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許怎麽還沒有回來?”這一天傍晚,雨弦家的仆人除了允藍都在準備晚餐。
“你說誰還沒有回來?”雨弦回來經過廚房就聽到她們在對話,他只見只有三個人,一看就知道是誰沒有回來。
“影許。”夏櫻還是回答,她走過去接雨弦的東西。
“她去哪裡了?”雨弦的語氣裡除了生氣還有擔心。生氣是因為外面快要下雨了,她怎麽還出去,擔心是……雨弦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
“影許說有事去市中心圖書館,她會在晚飯前趕回來的。”雪兒說著。
“她難道不知道快要下雨了嗎?”雨弦生氣地道,接著便拿出手機,按了一個鍵,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才接起電話。
“為什麽這麽久才接電話?”雨弦劈頭就問。
允藍聽得出雨弦在生氣,“我……我剛出來圖書館,所以沒有聽見……”
感覺到允藍在害怕他,雨弦的語氣稍微和緩了一些,“你站在那裡不要動,我去接你!”
“不用了,雨弦,快要下雨了,我自己可以坐公交車回去的。”允藍不懂雨弦為什麽要這麽做。
“少囉嗦,記住,站在那裡不要動,等我過去。”誰不知道快要下雨了,也不知道等公交車要多長時間,下站後還要走一段時間,這樣會令人擔心的,雨弦合上手機,不讓允藍再說話,“你們先吃飯吧,我去接她回來。”
“嗯,你要小心一點!”夏櫻囑咐道。
“雨弦,帶把傘。”舞伊拿了把傘給雨弦。
接過舞伊的傘,雨弦便離開了。
而她們三人卻有些好奇雨弦的行為,以前雨弦都是等影許回來,然後再批評一頓的,可現在他竟主動去接她回來,也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吧,他也不想影許有事……
允藍並沒有聽雨弦的話,站在那裡不要動,她繼續前走,想自己坐公交回去。而這時馬路上亮起了紅燈,而右車道也亮著紅燈,看來這次過馬路還是要等。
夜色漸黑,而天空也沉起來了,風陰冷陰冷的,看來這場雨不僅會很大,還會延續較長時間。
允藍在等著綠燈,她需要穿過馬路才能去公交站,而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兒啊,你不要走,留在母親身邊,陪母親吃一頓飯好嗎?”在等候過馬路的人都轉了過去。只見一位年邁的老婦人蹣跚地走在道路上,追她的兒子。
而一名男子則攜著他的女人,嫌惡地要遠離這位老婦人。他們也來到這裡等候著過馬路,而那位老婦人也終於趕上來了。只見她滿面滄桑,銀發上的汗珠慢慢積大,再從她起皺的臉上有點艱難地滑落,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而眼裡看到的只有她的兒子。
“兒啊,不要走,陪母親吃一頓飯好嗎?”老婦人上前,想要拉住她兒子的衣服,“母親做了你最喜歡吃的……”
“老太婆,你放手!”男子狠狠的甩掉他母親的手,“你煩不煩啊,吃了十幾年那些菜,你以為我還會喜歡吃?要不是你說給錢我,你以為我會回去那破屋嗎?”
老婦人心淡地流下淚水,與汗水交融在一起,而那些在這下雨之際等候著過馬路的人已等得不耐煩了,再加上這場人人共憤的不孝子戲,他們都想上前去揍那男子。
而這時,男子的女人掙脫開了他的懷抱,也許她覺得這場面令她難堪,也許是她良心發現,“你幹什麽?”男子的語氣很不佳。
“你難道想我們的兒子將來像你一樣不要我們嗎?我對你太失望了……”說完女子便走向老婦人,“婆婆,我陪你回去,我和你未來的孫子陪你去吃飯!”女子想扶著老婦人離開,可是她仍舊站立著,眼裡看到的只有她的兒子。
“兒啊!”
“別煩我,你這老太婆,你不要再叫了,我巴不得你死去,在這丟人現眼,落我面子,你們要吃飯就回去吃個夠。”惡言地說完,男子便從另一個方向離開,頭也不回地扔下他的母親,他老婆,還有他未出生的孩子。
右車道的燈終於轉變成綠的了,可突然間,一緊急煞車聲劃破了天空,接著不遠處有一位躺在地上,血淋淋地老婦人,她的嘴形是張著的,好像在叫著“兒啊!”
而就在允藍不遠處,一位懷孕的女子,有血從她的大腿間徐徐滑落,接著她便倒在地上,她是受驚嚇過度還是後悔自己嫁了一個如此無情的人而過份激動……
大雨頓時傾瀉而下,道路上的交通顯然變得緩慢,然而……
“伊?!”一直在右車道等待通行的阿瑟終於看見了允藍,他只見允藍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任雨拍打在她身上,剛才那一幕,他們都看見了……阿瑟想下車找允藍, 可是在這車水馬龍的道路上並容許他,阿瑟奔馳著,他要找一處可停車的地方……
兩位昏迷的人已被救護車抬走,雨水衝刷掉血跡,剛才的候路人也已離開,一切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可是這件事的影響……
道路的這頭依然有一個等候過馬路的人,一動不動地立著……
“影許,你這個笨蛋,下雨了,怎麽不去避雨?”雨弦終於來到了,他撐著傘,對於允藍就在馬路上淋雨等他,不知該說她什麽好,雨弦想牽起允藍的手,卻發現她鼓起拳頭,而且雙眼無神,他還真有點被允藍嚇著。
“影許,影許,你怎麽了!?”接著走過一對戀人,他們在說著剛才的事,雨聲雖然淹沒了不少聲音,可雨弦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扔掉雨傘,雨弦擁允藍入懷,輕拍著她,“不用怕,沒事的,不用怕!!我就在你身邊,不用怕!!”雨弦以為允藍是因為看見剛才那一幕而害怕,他憐愛地摟著她,為允藍擋住一切風雨,而在他們不遠處,也有一個沒撐傘的俊俏少年,他兩隻不同顏色的眼睛閃著失望,傷心與憐愛,他低下頭,無聲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