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涉這個奸賊!不殺不足以解吾恨!”回宮的當天,夢凡把自己在宮外經歷的事情告訴了允炆與皇后,允炆恨極,一拳砸在書案之上,血流不止,卻不自知。
夢凡心疼的把允炆的手捧在手心,眼中淚光盈盈,一邊拿手絹包扎,一邊勸道:
“皇上切不可動怒,臣妾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麽?如今朝廷正是用兵之際,徐涉老賊的侄兒手握重兵,若隻為解一時之氣,恐怕會引起爭議。”
“惠妃妹妹所言極是,更何況事關妹妹清譽,皇上三思啊!”皇后也勸道。
“他敢如此膽大包天,就是料定朕會顧忌著皇家的名節,沒有真憑實據,拿他沒辦法!難道朕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為非作歹麽?朕連自己的妃子都保護不了,這皇帝做的也太窩囊了!”允炆牙咬得咯咯直響,似下定了決心般說道:
“你們誰都不用說了,朕便要看看,到底朕是皇帝還是他是皇帝!”
對於允炆的舉動,夢凡感動之余,又不免擔憂,雖說自己明知歷史無法改變,卻也不願眼睜睜的看著建文王朝一步步走向滅亡,一個朝代的更替本與自己無關,但因為允炆是皇帝,便再不能坐視不理。
辭別皇上皇后,夢凡憂心忡忡的回碧水宮,離宮一月有余,還不知道宮裡有什麽事情發生,經過禦花園時,也不知道是哪宮的宮女正在嘰嘰喳喳的談論,起初並未在意,卻聽到有人提到自己,微微側耳,只聽有人議論道:
“惠妃娘娘這一病就是一月有余,貴妃娘娘又犯了事被禁了足,眼下可不正是咱們娘娘的大好機會麽?”一名宮女道。
“哼哼,你就知道惠妃生病,你可知道她生的什麽病?”另一名宮女語帶輕蔑的說。
“什麽病啊?不都說是傷寒麽?”原來的那名宮女問道。
“什麽傷寒呀,你見過誰得個傷寒病就要臥床一個多月的?”
“那……是什麽病呀?好姐姐,就別賣關子了,告訴我吧?”
“那我說了,你可得給我保守這個秘密,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恐怕咱們都沒得活了。”
“你說,你說,什麽病這麽嚴重?”
“我可是聽說了,說是皇上出征日久,那個狐媚子忍不住深閨寂寞,偷偷出宮不知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去了,真是不知檢點,回來便落下了那不乾不淨的病。”
“呸,呸!姐姐真不害臊,這種話都說得出口,當心讓人聽到了,以後沒人要,咯咯!”
“我也是聽他們幾個小太監議論的,咱們還是趕快摘花吧,娘娘等著用呢。”
兩個人漸行漸遠,夢凡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謠言,該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傳得合宮皆知了吧。
“要不要奴婢去教訓一下那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淺春一邊察看著夢凡的臉色, 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必了!她們也只是聽說,嚼了幾句而已,那背後第一個散播謠言的人才是針對我的。”夢凡經歷了幾場生死,早已不在意這些流言,只要允炆信任自己,管他人說什麽去,都與自己無關。倒是這散播謠言的人,到底是何居心?恐怕不是簡單的爭風吃醋編造出來的吧。
而這個宮裡,知道自己出宮的人,除了皇上皇后,淺春與青兒,還能有誰?莫非是她?禁足之中尚不知安份,還敢與徐涉等人暗地勾結,真是不知死活,就算自己不在意,恐怕宮裡也容不得她了。
果然,傍晚時分,便傳來麗貴妃私製鳳袍,意圖謀反,被貶為庶民,打入冷宮的消息。
允炆,他還是舍不得自己受委屈啊,心中一陣莫名的感動,隨即卻想,允炆他不應該如此衝動啊?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引起徐家人的不滿,給朱棣創造機會。但是想到允炆禦駕出征,卻也不是白走一遭的,定然也在軍中安排了親信,即便徐家有什麽不軌,也應該會有所牽製的。
忽又想起那日楚妃說的話,自己也曾懷疑,終是輾轉難眠,乾脆起身出門,帶了淺春去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