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亂的翻著面前的文件,想要找出點弊漏來。
可惜,沒有。文件偽造的天衣無縫。或者,也許根本就是真的,只是我不記得簽過而已。
我有些泄氣,更多的是恐懼。我怕如果真的無法擺脫,我沒有勇氣去承擔那樣的後果。
“怎麽從沒見過這些文件,他們是從哪裡備份的?”張兆在那邊小聲嘀咕。
“我也不知道他們從哪找來的。”我根本理不出頭緒。
忽然,我的腦子閃過一道靈光。
!!!
我突然發了瘋似的去翻那些剛剛看過的文件。過度的激動讓我的手也顫抖起來。
“Jenny,你沒事吧?”張兆以為我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我用略帶激動的聲音對他說,“你有沒有發現所有的文件都是備份,沒有一個是原件?”
“對啊,沒錯……”張兆的聲音有些疑惑。他看不出這到底有什麽不對。
突然,他恍然大悟:“哦,你是說這些簽名都是別人偽造的?有人想陷害你?”
“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是有這個可能。我真的不記得簽過這些文件。”我一邊說,一邊逐個證實我的猜想。
“可是為什麽……”張兆的表情告訴我他也產生了疑惑。
“警察先生,”他抬起頭,問坐在桌子對面的警察,“請問為什麽這裡都是副件?是你們備份的麽?”
“我們只是把你們的資料搬到這裡而已。”警察同志的回答有些不耐煩,大概是昨天為這個案子開了夜車,所以心情不太好。看來我們已經在這邊看太久了,因而引起了他的不滿。
我和張兆交換了一個眼色。我們得回公司去證實我們的想法。
警方還沒有足夠的證據扣留我。簽個字,我和張兆就可以走了。
身心俱疲。我靠在計程車的門上,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的景象。張兆就坐在我身邊,靠得很近。他的體溫隔著衣服傳到我的身上,讓我不至於冷的發抖。
緩緩的,他把手小心翼翼的搭在我的手背上,好象生怕弄疼我似的,可又忍不住想要安慰我。
我轉過頭,向他笑笑。疲憊又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生機。臉頰上的兩道淚痕,明明證明悲傷和憂鬱曾經來過。可是我不能放棄笑容。因為優秀又堅強的Jenny,不應該被任何事打倒。
他心疼的看著我,似乎就要哭出來一樣。我又想起那個楚楚可憐的食堂門前的張兆。那種熟悉的感覺衝上我的心頭,把我堅守著的最後的一道堅強防線衝破了。
拉過我的手,他把我摟在懷裡,慢慢撫摸著我的頭髮,任我的淚水浸濕他名貴的西裝外套。我把頭靠在他的肩頭,感覺從來沒有這樣安心過。
“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靜靜的說。
“嗯,一定。”我努力的點點頭,把自己深深的藏在他的臂彎裡。
回到公司,我們躲在會議室裡試圖尋找那些文件的存檔。通常,公司處理過的文件都會在系統上掃描存檔。這樣做不僅可以節省尋找文件的時間,也可以讓公司的運行更系統化,一舉兩得。
我死死的盯著屏幕,一頁也不能放過。我記得簽署文件的時期,是十月。可是就只是從一個月的存檔裡找出想要的東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公司光是每天處理的文件,就數以千計。
天已經黑了。同事們都陸陸續續的下班了,樓道裡一片嘈雜。可是我們的會議室裡卻是靜悄悄的,只能聽到鍵盤的敲打聲。
我看了看張兆, 他的臉已經快要鑽到電腦裡去了。閃閃的熒光屏在他的臉上映出柔和的光輝。整整一個下午,他連一次起身喝水都不曾有過。
我的心悄悄的動了。多麽執著的張兆!明明知道我不是他心裡的林子,還是那麽全心全意的為我做任何事。難道就只靠這一張曾經瘋狂愛過的臉麽?
他對林子的愛,是那麽沉重,重得連Jenny的心,都被壓沉了。
我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他興奮的大叫:“找到了,應該就是這個文件夾!”
我湊過身去,文件夾裡清清楚楚的存著我在警察局看過的文件。上面的簽名,赫然就是我的。
可是這些文件看起來和其他的文件一樣,並沒有什麽不同。
我歎了一口氣:“要是能再把那些硬本拿來對照就好了。這樣好象什麽也看不出來。”
“沒關系,”他快速的說,“只要到技術科,就可以查出來這些文件是從哪個電腦掃描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