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鬱悶了一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孩……呃……男發現風顏年紀並不小了，連趙明達這樣25歲的年紀在選手中大，而他……她看了下資料，已經29歲了。而且他其貌不揚，皮膚白晢，眼睛很小而且近視，常年戴著眼鏡致使眼睛有些變形。因為行動不便而使身體微微有些發胖，唯一出眾的是他的氣質，是一種讓人能忽略掉他輕度殘障的自信和超脫。

　鍾瑟瑟不曉得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這樣的男孩竟然能在歌舞秀數萬的海選者中走到前30強，難道是動用了某種關系?而他現.:.節目定下來，是什麽意思?交給自己負責，難道是因為節目組的人覺得自己與上面有點交情，就把棘手的事情扔給自己?越想越亂，就問風顏，“這次的比賽需要自備兩個節目，你準備了要唱哪兩首歌嗎?”

　風顏點點頭，“準備了，劉歡的《雨石花》和翻唱瑪麗亞-凱莉的《。”

　汗！全都是高音域的歌，而且後面那首還有海豚音。鍾瑟瑟拍了拍額頭，想了想記下來，問:“那你報給節目組沒?為什麽夜指導說你沒有準備好?”

　風顏淡淡一笑，“我只要求安靜地站著唱這兩首歌，可他們說不行，所以就沒定下來。”

　原來如此！夜蟲他們也真是，難道還要求他來個歌伴舞，不是強人所難嗎?趙明達的那首走西口還不是要靜靜地坐在地上彈唱嘛，人家選的這兩首歌起碼還算正常。沒有趙明達那麽二百五！

　“呵呵，我想是沒關系的，以你地情況，我會幫你在道具上使使勁的，重點是第一首歌要練好。不然如果第一輪淘汰掉的話，第二首就沒有機會唱了。”鍾瑟瑟自己也不確定他能不能進第二輪。在心裡已經將他列入了第一輪的淘汰對象了。

　風顏很習慣這種態度，淡然地點點頭。畢竟一場大型的歌舞選秀比賽，要在數萬年輕人中選出10個人來進入最後地總決賽，生+怎麽能逃出用世俗的目光審視人地痼疾?

　鍾瑟瑟沒有察覺到風顏不動聲色的嘲笑，對趙明達說:“明達，我決定讓你在第一輪的時候唱《菊花台》。中間加一部分間奏，你舞一段劍。我看也就成了，你自己設計幾個舞劍的動作，然後晚上我們去林可久那裡學習《菊花台》的唱法，順便還可以看一下《滿城盡戴黃金甲》找找感覺，雖然那個電影敘事敘得很爛……”

　風顏覺得這個小姑娘說話很是不拘一格。而且與趙明達的關系很不一般，但又不是男女朋友地關系，兩人非常默契但衝撞重重。滿有趣的。就點頭說:“那個電影確實不怎麽好看，可惜了那麽多菊花啊！”

　“是啊，好浪費啊！”鍾瑟瑟惋惜地說。

　“據說菊花一盆要塊，那次打架花了好幾千萬呢！”

　“……”

　鍾瑟瑟愣了一下，趕快把資料拿出來，先對風顏說:“在第一首歌唱罷有個主持人問答，主要問題是問你小時候最大地夢想是什麽，你自己看看準備一下吧，原則呢，盡量能煽情一點，突出挫折、奮鬥、親情更好，是拉票的重要環節，要認真準備。”

　“好的，謝謝小姑娘！”風顏接過資料，看了一眼趙明達說:“我先一下，你們繼續設置。”

　呃……“好！”鍾瑟瑟心想還蠻不合群的，介於他是那麽個情況就不抨擊他了，就對趙明達說:“這個問題你也要回答，我們設計一下吧！你先說你小時候最大的夢想是什麽?”

　趙明達猶豫了一下問:“何謂夢想?”

　“就是你想成為什麽樣地人，想做什麽樣的事！”

　“我知道！”

　“知道還問?”鍾瑟瑟柳眉倒豎，桃花眼圓睜，“我還以為古漢語裡面連夢想二字都沒有呢！”

　“可我幼年時沒有夢想。”趙明達黯然說。

　鍾瑟瑟看看大辦公室那邊的人們都在忙碌，沒工夫看她倆聊天，就小聲問:“瞎說吧，難道你小時候沒想過做個歌舞教頭?或者樂師之類地?”

　趙明達苦楚一笑，“哪裡由得自己?我從繈褓中被太極殿管事趙公公從雪地裡拾得，抱進宮中撫養。趙公公憐我年幼不忍將我淨身，養到三歲發覺藏不住了，才送往含元殿的教坊裡學舞，允諾如若學不成就送入宮當宮人。趙某除了拚此一身之力不做宮人外，還能有什麽夢想?”

