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站起來在空地周圍查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繼續擺弄羅盤。而趙明達卻像發現什麽不對勁一般,使勁朝大石頭這裡看。直到看見一跟細細的黑色高跟鞋的鞋跟,才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
大石後,鍾瑟瑟悄悄把菜刀抽出來,小聲說:“我們做好準備!”
“……準備什麽?”林可久一頭暴汗地看著鍾瑟瑟手裡的菜刀。
“如果那和尚敢動手搶劫,我們就衝出去砍他!”
“……好吧!”林可久盡管這樣說,可並沒有那種打算,因為在他看來,那和尚的行為竟然莫名其妙得讓他覺得很像那麽回事。看了看手表,已經11點一刻了,那就是說他和鍾瑟瑟已經在這裡藏了還要45分鍾,難以想象,不曉得萬一被二春發現了,會不.:.用法術都給先奸後殺了?
難以想象的煎熬,因為老是蹲在一塊石頭後面,哪怕與美女在一起,也是一件很不浪漫的事。
二春看起來很忙碌,一直用一根一尺來長的縮小的禪杖在地上劃來劃去,然後又舉起來在空氣中劃來劃去,口中念念有詞。
“我怎麽感覺他《哈利波特》看多了呢?”鍾瑟瑟冷不丁說了一句,林可久差點把頭撞在石頭上。
“時辰差不多了!”二春突然睜開眼睛說:“你……叫什麽名字?”
趙明達朝兩邊看看,想起來這裡沒別人,慌忙說:“在下姓趙名鈺字明達,長安人士,生於上元十一年……”
“啊啊啊。我沒問你這些,我就想叫你名字而已。趙鈺,你坐進那個曼陀羅陣的中心去。”
“哦!”汗!趙明達走進那個用油燈擺好的陣型中坐下。
鍾瑟瑟在大石頭後面鄙視地說:“明明是個圈圈,還要說曼陀羅,挑戰人的審美能力呀?”
林可久噓了一聲,悄聲說:“瑟瑟,這種時候你就別講究這些了!”
“坐好!”二春突然喊一聲,就開始大聲誦念佛經,聲音大得把鍾瑟瑟和林可久都鎮住了。
趙明達隻覺得這普普通通的帶發修行地和尚此刻突然變得無比強大,面前仿佛有巨大的衝擊波一波一波地衝來。擊得他坐不穩,隻得將一手撐在地上,眯起眼睛來擋迎面飛來的碎土石。夜空中明亮的月亮和繁星突然隱去,一股波詭雲譎的霧色從西方鋪過來,像一隻罩子一般密密地罩下來。
二春的臉變得十分恐怖,五官奇異的扭曲了,一步步逼近趙明達,跳著一種奇怪的步伐,圍著趙明達轉圈,越轉越快。越轉越小,最後幾乎是貼在趙明達身上了。
鍾瑟瑟和林可久貼在石頭上。已經不是緊張了,而是出離地擔心,這這這哪裡是佛法?好像是妖術啊,他要是拿法術害趙明達,他們這手裡的菜刀不就跟棉花糖一樣中看不中用了嗎?
厲風突然消失,空氣變得死寂一般,天色還是陰沉得可怕,二春停下來,盤腿坐在趙明達面前,用一種空洞的聲音說:“玄奘法師當年是自己作法穿越。而今是我助你穿越,所以你內心一定要升騰起強烈地穿越之念,才能和我的法術融為一體,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趙明達結結巴巴地說。
二春點點頭。又閉了眼念念有詞,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臉色緩和了好多,但還是那種空洞的聲音,緩緩地說:“開元三年五月十六未時三刻,帝與群臣圍獵於上林苑,法門於獵場北緣靜僻之地洞開……”
那股巨大的旋風又旋轉起來,林可久搶時間看了一下手表,正好是零點過5。時地大聲喊:“堅定心念——堅定心念——你個豬頭,堅定心念——你個豬……”
“啪嚓——”一聲巨響。
“嚶嚀——”一聲嬌哼。
趙明達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就陷入了一片昏沉之中。半晌之後,才聽得耳旁有人在說話,是很驚慌地在說話。
“陛,陛下,這是何人?”是一個女聲,聽起來好熟悉,難道是鍾瑟瑟?不對,她沒有這樣矯揉造作。
“朕——哦咳咳,也不清楚!來人——”是一個男聲,這個聲音聽起來更熟悉,難道是林可久?當然不是,他哪有這樣假裝正經過?
趙明達明白了,是穿越成功了……一陣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從心頭湧起,他緩緩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勇敢地睜開眼睛。
可是始料未及的是,第一個躍入眼簾的人竟然是二春。
趙明達嚇了一大跳,慌忙用手撐了地往後縮了半尺,結結巴巴地問:“怎麽,法師你,你也穿越過來了?”
“穿越過來了個屁!”二春的臉鐵青得跟大興善寺年久失色的大洪鍾一樣。
“呃……法師為何如此神態?”趙明達晃了晃兀自昏沉的腦袋,支起上身,竟然看到曼陀羅陣型裡多了兩個人,擺成曼陀羅陣型地油燈被砸得亂七八糟,那兩個人衣著華麗,樣貌豐腴。男
翡翠石烏紗璞頭,身穿圓領明黃便袍,厚底龍靴;女,身上是桔色敞領小衫,翠色曳地長裙,肩上鵝黃色帛帔,此時都有些凌亂,正慌慌張張地四處亂看。
呆!
