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我想這個名詞在越前龍雅一生中,出現過的次數已經不下百次了。
神凌的校門口,路人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門前的學生,表情各異。該說是驚羨,還是說怪異呢?
龍雅的眸瞳不耐煩地轉溜著,一滴汗珠正悄悄地從他的額際滑落而下。
“真是該死!天氣怎麽這麽熱!”
低咒一聲,龍雅靠著牆,雙手抱胸。小睦撐著一把藍色太陽傘,嚴嚴實實地遮著自己,死死瞪著他。忿恨地說著:“龍雅,為什麽你的皮膚怎麽曬也曬不黑?”
“嗯?怎麽又在生悶氣了…小睦你要是不喜歡的話,這次我就把它曬黑。”龍雅突然努嘴一笑,往小睦的傘下靠去。“誒…還是算了,反正你再怎麽曬,也沒一點改變的跡象。”小睦好笑地說著,又挪了挪傘的位置。
正想說些什麽的龍雅,猛然瞄到一邊的那對冷熱鴛鴦。不由得青筋抽搐,腦海裡倏地閃過這個狹促的念頭:這個藤野寺築她是神經病嗎?
本來疑心重重的龍雅,在看到下一幕以後,就非常肯定地堅信著:她不是神經病,而是腦抽筋,她居然能持續30分鍾重複說著做著同一內容的事!
“小代!你渴不渴呐?”(龍雅:你剛剛不是才買了一瓶礦泉水給他喝嗎?)
“小代,你會不會很熱?”(龍雅:沒看見你現在一直拿著扇子給他煽著嗎?)
“小代小代,你想不想吃些什麽?肚子是不是很餓?”(龍雅:我們不是才一起吃完早餐才出來的嗎?)
“小代,我去買瓶水給你喝呐,你等等。”(龍雅:……)
“噗——”
龍雅看去,發現小睦突然笑出聲,她看著藤野的背影,眼裡若有若無地閃爍著什麽。“怎麽了?”龍雅開口問道。
“嘿…龍雅,你不覺得寺築她很厲害嗎?居然能那麽喜歡花座。”
一聽,好看的兩道眉縱了起來。龍雅生硬地扯了扯笑臉,說著:“是,是很厲害。腦袋神經質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說罷,龍雅斜了眼角看了看小睦,輕輕地又說道:“很羨慕嗎?那你以後好好去向藤野學習好了?”
“嘿,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對你不好?”小睦突然露出一個閃亮式微笑,笑得龍雅頓時有種身在冰山裡的感覺。
“好像……”
“好像?”更加閃亮的微笑。
“咳…嗯,比起別的女人,的確是……還真的是…勉勉強強吧。”後面的話說得小聲,讓人聽得模糊不清。龍雅聳了聳肩又鑽到了傘下,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別的女人!?”
小睦猛然掄起拳頭,口氣凶狠卻依舊笑容滿面。龍雅笑得也有些僵硬,花座一看,也不禁表情柔和,嘴角微微上揚,黑色的三葉草若隱若現。
“嘿!真宮,龍雅逗你玩呢。不會就相信了吧?”
一陣像風般舒服的聲音,婉約俊俏的臉孔。小睦和龍雅聞言看去,臉色也漸漸恢復了平靜,龍雅倒輕笑著,“來了啊!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要直接把你宰了。”
“喲!早上好,龍雅。”蘇院突然很正經地打著招呼。
龍雅的嘴角抽搐,臉上的青筋突兀地跳動著。隱忍著發作,故作平靜:“現在已經中午了……”
“因……”
“小睦你真厲害!”
蘇院話沒接上,祈夏就先聲奪人,跑過去挽住了真宮的手臂,一臉敬佩的表情。“啊?”
有點虛脫的感覺,小睦一頭霧水,她又做了什麽讓她佩服的事了?
“經過調查報告顯示,你和越前前輩交往的半年裡,一件禮物也沒送過,別說是蛋糕,或是巧克力,就連一個饅頭也沒送過!我可是每天都一扎扎棒棒糖送給英司的……”
一。一扎。一扎扎!?
