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完顏菱那張近在咫尺的絕色臉蛋,我柳眉輕蹙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心態怡閑平靜地說:“完顏郡主,你該不會是來看本公主的笑話的吧?那讓你失望啦!本公主在這裡有得吃有得玩的,過得非常快活。”說著,我站起來走到一棵大樹下,眸光皎潔地朝她彎彎一笑,“不過就是被打入冷宮而已,有什麽奇怪的。而且本公主福大命大,死不了,你皇兄他拿我也沒辦法。”
完顏菱差點沒被我的話給咽了,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撐著腦袋看向我,抗議道:“喂!你這人怎麽還是老樣子,本郡主可是好心來看望你,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反倒冤枉起本郡主,真是好心沒好報!”
我俏皮地回她一個十二分迷人的微笑,花蝴蝶似地奔至她面前,連連跟她道歉:“那謝謝美麗的郡主姐姐,小妹我對於您移駕您的千金之軀,特地來這冷冰冰的冷宮看望可憐的小妹感到萬分感激,我心裡那個激動啊!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猶如萬年乾旱遇到甘甜的雨露,猶如……”
“行了行了!本郡主只不過問你怎麽被打入冷宮的,你到越說越起勁來了。”完顏菱朝我擺擺手,不耐煩地打斷我裝模做樣的獻媚,“本郡主不和你開玩笑,我說真的,你怎麽會來和親?還有你深愛的那個不男不女的嶽公子呢?他怎麽不阻止你嫁給我皇兄?”
對於完顏菱一連串的疑問,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是金國的郡主,是完顏宇疏的妹妹,我不可能對她什麽事情都和盤托出,只能說些摸臨兩可的話概括算了。
我收斂起笑容,再一次走至那棵大樹下,手扶樹乾,淒然地眺望著遠方:“我也不想來和親,但如果我不嫁給你皇兄,那麽嶽清寒就會沒命,所以不得以我才答應和親的,總之一言難盡。”
“那你怎麽會被皇兄打入冷宮?你是不是犯了什麽錯?”完顏菱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瞥瞥嘴,不以為然道:“你皇兄發現我並非處子之身,一怒之下就把我打入冷宮咯!還餓了我三天,差點沒把我給餓死!不過呢,我還真應該感謝他把我打入冷宮,遠離了那些爾你我詐的后宮鬥爭,我在這裡過得可自在了。”
“你不是處子?!”完顏菱驚訝地直視我問,“難道你和那個男人已經……”
“我早已經嫁給他了。”我淡然地回道。
完顏菱神色刹那變得十分黯沉,嚴肅地說:“我國的律法規定,作為來我國的和親公主,如果被發現不是完壁之身,將被驅逐出后宮,發配邊疆做苦力十年;如果是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將會被賜喝下毒藥而死。”完顏菱倏地抬眼看向我,“是不是皇兄和你大婚當日發現你不是處子的?”
“不是,本公主早已對天發誓過,除了嶽清寒,其他的男人休想碰我半分!”
完顏菱又問道:“那皇兄他是怎麽會知道你不是處子的?”
“我剛來那天晚上,一群宮女闖入我的寢宮,說是藍妃下旨要給我檢查身體,後來一個多月你皇兄都沒有來過我的寢宮。再後來你皇兄知道了我不是處子,就把我打入這冷宮了。”我轉身朝完顏菱淡然一笑,“我想那天給我檢查身體的宮女應該已經發現我不是處子身,所以藍妃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你皇兄,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把我這個剛來就住進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才能住的西苑的和親公主排擠出去。”
“又是藍妃那個賤女人的詭計!”完顏菱一咬牙,狠狠地低罵著,“那女人剛入宮就得到我皇兄的專寵,私下不知害死了多少其他的嬪妃,她一定是嫉妒你剛來就受寵,所以想害你被驅逐出宮,只是沒想到皇兄他會把你打入冷宮,皇兄做事是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我再一次坐到完顏菱身邊,輕歎一口氣,無奈地看向她:“我到寧願他把我驅逐出宮,不然被關在這四周都是堅固牆壁的冷宮中,遲早我會發瘋的!”說著,我靈機一動,故做可憐的模樣,想博取她的同情,說不定她能幫得上我什麽忙,“還有啊!藍妃那個女人,指不定哪天又會使什麽詭計來陷害我!”雖然她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在心裡補加了這麽一句。
結果完顏菱根本不上我的當,她白了我一眼:“你以為我第一次認識你啊!就憑她?恐怕連你南溪公主的一根汗毛都碰不了。”
失敗!她居然這麽了解我!我本來想使用苦肉計博取她的同情,求她幫我離開這裡的,看來沒成功。
難道我真的要在這個鬼地方待上個十年八年嗎?不!我決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逃脫這裡的機會。
思及此,我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悲傷的哀求她道:“完顏菱,我不想再被關在這荒涼的冷宮中,我想回到嶽清寒身邊,求求你,偷偷放我回中原好嗎?”我急切地凝視著她的雙眸,等待她的回答。
完顏菱聽了一愣,隨即垂下眼簾無奈地搖搖頭:“你是中原來和親的公主, 又是皇兄親封的貴妃,我怎麽能放你逃走?”
我就知道,完顏菱只不過是個郡主,就算她是完顏宇疏的親妹妹,也沒有這個能力救我出去。
“你和我皇兄趙銳他……”我頓了頓,小聲地問她道,“現在怎麽樣了?”
完顏菱的眸光驀地一窒,沒有回答我的話,就這樣,我們兩人同時陷入沉默之中,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半晌後,完顏菱看看天有些暗了,便起身向我告辭:“南溪公主,本郡主今日前來是瞞著皇兄的,現在天色已晚,我必須回去了。如果他日你有何困難,或是藍妃那女人想對你不利,你盡管來找我。”說罷,完顏菱快步離開了意合居。
我眼眸追隨著完顏菱離去的背影,心裡悲涼萬分。
完顏菱也許並不是不想幫我,不然她也不會專程跑來冷宮看望我,我想是她對她那個**的皇帝大哥也沒有辦法,縱然她是金國最尊貴的郡主殿下,但在這男尊女卑的舊社會裡,男人說的話就是聖旨,就是一切,女人永遠都得靠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