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發男人猛地一把甩開我的手,那顆還愈丸順勢滾落下地。
我蹙眉剛要開口,他率先開口冷哼道:“哼!你這賤人一定是他派刺殺我的人!想用毒藥害我?!你也太天真了!立即給我滾!”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我不過是剛巧路過此地,見你身受重傷,想做做好事救你一命而已,你怎麽血口噴人?”我盡量壓住怒火,彎腰拾起那藥丸,把它重重地放在那銀發男人的手上,冷冷撇了他一眼,“不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才不是那個誰派來殺你的人,這顆藥丸是能醫治任何內傷的還愈丸,不是什麽毒藥,現在它在你手裡,你是仍掉或是吃掉隨你便!我走了!”說罷,我起身轉身就走,還邊走邊嘟囔著,“沒見過這麽怪的人!好心反被當成驢肝肺!”
“站住!”那銀發男人朝我低吼一聲。
“你又想幹什麽?”我不耐煩地回頭看向他,只見他撐著地站起身,不像先前那般虛弱了。此刻他正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而我給他的還愈丸已經不在他手上,八成已被他已經吃掉了。
“你救了我一命,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從來都不願意欠人情,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情,你說吧!你的任何要求我都能辦得到!”那銀發男人傲慢地說。
我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掃了他一眼,心下暗暗有些吃驚。這個男人真奇怪,即使想要回報別人的救命之恩,那也得先聽聽別人要求什麽,他當真以為自己是萬能的神啊!
我朝他擺擺手,不以為然道:“謝謝你的好意,我救你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需要你的回報,我可不是那種要別人知恩圖報的人,更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不用回報我什麽!對不起,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說罷我轉身就要離開。他身子一閃,飛速地攔在我面前,語氣冰冷而不容我拒絕。
“姑娘請留步!我說過我從不欠任何人的恩情,姑娘單身一人單獨上此山,想必一定是有什麽困難,或是有何所求,你直說無妨!”
哪有這種人?哪有逼著人家要接受他報恩,不肯接受還不讓人走。有病!
“大俠如何得知我有困難?”我挑釁地看向他問道。
“沒有困難姑娘為何要單身上這人人懼怕的玉龍雪山?”他揚眉一語道破地反問我。
切!說本小姐單獨上雪山一定是有困難,那你自己呢?還不是一個樣?
等等!看他對此山的地形十分熟悉,或許他知道羅裟的下落,不如試探試探他的口風,看他是否知道他的住所。
我垂下眼簾,輕歎一口氣,點點頭說:“正如大俠所言,我的確有困難才上此山,想尋找一名叫羅裟的高人,請求他的幫助。”
那銀發男子驀地眼神變得陰暗,隨即又變回原來的冰冷,開口寒聲而問:“姑娘找他有何事?”
我一怔,他的神情雖說變化得很快,但仍然逃不過我的眼睛,我蹙眉看向他:“你認識此人?你知道他所在何處?”
“略有所聞,姑娘尋他一定有所求,不如說來聽聽,我一定能幫你這個忙。”他用十二分肯定的口氣對我說。
我心裡疑惑著,此人是敵是友我還不得而知,我該告訴他嗎?但我若不接受他的幫助,他又不肯讓我離開,而嶽清寒還在等著我,我再不回去他一定會等不急要四下尋找我。
我再觀察這男人,不像是欺騙我的樣子,不如簡單地向他說明我和嶽清寒的來意,或許他真的能幫助我和嶽清寒,畢竟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輕抿下唇,解釋說:“我的相公中了無藥可解的劇毒,只有四日的生命期限,我聽說居住在此山的那位高人羅裟能解天下所以劇毒,所以想請求他的幫助,不知閣下能幫我尋找他嗎?”
“姑娘已經嫁為人妻了?”那銀發男子不答反問我,一雙魅眼微眯著定定地凝視我,眼眸中隱含著看不清的情緒。
我被他的眼光看得渾身不舒服,白了他一眼,同樣不答反問他:“有什麽奇怪的?”
他又恢復了冷酷傲慢的神情:“此人確能解天下奇毒,但能解天下任何劇毒之人並非只有此一人,湊巧本人也能解天下所有奇毒,如果姑娘信任我,不如與你相公一起到我居住的洞穴中,我一定能替他解毒。”
我閉唇蹙眉,狐疑地看著這個妖媚又冷酷的男人,並不相信他的說詞。
這個男人看來不過二十八、九歲的模樣,我還沒有告訴他嶽清寒中了什麽毒,他居然就敢誇下海口,說能解他體內的劇毒,除非他就是……
我再一次擰眉打量了他一番,這男子渾身上下流露出一種異於常人的氣質,與簫影不相上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隱隱傳來百種藥草的氣味,只有經常接觸藥草的人才會身帶這種氣味。再反觀他,獨身一人在這深山老林中,即使深夜在此身受重傷,卻也不似常人那般驚慌失措,只有常年居住在此山的人才會這般鎮定。而簫姒兒告訴我,能解天下奇毒的只有一人。我逐漸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此人正是我要尋找的人——羅裟。
想不到本小姐的運氣這麽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簫姒兒說此人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姑娘是不信任我?還是不相信我的醫術?”羅刹見我不作聲,再一次提高音調問我。
“請問大俠當真能替我相公解毒?”我故意假裝不相信地看著他。
“姑娘盡請放心,天下之大,還沒有我不能解的毒藥,方才你救了我一命,我自當要回報你的救命之恩,你相公的毒,肯定難不住我。”
看他回答得信心十足的樣子,一定十分有把握替嶽清寒醫治了,只是我能信任他嗎?不如先讓他替嶽清寒解毒,然後隨機應變、見機行事吧!
我勾唇笑著拍他的馬屁道:“多謝大俠的相助,大俠真是我們的再造父母,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末齒難忘,來世做牛做馬一定回報你的恩情。”馬屁拍完了,暗下觀察了他一下,並未見他不悅,我繼續說,“請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叫我相公過來一同前去你的洞穴。”
我轉身回去的時候,未察覺到身後的羅裟驀地露出陰厲狠絕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