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兒出宮後,夢凡被禁足在碧水宮,雖然沉悶些,倒也無人打擾,樂得清閑自在。雖說是禁了夢凡的足,皇后倒沒說不允許其他人去碧水宮,所以婧兒來得格外勤些,一則皇上遠征,不用再裝病避寵,二則也怕夢凡悶出病來。
這一日,夢凡正與婧兒閑話家常,卻聽得楚妃求見,忙命人請了進來。
“見過惠妃娘娘!”楚妃給夢凡施禮,夢凡急忙攙起,說道:“姐姐這不是折煞我麽?以後在我這,誰也不許多禮。”
婧兒微微向楚妃福了福身,算是見禮了,自從楚妃那日幫了夢凡一把之後,兩人都對楚妃十分有好感。
楚妃仍舊一身素服,薄施脂粉,神色淡淡,眉間永遠有一抹輕愁。
“妹妹已禁足月余了吧?”楚妃輕握茶盞,微吹著杯中的茶葉,卻並不飲用。
“是,一個月了。一個月前那件事,還要多謝楚姐姐,若不是您及時相助,恐怕佩兒兩人難保性命。”夢凡感激道。心知楚妃人淡如菊,自不會在意這些感激,不知她今日過碧水宮來是為了何事,看樣子並不像閑逛到這裡順便來坐坐的。
楚妃側側眉,轉了話題道:“如今妹妹被禁足,恐怕是樂得清靜了吧?”說完瞟了眼婧兒,進門時就聽到二人談笑風聲,絲毫沒有被禁足的鬱悶之氣。
“是啊,就算沒有禁足,又能跑到哪去呢?還不是呆在這后宮裡。我呆在碧水宮,只不過是比整個后宮小些而已,大籠子小籠子,還不都是籠子?”夢凡風趣的自嘲道。
楚妃輕輕莞爾,道:“真是羨慕妹妹,什麽事情都想得開,自是不會有什麽煩憂。”
“哪裡哪裡,妹妹倒是羨慕姐姐,永遠都是淡淡的,無喜無悲,超然世外,如同仙子。”夢凡嘴裡說著,心裡卻在想,楚妃與自己平素並無來往,今天不會就只為了閑聊而來吧?
果然,楚妃面露遲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了看婧兒。婧兒自然是明白人,馬上起身道:“兩位姐姐聊著,婧兒還有些事,先告辭了。”
婧兒離去,夢凡屏退左右,疑惑的看著楚妃。
楚妃不急不徐,抿了口茶水,說道:“妹妹可還記得方庶人?”
夢凡點點頭, 方氏正是昔日的淳兒,因害自己小產而獲罪,死於冷宮,事隔不到一年,自然記得清楚。
“據我所知,方氏稟性良善,並非十惡不赦之人,死了倒也真可惜了。”楚妃惋歎道。
夢凡心中一痛,可惜?她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兒,縱然被賜死,也並無冤枉,有什麽可惜的呢?夢凡這樣想,卻沒有說出口,感覺楚妃話中有話,必定還有後話要說,所以也不著急,仍舊疑惑的看著楚妃。
“妹妹真的認為方氏能夠在宮外尋到針管下毒?能狠毒到在香囊中放麝香嗎?”楚妃見夢凡不語,反問道。
“我當時本不願相信,但卻是她親口承認的。也許再善良的女人,也會有為了愛而被嫉妒衝暈了頭的時候吧。”想起淳兒的嫉妒的眼神,夢凡喃喃道。
楚妃水眸微轉,一絲哀色浮上眉頭,停頓了一下,轉身平靜的看了一眼面露激動的夢凡,仍舊淡淡道:“很多事情,不是都像表面那樣簡單,方氏在冷宮時,我宮裡的宮女春燕曾看到慶壽宮的人去了冷宮。當時我也覺得奇怪,後來又聽說方氏的哥哥當時正陷在牢獄之中,而當時刑部負責他哥哥案子的人,卻是徐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