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連半個月,每晚留宿璿彩宮,這無疑使秦妃成為后宮炙手可熱的大紅人,當然,也將她推到了浪尖。很多人都在猜測,秦妃會不會首先誕下皇子。不過,這與若兒無關,卻足足幫了若兒的忙。現在齊妃與宣妃的精力都集中在秦妃身上,顧不上若兒。若兒更是樂得清閑,天天照顧蘭惠(蘭惠已經醒來,身體恢復得也很快。)或是在凝影宮後面的小池子邊逛逛,欣賞欣賞風景。
淙煙現在已經是若兒不可或缺的丫頭了。以若兒對侍從的態度,整個凝影宮也沒什麽人把若兒當主子看。用齊妃的話說就是,該懲的不懲,該教的不教。淙煙現在都比若兒有威信,雁兒說過若兒幾次,若兒也隻是笑笑。
“娘娘,不過是想讓別人放松警惕而已。一個軟弱的主子是很容易讓別人不在意的。”淙煙突然對若兒說。
若兒一驚:“你怎麽會知道?”
“娘娘的心思,淙煙還是懂的。娘娘放心,其他人都不明白。”淙煙似乎話裡有話。
若兒正想問,這時雁兒來了:“娘娘,琅公公讓娘娘準備一下,陛下今晚回來。”
“我知道了。”若兒轉過身走回房間。
“稟娘娘,秦妃娘娘來了。”
若兒很驚詫,難不成秦德淑是知道龍澤帝今晚留在這裡所以才來的?
秦德淑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凝影宮,看著若兒,俊美的臉上卻有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秦妃娘娘屈尊到本宮這裡,可是讓這小小的凝影宮蓬蓽生輝了。”
“若兒妹妹,不必客氣。今天,本宮可是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哦?秦妃娘娘有重要的事情找本宮,本宮可不知道能不能受得起。”若兒努力在臉上堆出假笑。
“受得起,怎麽會受不起呢?你們這些下人都先下去,我有要事跟若妃娘娘說。”
若兒很奇怪,自己凝影宮的人怎麽都乖乖地下去了,總不至於都是秦德淑的人吧?唉,這后宮人還真是把風向標掌握得透透的。
秦德淑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首席。
“若兒妹妹,我就開門見山了。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聯盟的。你也知道,齊妃與宣妃是一派的,我們兩個剛剛進宮的新晉妃子自然成為她們兩個人打擊的對象了。若兒妹妹你應該明白的,隻有我們兩個聯手,才能把她們整垮。不然隻有被她們一個一個吞掉的結局。不用本宮說,這個利害關系你也是懂的。”秦德淑似乎勝券在握,肯定若兒會和她結盟。
“多謝娘娘錯愛了,若兒承受不起。若兒只求在這后宮裡能夠自保,其余的事情,若兒沒有這個心思去管。”若兒微微低下頭。
“你,不要以為本宮不知道,恐怕你恨她們,比本宮更烈。她們把你的教引姑姑弄成那樣,明擺著就是給你一個下馬威。你怎麽可能不想報復她們?”秦德淑似乎在嘲諷若兒的矜持。
“秦妃娘娘似乎弄錯了。若兒無意加入到這爭鬥裡面,若兒不想爭寵,也無意爭寵。娘娘的好意,若兒無福消受。”
“難道,你已經依附她們中的一人了?哼,本宮告訴你,現在誰都知道,這后宮裡,本宮是最得寵的妃子。連續半個月的侍寢,史無前例的。你心裡應該明白,跟本宮作對沒有好下場。跟本宮結盟,本宮可以保住你。不跟本宮結盟,你的下場自己掂量。”秦妃眼中的狠意也不是沒來由的。這些日的侍寢讓她表面風光,實質上,齊妃與宣妃對她也是“照顧”有加,這讓她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
“姐姐誤會了。若兒沒有依附於任何一個人。隻是這宮裡的渾水,若兒沒有這個意願去趟。若兒是朽木,不可雕。還請娘娘高抬貴手,放若兒一條生路。”若兒盡力表現得相當卑微。她不是不知道,秦妃所謂的結盟,無疑是凡是讓若兒當替罪羊,若兒沒這麽傻。
“本宮今天可沒有允許你反對,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這趟渾水,你是趟定了。”秦德淑的眼神越發的狠。
對付一個下定決心死攪蠻纏的女人,若兒明白不能跟她說道理。若兒從來沒有這麽希望龍澤帝快點來。
不過,幫若兒的倒不是龍澤帝,而是一根箭。
那根箭破窗而入,按那方向應該是對著若兒的。不過箭射偏了點,斜斜的擦著若兒的發髻,最後刺入牆中。
隨著秦妃一聲驚天地泣鬼神地狂吼,門外的宮人全數衝了進來。而蘭慧也是最快到若兒身邊的:“娘娘,您沒事吧?”
