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等等！”

　在電梯即將關閉時，我伸出手想阻止門的合攏。黑磔眼疾手快地按住按鈕，我趕緊衝了進去。

　門無聲地開啟又合上。

　“談戀愛的人腦子會變得不好使，是嗎?”黑磔沒有看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不斷變換的數字。

　“嗄！~”在黑磔面前，我的腦子的確反應不夠快。

　“你剛才那樣會夾著手的。”黑磔低頭看我:“你真的太笨了。”

　“我已經很努力了，可要真的在黑家，我一定過不了考試的。”說著說著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閉上嘴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小心地睨黑磔，他的臉確實有點黑了，黑家是他的禁忌。

　又是無聲地開啟合上，我像個小媳婦似地跟在黑磔身後。我們的公寓每層只有一套住房，只需要輸入密碼和按上指紋，電梯是直達家門的。

　進屋後，黑磔反常地沒有徑直回房間，而是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我也跟著坐下，手指有節奏地輕叩沙發。

　“你男朋友看起來不錯。”泛藍的熒屏光在俊顏上閃爍，黑眸如雲湧動，我卻無法揣測其深意。

　“哦，是的他是挺不錯。”不知自己出於什麽心情，我停下手上的動作，手摸摸鼻子輕捂著嘴說:“他家境挺算是不錯，人也很好，對我也很好。”除了好字，我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來捏造謊言，畢竟在他面前，我是第一次說謊。

　“家境。”黑磔轉頭直視我，冷冷說道:“子夜什麽時候也在乎對方家境了。”

　失了血色的唇在牙齒的緊咬下泛紅，甚至有一絲絲血腥味，他的目光足以令我昏厥:“少爺，子夜是孤兒，無依無靠，當然渴望平淡穩定的歸宿。子夜的要求真的不大，只是想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粗茶淡飯也能心安，也能快樂。”

　“你的意思是說和我在一起不安定，不安心。”他的話語，冰凝成形，凍刃化槍。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我隻想和少爺在一起，哪怕你並不愛我。

　“你就是。”黑磔靠近我，伸出手。

　“我沒有，少爺！你永遠是我的少爺，子夜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修長的手指如完美的藝術品，在伸向我時，我彈跳開了。少爺，子夜不想惹你生氣，不能妄想，不想被遺棄。

　“我的手很髒嗎?碰了太多的女人，子夜嚇成這樣。”黑磔若有所思地翻看自己的手，我心酸楚起來，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場意外，那雙手掌握的會是半個城市的經濟命脈。摸摸自己手上變淡的繭子，而我這雙手握的又會是什麽。

　“不，少爺不髒，子夜不敢。”我很害怕，害怕激怒他，誰也無法把握他的情緒:“少爺，一切都會過去的，人最擅長的就是遺忘，你可以淡出的。”

　“說到底，你還是很在意。”黑磔不再向我靠近，優雅地坐下，拿出煙，煙霧嫋繞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無論少爺做什麽，子夜都不會在意，少爺做事總有自己的目的。”我努力冷靜下來，暗恨自己口拙。

　“目的?子夜，你以為自己還是在黑家嗎?目的，我的目的就是吃好的，穿好的。現實就這樣，離了黑家，沒有錢沒有背景，我確實什麽都不是，所以，我選擇走這條路。再說了……”黑磔突然起身抓住我，目光有一死曖昧，邪惡不羈:“男人也有需要的，這你也知道的，我何樂而不為。”

　一番話轟得我耳朵嗡嗡作響，呆若木雞。

　“還有，離開黑家，我們的主仆關系就結束，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牽絆。”隔著衣衫，我能感覺到他的溫度，他身體散發的熱量包圍住我，呼吸變得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