祈夏夕越說越激動,一旁的眾人聽得卻是滿頭大汗。
那個,我覺得我們交往的時候,我是不會送饅頭給龍雅的。不,即使不是饅頭也……小睦欲言又止,看著夕露出那副“你果然很厲害”的表情,又不好意思打斷她。
“祈夏夕你可以回家吃饅頭自殘了,有誰會在交往的時候送饅頭給對方的!你要舉例,也舉個有點水準的好不好啊!”……龍雅不知道是不是惱羞成怒了,猛然把祈夏推回英司身邊。這女人的八卦資料可是比天吟和霧島更勝一籌,不能小覷!
“喲!祈夏和蘇院,你們來了啊?”
“呵,是啊,承蒙你邀請。”蘇院一笑。
藤野興奮地招招手,又湊回花座身邊。腔調裡帶著興奮和激動:“那麽,我們出發吧!小代萬歲!”
小代?萬歲?果然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這是龍雅對祈夏夕和藤野寺築那種,能把兩件事混為一談的能力做出的結論。而小睦……就屬於那種,有理也不可喻的女人,反正,只要是她所堅信的,就算是死也不會有一絲絲改變。
“喂,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車上,龍雅漫不經心地問著。目光一直遊離在車外的風景。
“不是說了嗎?是會長的別墅啊。”藤野放下梳子,漂亮的長發被束起,理所當然地回答著。
“我知道是澈的別墅!所以問是在哪裡!”
“噢?誒?對啊,是在名古屋。”
“名古屋?”澈怎麽把別墅建到名古屋去了?
“放心…會長說過,裡面不像零音別墅,裡面沒有奇怪的石膏像,沒有奇怪的玫瑰花香,也…沒有。變態的接吻狂?沒……”
“夠。夠了……我知道。”
似乎是聽不下去,就連一旁的蘇院他們都在捂嘴偷笑,小睦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龍雅臉色蒼白,仿佛是回想起上次的度假之旅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所謂的陰影啊……
經過了長時間的消磨,後知後覺的他們才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名古屋。
度假是人生中最累的事……這是龍雅對自己人生裡新的認識。
名古屋啊,連空氣都和東京不一樣,明明是同一片天空下。但這裡的風卻似乎還比東京還多了幾份涼意。踏上這片淨土,感覺心就如這裡的天空一樣明淨。
這就是澈把別墅建在這裡的原因嗎?就因為這裡和他的名字一樣清澈……
“為什麽……要下車?”
真宮不情願地問道。頓時,滿頭黑線。
“說什麽”為什麽要下車“,這裡就是名古屋啊……”藤野一臉興奮。
“可是,藤野大小姐……這裡,不是馬路街邊嗎?”
難得,蘇院的笑容有點僵硬。別想告訴他,禦守澈所謂的別墅是在這麽吵鬧的地方。
“是馬路街邊沒錯啊!”
“……”
“我想買點東西再回去啊……”
“……”
“你這女人真的腦抽筋了嗎?快點給我回去!你買東西也挑個時間。天氣好不好?”望望現在的太陽,龍雅說到後面,有點底氣不足。
而且你不是不連地點也選錯了?
“對啊,而且……”
“我們穿成這樣站在這裡,不是格格不入嗎?”蘇院又舔舔糖,笑得一臉曖昧不明,注意到了周遭那些女人的目光。
“格格不入?”
“這裡是風化街。”花座解釋著,故意忽視掉旁邊傳來女人的濃厚香水味。
“啥?啥啥啥?風化街?小代,你說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風。風化……”
沒有興致再聽藤野讚歎個喋喋不休, 龍雅拉著小睦又再上了車,蘇院和祈夏又有點哭笑不得的看著。
“誒…?不對啊!小代你怎麽知道這裡是風化街!?小代你來過嗎?”
“……”
“誒!?小代,不會是真的吧!?”
……
……
……
上車,下車,又再上車。一系列的動作。卻不知道,在他們的目的地,有人比他們先行一步,依舊是那幅死氣沉沉的感覺。
別墅的門口,今堂時習慣地推了推眼鏡,臉上若有若無的一副笑意。
樹葉沙沙作響,他的身影更是詭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嘴裡吐出一句讓人讓他自己也感到意外的話:“呵!越前龍雅,你絕對會離開日本,美國才是屬於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