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著嘴巴委屈的幫兩個坐在我屋裡的非人類倒茶,我瞞含哀怨的睇了眼紅天。真看不出這廝是個花妖。一般妖怪分兩種,一種是動物修煉來的,一種是植物修煉來的。植物相較於動物,修行可畏是難上百倍。不過一但修成,那便是黑山老妖他外婆級的大妖怪。
這廝據說是上古洪荒時便存在的血蓮花了,剛聽到時眼珠差點掉到床底下去。何止我的幾萬倍啊。這家夥和白墨遊離人間的原因都一樣,沒人管得了~白墨不同,現在是神仙,不過在三年前我的陷害下飛升成了神仙。紅天卻是死都不願意成仙,據他們對話中得知,天界已是第次派人下凡來說服他當神仙。隻是這家夥奸詐,死都不願當神仙。弄得天帝隻好唉聲歎氣,這員大將可是天下僅次一隻呀。
至於他們的相識,白墨拿眼縫夾我,說我沒記性。突然想起那時白墨經常和紅紅的一團霧氣說話,那霧氣裡經常發出一個繞得千回百轉嗔聲罵我:壞狐狸。我當初還經常被那聲間迷得找不著北。原來紅天那時就認識我了。
“那你一開始為什麽不說清楚!還把我綁在床上!”我憤慨的拍桌而起。
“你這隻小笨狐,人家等你認出我嘛~”紅天把最後一個嘛字嚼得韻味十足,害我差些腳下打滑。
“你到京城做什麽?上次不是說要去大漠教訓那不羈的堡主麽?”白墨拉我坐下,問道。
“人家娶到小媳婦了,怕嚇到她江南水嫩嫩的小媳婦把我趕出來了。”紅天一臉憤恨:“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媳婦如過冬的衣服。”
“那我也是水嫩嫩的大美人,你怎麽不怕嚇到我啊?”我嬌嗔著往他身邊靠了靠。
白墨在一邊看著我們虎虎生輝的大眼一閃而過的暗芒:“你們兩個才真是配對呢,改天回天上讓月姑娘幫你們把紅線牽牽。”
“你敢?!”紅天嚇得花容失色,一手指著白墨:“你要是讓那月婆娘把我和這小狐精牽一起我就把你的虎皮扒了,現在還瞞值錢的!”
“你信不信我把的花瓣全碾成紅汁做胭脂賣給花街柳巷的姑娘!”
兩個人拍案而起,我那可憐的紅木桌應聲而倒,瞬間化成紅色的粉末,清風一吹悠悠散去。看著眼前互不相讓的人。我捂著腦袋哀嚎,這兩個足以讓三界風雲變測的大妖怪要是在我這動起手來我還不魂飛魄滅了啊。
可能是聲音太大了,樓梯上有匆匆的腳步聲。
“喂,有人上來了,你們快藏起來!”我揮著手將紅天往窗口推,推不動……
“我想吃狐狸!”白墨憤怒的看我一眼,回到梨花印裡去了。紅天倒是一臉看好戲的站在原地看著我。
“你快走!死花”我重重的捶他,他好整以暇的看著我急迫的表情。
“走什麽,我還要當采花賊給人家抓呢。”嘴角彎彎。
門哄的被推開,我回過頭,天棋和墨書都站在門口,素琴和錦畫在他們身後探頭探腦想要擠進來。再看看身邊,紅天已經消失了。
“小姐,你沒事吧!”錦畫瞅了個空鑽進來,扯著我四處查看:“我們聽到樓上有響聲,咱們小樓的隔聲可好了。知道你這一定是很大的動靜,趕忙來看的。”
“沒事,我不是好好的。”我把他們往外送。
“小姐,你的窗子沒關!”素琴提醒,墨書眼底似是一亮,待我再看去已無異樣。
“我睡前關了呀?”
“小姐,你屋裡的桌子呢?”墨書眼神晦暗,看到了那一地還沒完全被吹散的木屑,錯開我走上前低身抓起一撮,我扭頭看時,他已蹲在夜色中紅色的木屑沫從他指縫中撒落。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凝重。
“是用內力振成粉沫的。”
“什麽!”天棋大吃一驚,幾個箭步跨上前,蹲下身細細查看,臉上的震撼不少於墨書。
“小姐剛可發現有什麽異常?”墨書擔憂的看向我。
“沒有,我剛睡著了,不知怎的睡得死死的,你們砸開門前一刻才起來,正要去給你們開門呢。”我眨著無辜的大眼望他:“墨書,怎麽了?”
