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水的味道彌漫在整個空間,泛白的燈光刺痛瞳孔,寂靜的走廊裡醫生和護士急急的來,又急急的去了。明耀雙手撐著頭,頹廢的坐在塑料椅子上。
“醫生,她怎麽樣了?”門“吱”的一聲被打開。醫生出來了。
“哦,是急性闌尾炎,我們給她先打了一針,看看是否能消炎,如果不行的話就得做手術了,不過做不做手術,那要看家長是否同意。”那醫生說了一大堆。
“哦,那麻煩您了。”
“不客氣。”那醫生走了。
“你好點了沒?”明耀輕輕的走了進來,安潔雅虛弱的躺在病床上。
“醫生怎麽說的?”
“沒什麽,醫生只是說你得了闌尾炎,沒什麽的。”明耀坐在安潔雅的床邊。
“真的嗎?”她可憐楚楚的看著明耀。
“真的,沒什麽事的,還說如果打吊針消不下去的話就要動手術了,還有就是要讓你的家長來簽字,才能開始手術。”
“那我自己簽行不行?”安潔雅試探著問到。
“你自己簽?為什麽?”明耀盯著安潔雅。
“行不行呀?”安潔雅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也不清楚呀,我去問問醫生吧。”明耀起身走出去了。
“你要快點回來,聽到沒?”看著明耀的背影,安潔雅囑咐著。
“知道了。”他頭也沒回的回答了一聲,空曠的長廊裡回蕩著他的聲音。
“露凝,路上小心哦。”
“恩,再見。”
“明天見。”露凝和夏凡揮手道別後獨自走出了校門。這一夜,又要自己回家,這條再熟悉不過的路,走了快一年了。月光皎潔如玉,柔柔的普照著萬物。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塗希傑和自己的關系好象進一步的惡化了,他回避著自己,形同陌路。這樣的感覺好難受。而且今天哥哥也未曾露面,好想大哭一場,然而卻沒有眼淚可以流出。
空曠的街道上行人全無,獨自一個人走夜路還真有些害怕。貓頭鷹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裡哀鳴著,令人毛骨悚然。一陣冷風刮過,露凝不禁打了個寒顫,她裹緊了那單薄的衣服,頂著風往家裡走著,回到家就會暖和了。
前邊出現了幾個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詭異。
“葉露凝。”走到跟前,那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是個女生。
“你們是?”葉露凝並不認識這幾個人,而且天又黑,根本看不清她們的模樣。
“哈哈,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要挨打了。”那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還沒等露凝反應過來,一群人已經圍攻了上來。瘦弱的露凝在人群中被她們拳打腳踢著,這一刻,無一人救她,無一人給她安全感,這一刻,她只能獨自承受著他們的欺負,這一刻,她只能想著哥哥,想著希傑,如果他們在的話,一定會保護自己的。
“啊!”陪在安潔雅身邊的明耀在這一刻突然間心痛無比,這是他第二次莫名其妙的心痛了。
“你怎麽了?”安潔雅從床上跳了起來,緊張的問。
“沒,沒什麽。”過了一會,這種感覺漸漸的消失了。
“剛才不知怎麽,心就像被扎了一般的疼。”明耀努力的回憶著這種感覺。
“你要不要去檢查一下,萬一……”
“沒事的,現在已經不痛了。”明耀笑了笑,現在安潔雅才是病人。自己反到讓病人擔心了。
那群人打夠了,大搖大擺的走向遠方。
“啊。”露凝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從家走去。
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為什麽他們會這麽殘忍,對自己下毒手?這個沒有溫度的家,還是自己避風的港灣嗎?那麽,哪裡才是自己的家,誰才能給自己溫暖。
“塗希傑,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為什麽你卻要像躲避瘟神一樣的躲著我,哥哥,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為什麽你要和我捉迷藏,為什麽。”這十一年來,有什麽讓自己流淚了,沒有。然而今天,自己卻失聲痛哭。她真的累了,自己獨自承擔這一切,她真的累了。
她已經被打的失去了知覺,她已經感覺不到了疼,還好臉上沒有留下太多的傷痕,否則的話,明天還不知該怎麽去學校呢。
皎潔的月,今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