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瑟瑟打開一張請柬,一看就暈了,“肖總,這是嘉寶衛視的主持人大賽,你叫我去做評委?”
“上面寫得那麽明白,有必要再問一遍嗎?”
“可是人家邀請的人是你呀!”
“我哪有那種閑時間?”肖亦澄一邊開車一邊看著窗外,已經駛進了西安市,“咦,要不要再去看場電影?”
“……你就是這樣沒有閑時間的!”
鍾瑟瑟折起那張請柬,放在車擋風玻璃的下面,搖搖頭,“我現在資歷還不夠!”
“夠了!這是實現你多元化走紅的又一個機會,抓住就好了!”肖亦澄把車拐進家樂福下面的停車場裡,“不如我們就平民化一把,去上面的保利萬和看《畫皮》吧!”
“肖總!”鍾瑟瑟滿腹心事地說:“你不用對我這樣照顧,不然別的藝人會嫉妒的!”
肖亦澄的嘴角彎起一絲玩味的笑容,“我還是第一次見拒絕走紅的藝人,給,拿好,星期天的晚上7點鍾,別遲到!”
“呃……”
肖亦澄又把車開出來,徑直開到九月菊園的門口,越過鍾瑟瑟的身體打開車門,說:“下去吧,想看電影的時候告訴我!”
木訥地站在小區門口,看著那輛保時捷開遠,心裡的感覺真是又奇怪又複雜,鍾瑟瑟覺得自己明明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融化掉了,可他偏偏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還好一陣晚風吹過,她發熱的頭腦馬上清醒了過來。有時候是不當被隨意迷惑的,因為心裡那道坎還明明沒有越過。
走回小區,踱到自家樓下,忽然在綠樹與月光的影子下。看到一個人影。
“趙明達?你為什麽在這裡?”
又是一個讓她心煩意亂的人,今天晚上這是怎麽了?不過還好,某人保持著下午那個淡淡的笑容,並沒有唧唧歪歪,只是將手裡的一個塑料飯盒遞給了她。
“這是什麽?”
“瑟瑟……歌舞秀的前五名演唱會明天要去上海演出,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正好你討厭我就不用看到我了……”
“……”鍾瑟瑟抬起眼睛。看他俊美如花地眼睛和月光在臉上投下的暗影,想笑,討厭,真是討厭啊!討厭長得比我還漂亮比我還溫柔的男人!
“這是你愛吃的山楂糕,最近太忙。只能做出來這麽多……要少吃,吃多了會牙疼……我走了,早點休息……”聞,話說舒馬赫兄弟又在開著法拉利發瘋。她老爸看到她回來,很向往地說:“瑟瑟,爸爸給你買一輛法拉利跑車吧。你那個QQ動力太小了!”
鍾瑟瑟驚嚇地搖頭說:“我又不參加飆車比賽?要那麽大動力幹什麽?”
“瑟瑟,你先等一下!”她老爸從身邊抽出一張報紙來,翻到早就折好的那一頁,指著上面的一張照片問:“瑟瑟,這個人是誰?能不能叫他來見我?”
倒了,又是誰呀?鍾瑟瑟湊過去一看,這不那天歌舞秀決賽後,她追著羅潘砸瓶子的照片嗎?看來肖氏國際使錢還是沒有使到位。依然有漏網地魚兒在胡寫——不過也貌似不像胡寫,那圖片配了一行文字:鍾瑟瑟潛水多年的男友浮出水面,兩人因為“紅顏”一事反目成仇,鍾瑟瑟感情的未來將何去何從?
難怪她老爸會連這種圖片都不放過,原來說到了感情。
一看到羅潘。鍾瑟瑟就七竅生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爸爸,這個人已經死了,你不能見他!”說完就換了拖鞋進了浴室。
沐浴完,扭亮台燈,對面那套複式單元裡正***通明,隔了沉沉的夜色,甚至還能看到林狗呆走來走去地收拾房間。鍾瑟瑟打開那個塑料地飯盒,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了出來,盒子裡碼了整整齊齊兩排山楂糕,可愛透明的顏色,中間凍著幾塊山楂肉,撚起來一塊放進嘴裡,甜甜的,酸酸的,突然就淚水盈滿了眼眶。如果那次他真地回去了,心裡的感受到底會是什麽樣子?明達他家的皇上天天在售樓部後面地空地指導家丁。鍾瑟瑟的MTV也拍至尾聲,突然覺得日子有些出奇的空虛無聊,好像這幾個月來習慣了一個無家可歸手足無措的人在身邊叨擾,突然不在了,就突然寂寞了。
早聽楊曉楠說公司旁邊的那家健身俱樂部裡有一個印度籍瑜伽教練很帥,正好今天心裡空虛,不如去看看好了。可是不巧的是,接待小姐說那位教練剛剛回家去了,得下個月才會過來。
“不過我們現在的中國教練也很帥呀,小姐不妨去感受一下!”
