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莞傾驚叫一聲,趕快站起來後退了幾步,心說這半路上怎麽出現牆了?仔細一看,是個人,忙站穩了準備道歉。卻被那人抓住了手拖著便走。
莞傾跟著踉蹌了幾步,才借著昏暗的路燈看清楚,拉自己的是譚天宇,頓時火冒三丈,正要發火,譚天宇卻松了手說:“不要叫,跟我來,我有事和你說。”
“我憑什麽跟你走?”莞傾揉著被抓痛的手腕,氣呼呼的說。
譚天宇轉過身來,陰沉著臉說:“你要我拖你走嗎?”
“你敢亂來我喊人了!”莞傾看他臉色特別難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心裡卻並不覺得他是壞人。
“你!”譚天宇氣急敗壞的轉身便走,走了幾步,又回頭,換了一種平緩的語氣問:“你來不來,我真有事和你說。”
莞傾看著譚天宇,想了想,就什麽也沒說,跟著他走了幾步,轉到一個假山後面。
因為天已經很晚了,大部分人都已經睡覺了,所以四周並沒有多少人。莞傾堵氣坐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問:“什麽事?你說吧。”
譚天宇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莞傾看,深遂的眸子裡,有著一抹悲傷,更多的卻是怒火。
許久,譚天宇才開口說:“你喝酒了。”
“這和你有關系嗎?我喝酒關你什麽事了?”
“以後不許喝酒,不準和江岩那小子在一起,他不是個專一的人,你去學校問問,哪個不知道他小子女朋友天天換,多得數不清。”譚天宇用一種十分強硬的命令語氣對莞傾說。
對於譚天宇這種語氣,莞傾本來應該不理的,可是不知出於什麽原因,莞傾卻覺得心裡暖暖的,可能這人說話有時候很像自己大哥吧,雖然語氣強硬,但言語之中盡是關切之情。可是嘴上卻說:“他專不專一和我有什麽關系?你怎麽知道我做他女朋友了?你拉我過來不會就為了這事吧?”莞傾是不喜歡江岩的,這一點她很清楚,但是既然有把柄在人手上,也隻好敷衍一下,免得生出事來。
“那你還和他出去?還喝酒?”譚天宇聽莞傾說並沒有做江岩的女朋友,心裡放心不少,語氣也和緩了許多。
“這是我的自由,你憑什麽管我?”莞傾城小聲嘀咕著,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沒有生譚天宇的氣,他管得也太多了。
“憑什麽?是的,我是沒有資格管你,我只是希望你過得快樂些。夢凡,你知道嗎?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再也控制不住想你。給你看張照片。”譚天宇此時的語氣變得溫和有禮,而又略帶些自嘲,一邊說還一邊掏出一張照片來。
莞傾起身接過照片,走到有光亮的地方,仔細看照片。照片很美,一抹夕陽的余輝照在朱紅的柱子上,呈現出一片紅色的光暈,環繞在柱子上的石凳上,一名女生坐在上面,靠在柱子上,眼睛微閉,甚至長長睫毛都照得清清楚楚,整個人被籠在夕陽的余輝中,優雅、沉靜,如同一塵不染的睡美人。顯然譚天宇這業余攝影師的技術也是不賴的。
這張照片上的女生正是莞傾自己,正是剛來學校迷路後在小亭子裡睡著的情景。
見莞傾呆立著不說話,臉色卻越來越紅,這更讓譚天宇心動起來。他想伸手撫她的面龐,可是手至半空卻停下來,撫在了她的肩膀上。
“還有,夢凡,那天,原諒我的冒失,我確實是,情不自禁。”譚天宇說話有點打結,他覺得夢凡肯定是那天生了他的氣,所以才會不理他而去理江岩的。
莞傾聽他又提起那晚的事,心跳更快,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剛想轉身走,譚天宇卻拉住她的手臂說:“不要走,陪我說會話好嗎?”
莞傾也不知為什麽,聽了這句話,自己卻邁不動步子了。隻好停下來,任憑譚天宇牽著自己的手臂向前走。一直又到了那個沒有名字的小亭子裡,譚天宇拉莞傾坐下。
“夢凡,中秋節那天,你和江岩有什麽事不能說出去,能不能告訴我?”
莞傾心裡不自在起來,想起那天偶然讓江岩聽到自己的秘密,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應該在這裡打電話,這個地方看似隱蔽,其實卻很容易讓人發現。但是她還能再讓譚天宇知道嗎?雖然自己知道譚天宇是個好人, 絕對不會把自己送到什麽地方去做研究,可是卻難保他不會再告訴別人,更難保他聽到自己的故事後還會不會喜歡自己,必竟自己現在的身份太過特殊。
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
許久,莞傾才回答說:“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問了,如果你再問,我就走了。”說完做出要走的樣子。
“不要,不要,我不問了好嗎?我們聊點別的。”譚天宇拉住莞傾,坐在自己身邊。
譚天宇體貼的將外套披在莞傾的肩上,莞傾沒有拒絕,反而挨著譚天宇坐下。清冷的月光,清冷的校園,二人就這樣坐著,在莞傾的心裡,開始對譚天宇有了一份依賴。必竟是隻身在外的一個小女子,很多時候,是需要關懷與愛護的。望著時隱時現在雲彩裡的月亮,莞傾又開始想起家來。
夜深了,莞傾有些困意,想起了小時候爬在父親肩上睡覺的情景,不知不覺的朦朧起來。
譚天宇低頭,目光柔和的凝望著肩上輕閉美目的絕色容顏,更深更深的愛,在心裡瘋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