“沒什麽,小姐可有得罪過什麽人?”
“有啊!”我恍然大悟
“誰?!”
“慕容凌、莫憂兒、鳳明軒!”
“……”
“小姐,我勸你還是回王府住吧,這裡極危險了!”墨書臉上緊張:“如果毀這桌子的人來,我恐怕連近他身也做不到。”
我瞠目結舌,那不廢話麽。你以為你一個人類能和上古的大妖怪比的?我揮揮手:“墨書,別擔心了,你可是江湖榜上的第6高手哎。哪會有你近不了身的人。一定是搞錯了。”
“小姐――”天棋也欲說什麽,但被墨書拉住,默默的退出我的房間。素琴幫我關了窗,重鋪了床。
“小姐,我和錦畫在這陪你吧,墨書說得怪嚇人的。”素琴說著已經著手打地鋪了。
“恩,不要鋪了,一起到床上睡。”
拉著素琴和錦畫到床上寬衣躺下。
“哎,小姐,素琴你說真的有比墨書還厲害的人麽?”錦畫天真的眨著眼,在月光下晶晶亮的。
“當然有了,比如天下第一的那個白瑤,聽說武功已是出神入化。排第二的黑拓還接不下他三招呢!”素琴眼睛盯著帳頂,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裡。
“白瑤?”我疑惑的念出這個名子,在人間這些時間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大名了。
“恩,他是一個,很像鳳凰的男人。”素琴喃喃開口。
聽起來素琴像是和他是舊識了?我眯眯眼,像鳳凰?我覺得紅天就瞞像啊?!一個惡寒,那種男人別讓我遇到第二個!
“啊,那不是神一樣啊!”錦畫天真的小聲驚呼。鳳凰哎!
“胡說,他小時候可是個小流氓,一點也不聽話。”素琴悠悠歎了口氣。
“為什麽分開了?”我突兀的問。
“什麽?小姐?”素琴恍回神。
“沒什麽……你不想說就算了,我無意探人。”
素琴靜默片刻:“他小時候是個小乞兒,我是個孤兒,我比他大兩歲,在一個茶館門口遇到被店小二毆打的他,從那以後便認識了。我一向以姐姐自居,照顧他,有時要到了饅頭,兩個人你推我讓,最後都賭氣不吃,快霉了才兩個人一人一半的吃下去,可是那時好開心好開心。後來他長大了,卻開始學人滋事生非,每次都是我幫他擺平,每次他都帶著傷揮開我,說不讓我管,可是我知道他是怕牽連到我。最後一次他賭錢欠了好多債。我無奈之下隻好將自己賣到了那人府上替他頂了債,隻是從那以後沒見過他。”
“恩”我輕輕應聲。素琴的聲音有些哽咽。
“可是,小姐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想弄些錢來給我買花鈿。隻是倒沒想到會因此分開,我記得我進那人府時,他就在我身後被人攔著一直叫我,一直叫我,聲音好悲慘像隻泣血的鳳凰,大聲的喚我的名子。那是他第一次不叫我姐姐…從那以後我就一直被倒賣到許多大戶人家當丫頭……我在冬天用冰水涮馬桶,手上生了凍瘡都是難聞的惡臭。走路被人攤到過河裡,路過的人卻見死不救,我自己九死一生的爬上來。伺候過挑剔的小姐,繡品繡不好,老是讓我替,夫人知道了便打我,小姐回去也會拿繡針扎人……”
素琴說到這已是泣不成聲,我歎了口氣,伸手撫上她的小臉。
“你之前沒說你有名子。”錦畫早已是淚眼汪汪,沒有想到素琴還有這經歷。如今嗚咽的詢問
素琴咬著唇沉默, 半晌:“我原名叫血歌,是白瑤幫我起的。”
我差點厥過去,我怎麽就不遇點正常人呢。血歌,響當當的名子。三年前初為天下第一的白瑤發出江湖人聞風喪膽的白門赤血令所要尋的人,天呐,我無語望天。
“為什麽不去找他”
“我如今,不配。我不能讓人知道他有一個這樣的姐姐,我還刷過馬桶呢。”素琴輕笑,如今聽來卻像是一把銳利的小刀輕輕的一刀劃在心上,好像沒有痕跡,隻是那細細密密的疼,隻有自己清楚。
“他不會在意。”
“……”素琴不說話,將頭埋在我肩上。
“你――不只是把他當弟弟吧。”
“小姐你說什麽!”素琴抬頭,斑駁縱橫的眼水布滿小臉。
“噯~沒什麽,睡吧。”我擁著素琴,又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