再看周圍,還是剛才的地方,剛才的上林苑,又恢復了月朗星繁,大石頭後面依然還有詭異的一跟高跟鞋的跟。
那兩人明顯也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兩顆腦袋看來看去,不用多費勁就看到了趙明達和二春。那個男人,身穿著明黃長袍的男人,好面熟啊——
而那個男人也明顯認出了趙明達。
四人呈木雞狀。
趙明達結巴得更厲害,“法,法師,你是不是把那個時代的人。人……給弄過來了?”
二春白了一眼趙明達,狠狠地說:“叫你堅定心念,可你卻神思遊離,法門洞開之時還在猶豫,我也沒有辦法,至於這兩個人,在法門洞開之際就掉在你身上了。”
“……”
無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地無語!
—
“趙樂正?”
“呃……”趙明達快哭出來了。
“你可是趙樂正?”那個明黃男人不停地問。
趙明達一臉沮喪、崩潰、羞愧、崇敬、驚慌……無比複雜地爬起來磕了個頭,口中誦道:“臣叩見太子殿下!”
汗!
鍾瑟瑟已經被驚嚇麻木了,使勁掐胳膊上的肉。不疼,沒事,做夢呢!結果林可久抓住她的手一把甩開,呲牙咧嘴地說:“幹嘛?好疼哦!”
“哦,對不起哦,可久,555…這是怎麽回事呀?”
“我也不曉得啊!”林可久覺得沒有必要再保持這個隱匿地姿態了,這個時侯500錢丟了倒是小事情,但該送地人沒有送回去,又弄來兩個不該來的人。這下可不鬧大了?
結果那個女子卻一聲嬌叱道:“放肆,膽敢對皇上這般無禮……”
“你……”趙明達比剛才更傻眼。而那個女子也明顯認出了他。立刻禁了聲,有些害怕地看了看身旁的明黃男人,仿佛她已經紅杏出牆了一般。
明黃男人很聰明,不易察覺地掃了眼身邊的女子,淡淡一笑,強裝鎮靜,此時不是捉奸地時候……嗯……“趙樂正,你怎麽在這裡?這是什麽地方?為何好端端的白天就突然變做了這烏七麻黑的了?”
“陛,陛下!”趙明達咽了口唾沫,不曉得該怎麽解釋。抬起頭來看了看二春,“這裡不大唐,是一個叫做現代地地方,是這位法師錯將陛下與……娘娘帶來的!”
鍾瑟瑟終於明白了。剛才二春說地開元三年,帝與群臣狩獵於上林苑,那麽這個先被趙明達叫做太子後又叫做陛下的男人是李隆基。就是趙明達經常說的三郎。旁邊的那個女的是他的某一個老婆,看他們衣衫凌亂神情慌張,一定是在上林苑把群臣都支去狩獵,自己卻躲在偏僻之處沒乾好事,結果被這個二把刀法師給弄過來了。
李隆基的神色明顯沒有身邊那個女的驚慌,只是默然了一下,便穩穩地笑了笑,“現代?不管是什麽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還真會安慰自己!鍾瑟瑟想,不過看趙明達跪在地上的那個惶恐樣子,難怪李隆基會那麽自信。傾國傾城的趙明達,春夏歌舞秀地前三名選手,怎麽能說跪就跪在另一個男人腳下唯唯諾諾?也太可氣了!
“愛卿,起來吧!”李隆基還算和善。趙明達說了句:“謝陛下!”恭敬地站了起來,不過等他看到手裡提著菜刀的鍾瑟瑟和林可久後,又差一點昏了過去。
特別是二春看到他倆,恨不得沒上去抽他倆大嘴巴,這次作法失敗,與人偷看脫不了關系!說了不能偷看地,想要賠錢沒門兒!
李隆基看了眼鍾瑟瑟和林可久手裡的菜刀,閃過一陣警覺與不悅,皺了皺眉頭問:“愛卿,這是何人?”
“哦, 這是微臣的朋友,這位女子叫鍾瑟瑟,這位公子叫林可久。瑟瑟,可久,這是我家陛下,快行禮!”
行……禮?
鍾瑟瑟傻眼了,看了看李隆基還很期待的目光,難道要我倆也跪下來說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要是日後被陳天下他們知道了,還不把她嘲笑致死呀?有生之年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堅決不能,而顯然林可久也光顧了發傻,根本沒有要跪的意思。
“咳!”李隆基還真秀逗,看到對方既不行凶也不下跪,隻管發呆,還好心咳嗽一聲提醒他們別忘了普天之下王之土上的草民該盡的本分,最好再加上一句:草民見駕來遲,罪該萬死,請陛下恕罪!
可是……沒有動靜!
“瑟瑟……”趙明達已經是在哀求了。
不料鍾瑟瑟說了一句很牛叉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此生難忘,充分顯示了鍾瑟瑟同學強大無比的大姐大氣質,“趙明達,你不要害怕,凡事有我給你做主,他不敢把你怎樣!”
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