦?”司佳趕緊抱住藍莓的身子,嚇得四下張望,好像馬上就會有一隻什麽可怕的生物跳出來一樣。
野兔在湖可的前方頓住腳步,低頭吃起青草。湖可摒住呼吸,躡手躡腳地向它靠近,舉起兩手做好捕捉兔子的準備。
兔子吃著草卻猛然一個豎毛驚悚,朝著湖可就跑來了。湖可怎麽也想不到兔子會自投羅網地向她跑來,一個出乎意外,竟然被它的來勢嚇倒,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眼睜睜看著兔子逃掉了。
“男人婆……”冷若冰焦急的呼喊漸漸逼近,直到他跑到湖可的腳邊,仍舊濃重地呼喘著,“男人婆……”
“都是你這個煞星啦!兔子都讓你嚇跑了!”湖可把兔子的落手責任都一夥推給了趕來的男人,對於他口口聲聲的‘男人婆’煩到極致。
“快跟我回去!”冷若冰不再跟她鬥嘴,不容置疑地拉起她的身子,返身就向來路快奔。
“放開我嘛!討厭死了!”湖可掙脫著他的揪拽,奮力做著阻力。
“少廢話!快走!”冷若冰機警地回頭查看周圍的動靜,猛地一拉女孩,繼續向原路返回。
“湖可!”冷舞霜趕來了,驚恐地審視著湖可的周身,自然地抱過她的身子,不安地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冷若冰複雜地看著哥哥的曖昧動作,悄悄放開了自己的手,又看著湖可用他剛剛握緊的那隻手,拍拍哥哥的後背,安慰道:“舞霜,別這樣寶貝我,我不是很好嗎?”
“你嚇死我了,你可別再擅自離群了,好不好?”冷舞霜攬著湖可的肩膀並身前行,把冷若冰丟在後面。
“好,聽你的。”湖可哄著舞霜,就勢摟住了他的腰,兩個人就這樣在冷若冰的注目下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走著說著,忽視了一個冷若冰的存在。
不知自己的內心是什麽滋味,也不知自己在氣憤什麽。冷若冰情緒低落地跟在兩個人的身後,每一步都走得好沉重。
“老婆……”屈彥賀累得坐在地上,等著湖可他們返回。他隻追了五十米就沒有力氣了,乾脆守株待兔了。
湖可和舞霜仍舊親密地笑著說著從屈彥賀的身旁經過,連招呼都沒有跟他打。
屈彥賀可憐巴巴地伸著手對著他們倆的背影發呆。
“快起來走吧!”冷若冰拉起他的那隻石化的手臂,拖著悲天憫地的屈彥賀向藍莓她們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