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彤影的話,也嚇了一跳:“半個月,我怎麽睡了這麽久?”
“你那天被掛輸液瓶的鐵架砸了腦袋,一下子就昏過去了。醫生說是輕微腦震蕩,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可是你睡了一天又一天,怎麽也不醒。醫生又說看來是其他地方也出了問題,要是不快點醒,就麻煩了。我們每天在這邊盼著你醒,都快急死了……”說著說著,彤影的眼圈又紅了。
我看著彤影,感激莫名。忽然,我想起了軒,不知他怎麽樣了。
“軒呢?軒去哪兒了?”我急忙問。在我心底的最深處,還是留著那麽一點點希望,希望軒能認識到自己錯了,所以願意改過自新,做回原來的那個善良自信的軒。
“他?”彤影的臉又立刻變成了憤怒,“自從那天之後,他就再沒出現。你和曉君都被他害的這麽慘,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看來,人一旦改變,就很難再回到從前的樣子。這種改變或許是因為**,或許是因為遭遇,或許是因為感情,又或許,這根本就是隱藏在一個人心靈深處的,本性。
我掙扎著坐了起來。因為躺了太久,我渾身都是酸痛的。揉了揉脖子,我輕輕的說:“我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我得先把他們支走,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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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曉君的病房。她靠在床頭,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本已很瘦弱的身影,如今更顯得孤零零的,讓人看了就想要落淚。
我還欠她一個道歉。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弄成這樣。軒愛她也好,不愛她也好,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他們至少還會象以前一樣在一起。可是現在,曉君不僅要承受失戀的痛苦,更淒慘的是,還不得已失去了孩子,而凶手正是孩子的爸爸。
她聽到我進來,慢慢的把頭轉過來。眼睛裡,沒有了以前的那股戾氣,那種怨恨,那種冷漠。現在她的眼睛裡裝的,是平靜,是柔和,是脆弱,還有那重重的憂傷。
“林子。”她輕輕的叫著我,用那種闊別已久的平靜。
我竟被這平靜感動了。她不是應該恨我麽?她應該從床上跳下來,然後衝上來揪住我的頭髮,一邊狠狠的打我一邊說盡全世界最難聽的話,而不是象現在這樣顯得這麽弱小,這麽平靜,這麽寬宏大量。
人間悲劇,都是在瞬間發生,然後在瞬間改變一個人的整個世界。
曉君的世界,應該就在失去孩子的那一刻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