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日子裡,我和劉朗軒見面的機會多了起來。合唱團和學生會的事情兩頭忙,讓我們每個星期也會見上三四次面。盡管每次我的默默的望著他不敢說話,但是隻要能見到他,我就感到很滿足。十八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面對著那麽帥又有才氣的他,我也不例外。
他永遠都是大家聚集的中心,不管是在哪裡。開會的時候就不用說了,大家都唯他馬首是瞻,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和這位溫和又充滿了威信和能力的主席作對,因為他總是那麽的精乾和正確;在合唱團,他更是男聲的主唱,老師的寵兒,連男生都會把崇拜的目光送給他;甚至在食堂,在體育場上,在教室裡,有他的地方,總是能形成一個小團體。他似乎和每一個人都那麽的和的來。在他的周圍,看不到嫉妒,隻有崇拜,有敬佩,有尊敬,有自歎不如,當然也少不了女生的愛慕。
也許他是天生的白馬王子,幾乎我認識的所有女生都對他有一份憧憬。即使是已經有了男朋友的女生,在談論起他的時候,眼中也是充滿了向往。我開始覺得自己很幸運,也很幸福。因為和那些隻聞其名不知其聲的女生們比起來,我竟能和他常常見面,這難道不是上天給我的一種優待麽?
經過一個學期的注視和遙望,我的默默無聞終於在新的學期有了進展。
新學期,合唱團的任務很重,因為有很重要的比賽,我們從每周三次的訓練變成了每天訓練。集訓從新學期的第一天開始。
我那天很早,正慢慢的爬禮堂裡的樓梯,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我。是他。我才一轉身,他的鼻子就要撞到了我的後腦杓。他剪了頭髮,很短,更顯得他氣宇不凡。
我有些呆了,不知說什麽好。這是他第一次和我保持這麽近的距離,他的呼吸在寒冷的天氣裡就象一陣溫暖的風,輕輕的拂過我的面頰,直吹得我心神蕩漾。人在經歷任何事情的第一次時,都會有些緊張和不習慣。我就在這種既不習慣又很受用的複雜心理下,張了張嘴,沒說話,也沒答應。
他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用他那殺人的微笑遮住了驚愕“怎麽,放了一個月的假,你難道忘記我的名字了麽?”
我被他逗樂了“怎麽可能有人會忘記你的名字呢?學生會大主席,合唱團的主唱,劉朗軒劉大帥哥,氣朗軒n啊……”
他又笑了,“你怎麽還一套一套的,快把我套蒙了。怎麽樣,寒假過的好嗎?”
我有點受寵若驚“很好,就是太短了,你呢?收了多少壓歲錢?”
他用手撥了撥我的頭髮“都多大了,還收壓歲錢啊?你還是象個孩子一樣呢。”
“沒開始工作當然要收壓歲錢了,有什麽奇怪。”我反駁說。
“好了,那我用不用也給你補一份啊?”
“不用了,”我竟有些急了,生怕他當場掏出錢包來。
“好好好,你以為真給呢?”他又撥了撥我的頭髮,說“快走吧,外邊好冷啊。”說完在後面用手推我的腰。
我象被電了一下,心砰砰的亂跳“好了,我自己能走。”快步跑上了樓。他軟軟的手觸摸我的感覺,象烙印一樣印在了我的身體上,頭髮上,久久不能離去。
……
訓練完畢後,已經很晚了。我又累又餓,就徑直走到了食堂。有人從後邊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嚇的跳了起來。
“怎麽,你遭過人搶劫麽?”
我用充滿敵意的驚恐的眼睛瞪著他,他馬上又恢復了那個儒雅鎮定的劉朗軒“吃飯嗎?一起吧!”說著也沒問我的意見,就拉著我徑直來到賣飯的窗口,“想吃什麽?糖醋裡幾好像不錯……”
“我不喜歡吃肉。還是來點素的吧。”我點了豆腐和炒青菜,正要付錢,他卻強先遞出了飯卡“算在一起吧,今天這頓我請!”我推就了一番,終是拗不過他,因為他說,男生付錢,天經地義嘛。
我們面對面的坐在一起。我低著頭,一邊用筷子數著飯粒,一邊想自己是不是和他熟到可以坐在一起吃飯。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心不在焉,首先打破了僵局“快吃吧,天氣冷,飯菜很快就涼了。你難道想吃涼的東西生病麽?”
“哦。”我低低的應了一聲,開始往嘴裡扒飯。
他忽然又道“怎麽, 和我在一起吃飯很拘謹麽?我們認識這麽久了,開口說話不是這麽難吧?”
我抬頭看著他的眼,似乎有一些失望,便趕緊道“不是的,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
他看到我著急的樣子,又笑了,說“快吃吧。”
停一會兒,他突然又說“你知道麽?你從來沒有主動和我說過話,難道不想當我的朋友麽?”
我望著他的眼睛,在那樣的渴望的望著我。我突然覺得這種眼神孤獨又可憐。
我笑了,故作鎮定的說“怎麽會呢,你那麽優秀,怎麽會有人不想和你交朋友呢?我不是不想,是不敢。你每天有那麽多人注視著,怎麽有空注意的到我呢?”
“那就好,”他噓了一口氣,接著道“那你以後看見我可不許再裝看不見了。我怎麽說也是你的學長。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於是,從那一天起,我和他成了朋友,一對見面應該說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