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夢凡的馬已受傷,走的很慢,過了半個時辰,來到一所莊院,夢凡抬頭一看,門上的匾額用繁體字寫著“平天居”。心道,只聽說過許多隱士喜歡用字、號作為宅子的名稱,這人倒有趣,用自己的名字做府名。
進得府來,夢凡覺得這不像是正常富貴人家的府宅,倒像是行宮,布置簡約大方,卻不失雅致,亭台樓閣極少,卻都如自然天成。
“李姑娘,這是我在這山林附近用作避暑、狩獵的一所宅子,並不在此長住,姑娘大可把這裡當作自己家,盡管居住。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奉陪,姑娘請自便。”平天吩咐小風安排了一名婢女照顧夢凡起居,隨後留下小風在此,帶了小雷騎馬離去。
昨夜跑了一夜,加上一天一夜沒吃飯,夢凡早已是滿臉疲憊不堪,侍女侍奉夢凡沐浴更衣,用了些膳食,夢凡倒頭便睡下了。
一直到傍晚時分,方才醒來,梳洗完畢,用過晚膳,夢凡獨自在莊院裡閑逛,心裡盤算著該怎麽開口跟平爺借些銀子,好做盤纏回京城。
一輪金黃的滿月把地面照的如同白晝,卻又有些朦朧縹緲,夢凡從假山上的亭台上走下,滿頭青絲高盤於頭頂,沒有華貴的首飾,隻用一支梨木雕花小簪插於發間,玉麵粉腮,雪膚玉顏,眉如春山,眼若秋水。
平天站在不遠處,向上看著緩步而下的夢凡,如同從月宮裡下來的嫦娥。
瞬間的呆滯,幾乎迷了心神。平天急忙甩了甩頭,從遐想中清醒過來。
夢凡走下最後一個台階,也發現了平天,不由吃了一驚,道:
“平爺,小女子冒昧了!這院落很是雅致,所以我便四處走走,不想驚擾了平爺。”
平天擺了擺手,道:
“哎,我都說過了,你就把這裡當作是自己家便是了。我也不常在此居住,今日也是偶爾。”
夢凡輕盈一笑,神色淡定,略帶些俏皮道:
“這本是平爺的地盤,小女子不敢造次,這就回房去了。”
“姑娘就忍心辜負這大好月光麽?”不知為何,平天忽然特別想留下這個女子,覺得這樣的月色,如果少了她,恐怕再無完美之處了,就如同月亮失了嫦娥般。
本以為自已閱女無數,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縱然容貌算不上天下第一,但那份似乎是天生的氣質,卻是十分的獨特。不,是獨一無二。
夢凡自然聽出了平天的弦外之音,雖然自己並不是太看重禮法的人,但是平天身份不明,這裡位處北平,自己隨時都會有危險, 縱然他救了自己,也不可太過相信他,隨即道:
“平爺雅興,小女子自慚無法比擬,我只不過是出來納納涼罷了,若說賞月,我這平民百姓又如何能有這份閑情逸致。”
平天自然也明白孤男寡女在這一起賞月,人家姑娘家難免會為名聲著想,也不強留,便道:
“呵呵,姑娘說笑了。夜深露重,姑娘也早些歇息吧。”
夢凡福了福身子,也不再言語,轉身回房,為了能避開平天,選擇走假山的另一邊,哪知走的太快了些,沒看到腳下有塊石頭,絆得夢凡的身體直直向前跌去。
“姑娘小心!”平天飛身過去,果然一身好功夫,瞬間便擋在夢凡身前,夢凡避無可避,一下撲進他的懷裡,額頭不偏不倚,剛好抵在平天的下巴上。
平天隻覺一副柔弱無骨的身子倒在自己的懷裡,軟軟的緊貼在胸前,光滑細膩的額頭擦過自己的下巴,潔白的頸項下,一對玉兔隔著紗衣若隱若現,一股淡淡的女兒幽香傳入鼻孔,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上心頭,渾身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