鍾瑟瑟就點點頭,只要帥就好!啊呵呵,不如把楊曉楠也叫出來,已經好久沒跟她在一起了,正好敘敘舊。想著就撥通了楊曉楠的電話,結果那邊半天才接起來,風風火火地說很忙。隻好做罷。陳天下對男人又不感興趣,想來想去,鍾瑟瑟隻好一個人坐在瑜伽室地凳子上等著了。
學員漸漸多起來,都開始換瑜伽服,鋪毯子。鍾瑟瑟一觀察發現大部分都是年輕的女孩兒,於是更堅信了這位教練是一名大帥哥。忽然人群一陣騷動,坐在地上準備好的女孩兒們都迅速把自己的姿勢和表情調整到最好看,盯著門口,教練來了。
鍾瑟瑟扭頭一看,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那教練先楞了一下,就說:“瑟瑟,你怎麽也來了啊?”
“我就說你這些天怎麽神龍見首不見尾?你不是-教練嗎?怎麽教起瑜伽來了?”
“噓——”林可久把手指放在嘴邊,笑笑說:“這不混飯吃麽,別亂說話啊,他們都是我的粉絲,你做不做?做就脫衣服鋪毯子……”
“……好!”鍾瑟瑟擦了一把汗,去換了瑜伽服。
微醺地晚風撩起一種浪漫的情調,鍾瑟瑟手裡抓了一杯冷飲,在健身俱樂部地樓頂俯瞰這個城市的夜色,旁邊站著林可久,突然感覺他瘦了好多。
“可久,其實你現在的薪水也挺不錯的,為什麽還要這樣累死累活的掙錢?你哥生病欠的債不也還了嗎?”
“可我還有父母啊!他們在農村生活很艱辛!”
“父母啊!”鍾瑟瑟想起了自己在陝北農村上小學那會兒,確實也挺艱苦的,奶奶那麽大年紀還要每天給家裡挑水,如果她老爸早一點成了土財主,奶奶在世時說不定還能享幾天清福,可是子欲養親不待,有什麽辦法?難得他有孝心,於是很理解地點點頭,“對啦,要給父母創造好生活,還要買房子娶媳婦,還得供兒子上大學,嗯,是得好好奮鬥一下,呵呵!”
林可久臉上劃過一絲奇異的笑容,很快落寞下去,在霓虹的暗影中顯得格外滄桑。
“對了,瑟瑟,帶你去看一個人!”林可久拉起鍾瑟瑟的手,搭著電梯來到樓下。
在高新區,這樣的小夜店很多,裝修得很懷舊,酒水也中低檔,適合一些稱不上白領的白領泡在裡面,人比較雜,也比較頹廢。空氣裡蕩漾著一種歇斯底裡的因子,鍾瑟瑟在吧台邊上坐下問:“你喜歡來這裡?”
“你看那邊!”林可久指著酒吧前方主唱的那個戴著紫色假發的女歌手,畫了濃濃的煙熏妝,刺眼的紅嘴唇,抱著立麥唱得很頹廢很YD。
“怎麽了啊,你不要跟我說你喜歡她哦!”鍾瑟瑟鄙視地說。
“你再看看,真的不認識她了麽?”
“……唐京京?”鍾瑟瑟的眼睛瞪得無比大,這麽久都沒有見到她,她竟然會到這種夜店來唱歌?
“她已經在這裡唱了兩個月了,想知道是誰介紹她來的嗎?”
“誰?”
“皮夏!”
唐京京在那裡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歌, 像是在唱,又像是在夢囈,不停地有人跑上去要與她喝酒,她每次都是一笑便來者不拒,就在鍾瑟瑟盯著她看的一會兒,她已經喝下了4瓶啤酒,最後點了一支煙夾在指間,繼續唱那首聽也聽不清楚的岔了調子的歌……
“皮夏為什麽要介紹她來做這種事?她吃過一次虧,還要再相信他嗎?”鍾瑟瑟氣憤地問。
“其實有時候為了生計,人是沒有多少選擇的!”
“為了生計?如果是我,寧願死掉算了!”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連生命都有限的時候,就不會說這種話了,任性隻屬於幸福的人!”
幸福的人?我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否幸福。鍾瑟瑟抬頭看林可久,看他細長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影,是長時間休息不好所致,他生活得也很艱辛,便問:“那你幸福嗎?”
林可久想了想,點點頭,“幸福的,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