　汗！鍾瑟瑟突地想到了那天在網球場跟他開的那個玩笑

　寒戰了一下，最大的夢想就是不做太監，好卑微啊！可憐，宮裡的男人更是可憐，於是就說:“你看讓女子當皇帝還是有好處的，你那時是因為武皇年紀大了，等不得你長大立為男妃，不然如果讓太平公主即位當了皇帝，你不就有機會了嗎?這樣出身貧苦的男子只要姿色出眾，都有機會鳳儀天下，哪怕長得像醜八怪也不用擔心當太監了，多好啊，喵哈哈哈！”鍾瑟瑟說著不由得在自己描繪出的女尊世界裡十分YY。卻被趙明達面色沉冷地喝斥了。

　“休得胡言！武皇晚年亂政，皆為男寵之過，如彼將國不類國，家不類家，如何使得?”

　哼！鍾瑟瑟不服氣地看了他一眼，言歸正傳，“咳咳，雖然如此，可你不能說最大的夢想是不做宮人，這個夢想太齷齪了。這樣吧，你就說你的夢想是做一個籃球飛人，你這個形象吸引女孩子沒問題，正好男孩子許多都很喜歡打籃球，一定能拉到男孩子們的票！”

　“什麽是籃球飛人?”趙明達問。

　“就是打籃球打得很厲害的人，比如三步帶球上籃，籃板王……呃，跟你這麽說太深奧了，來，我給你畫一個籃球，你看這就是籃球。你就說小時候喜歡打籃球，喜歡看NBA，最喜歡的球星是約翰遜，不過自從他得了艾滋病後就改成了埃芬斯，也很喜歡姚明。嗯，如果主持人再問你喜歡哪支球隊，你就說休斯敦火箭隊……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看鍾瑟瑟得意的笑容，趙明達心裡有點打鼓，該不會這個被林可久稱為蒙古老師的人又給自己教出什麽問題吧，但自己對籃球完全不曉得，也無力反抗，隻得拚命記住鍾瑟瑟說的那些對答，又記住紙上那個籃球的樣子，但願就可以了。

　***

　鍾瑟瑟以前在學校搞晚會有一種經驗，越到臨近節目開始越亂越忙，仿佛什麽事情都出來了，演員、節目、道具、舞美、燈光、觀眾……什麽都要操心。可現的直播規模遠非學校可比，肖氏國際和嘉寶衛視顯示出了強大的實力。她和林可久明顯成了小嘍羅，那些高級的事情用不著他倆操心。林可久帶了一個耳麥成了演員調度，鍾瑟瑟則拿著一個小本兒隻管提醒音像老師，做了音樂調度。而擔任音響工作的正是詹台凌。

　鍾瑟瑟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衣，戴上耳麥，登上二樓高高的音控間，為詹老師打開一瓶綠茶。隔著大玻璃衝下面舞台上的白衣牛仔的林可久豎了個V字，心裡卻莫名地緊張。路璽和一個漂亮高挑的女孩在那裡說話，過了一會兒風顏一一地走過來，其他的人一個都不見，想必是還沒有化妝完畢。舞台對面的評委席上也是空空的，只是一溜排放了6個名字牌:沈天心、尹枝花、LENA、樓雁影、莊笑笑、羅潘。

　當她的目光停留在最後一個名字牌上時，所有的驚訝不亞於在酒會上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以至於詹台凌叫她都沒有聽見。

　“鍾瑟瑟， 叫你呢，發什麽呆?”

　“啊，什麽事情詹老師?”

　“去搬把椅子坐過來，我告訴你怎麽操作儀器，心不在焉，年輕人做事馬馬虎虎怎麽行?我們年輕的時候敢在乾活的時候開小差，師傅不打斷你的腿才怪！”

　“……”

　這時全場的觀眾已經陸續入場了，手中舉著各種道具:加油的牌子、選手的照片、還有鮮花玩具，甚至由公司的專人為主要的親友團化了妝，被工作人員引著在各個區域落座，好家夥，30個選手:真不少人呢！

　鍾瑟瑟心裡一陣懊悔，怎麽把這茬忘了，趙明達沒有親友團怎麽辦?他除了自己和林可久外沒什麽支持者了呀，不由得心神不定地往下面張望，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見稀稀拉拉的那麽幾個人，手裡提著幾個發光的牌子，寫著:明達明達我愛你的字樣。心裡才稍稍有些安慰，公司還算是考慮周到，幾乎為每一個選手都找了親友團。結果那幾個人把手裡的板反過來時，竟然寫著狗呆狗呆永遠最棒的狗呆！鍾瑟瑟一口氣沒上來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