若兒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慘,發髻被毀了,頭髮散了,若是晚上,絕對和貞子無異。而在這時,龍澤帝駕到了。
看著一片狼藉,整個宮裡的人都是亂七八糟的,龍澤帝冰灰色的眼睛冷酷至極:“這是怎麽回事?”
若兒還沒來得及吭聲,秦妃已然先哭訴了,似乎她才是差點被箭刺穿的受害者:“臣妾來凝影宮找若妃妹妹玩,這就突然來了箭。把臣妾嚇得……臣妾就怕再也見不著皇上了……”說完,眼淚就嘩啦啦地全出來了。若兒不禁在心底佩服她隨時能哭的本領,相當適合演戲。
龍澤帝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異常的冷酷:“來人,把秦妃娘娘扶回璿彩宮,請太醫為娘娘壓壓驚。”不知為什麽,若兒總覺得龍澤帝的口氣很諷刺。
一幫宮女太監過來扶著秦妃就準備離開。秦妃嘴裡也不停地呼喚著龍澤帝:“皇上!皇上!”而龍澤帝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來報:“啟稟陛下,剛剛在池邊抓住了一個宮女,她樣子鬼鬼祟祟的,奴才剛向她走去,她立刻就跑。”
“帶來。”龍澤帝眼裡的冷酷越來越盛。
侍衛押了一個宮女上前。
“娘娘,娘娘救我娘娘!”那宮女一見秦德淑立刻哭了起來。
秦德淑卻是一臉茫然:“本宮認識你嗎?”
“娘娘,您怎麽這麽說,是您讓奴婢放得箭。難道您不記得了嗎?”那個宮女又是哭又是喊。
“是你放得箭?”龍澤帝眯起了眼睛,若兒感受到一絲刺骨的寒意。
“奴婢隻是按秦妃娘娘的吩咐辦事。求皇上開恩!”
“小小的宮女居然敢刺殺朕的妃子。 來人,拖下去,交給刑部審問。”
那個宮女就被幾名侍衛給拖了下去,還不停地喊著“秦妃救我”。秦妃被這個突發事件弄得一下子就懵了。
“秦妃,你先回你那。今天你也受驚了。以後一個月之內,你就不要出你的璿彩宮了,好好靜養。”
“皇上,真的不是臣妾指使的,臣妾是被冤枉的!”秦妃終於回過了神。
“朕知道。朕隻是讓你靜養。難道,你在懷疑朕?”龍澤帝周身散發的那種寒意讓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秦妃無奈,隻得先走了。
“這凝影宮的守衛太差。來人,把今天守衛的人都給朕杖責100,即刻執行。再從內務府多調些守衛過來,以後這凝影宮再出事,當心你們的腦袋!”龍澤帝這一聲令下,誰都不敢說一個“不”字,當然也包括若兒。龍澤帝的眼神,周身散發的氣勢,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
遣走了周圍的宮人,若兒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頭髮還是亂亂的。她正準備傳來雁兒,龍澤帝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秀發:“朕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