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走邊蹙眉沉思,越發覺得剛才發生的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而其中必有蹊蹺,可問題出在哪裡,我又找不到。
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那滿臉落腮胡的大漢絕對不是什麽五嶽山莊莊主的手下。單從他單手就能握住我飛快刺向那刺客的劍來推斷,此人武功以及內力都不能小噓,這人來歷肯定不簡單,可是,他到底是誰?怎麽會認識我?而他為什麽要出手幫我們呢?
奇怪!太奇怪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我快要製服那刺客的時候,他就出現了。表面看來他是幫助我製服那刺客,現在仔細琢磨一下,會不會是他見那刺客不是我的對手,害怕他泄露秘密,便及時出現逼他服毒自殺,以保全他的秘密,莫非他們是一夥的?都是那個什麽“天門道”的人?
我左思右想,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算了,還是不要去深究吧!我隻祈禱千萬別再生出什麽事端才好!
嶽清寒見我滿面愁容,沉默不語,很是納悶。他伸手攬過我的肩膀,把我擁入他懷中,擔憂地問:“溪兒,你怎麽都不說話?在想什麽?”
我被他溫柔的聲音喚醒了,這才回過神來,對他淡然笑道:“你還記得嗎?在我們從京城去往江南的路上,不是遇到山賊嗎,你還差點被搶去做壓寨夫人呢!那時候救你的就是五嶽山莊的莊主,他還給了我一塊刻有‘五嶽’兩個字的木牌,說是如果哪天我有困難,就拿著它去五嶽山莊尋求他的幫助。”說著,我從身上翻出了那塊木牌,放到嶽清寒的手裡。
嶽清寒把這塊木牌拿在手上看了看,滿面怒氣地回憶道:“當然記得,那些山賊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打劫,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不知道多少遊客成了他們的刀下鬼。如果當初不是那五嶽山莊的莊主來解救我們,恐怕就算我能逃過一劫,我家的家丁們都難逃一死。”他頓了頓,凝視著我疑問道,“你就是在想這個嗎?”
“我在想那五嶽山莊莊主和我們只有一面之緣,而且當初我是女扮男裝,他應該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個來救我們的人卻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是公主。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向嶽清寒說出了心中的疑慮,不知道他有沒有和我同樣的想法。
嶽清寒蹙眉沉思了一下,點點頭說:“聽你這麽一說,其中到也有些蹊蹺。不過剛才那個人不是說他是武林盟主嗎?聽說武林盟主手下的情報網能通曉天下所有的事情,當然包括你的身份,所以他知道你是公主也不奇怪啊!”
我搖搖頭不讚同他的話:“就算他是武林盟主,能知曉天下事,所以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小說上不都說,江湖豪傑通常不與皇室成員有所牽扯,我又不是太子或是其他有權有勢的皇子,跟他非親非故的,他乾嗎這麽關注我們的行蹤,而且還清楚地知道我們有難,特地派人來幫助我們,我懷疑剛才那個人在撒謊,他根本就不是五嶽山莊的人!說不定他和那刺客是一夥的!”
“溪兒,你想太多了!別管他了,我們接著趕路吧!再過幾個時辰應該就可以達到西來寺。”
我撅起唇角,柳眉一皺,凝倪了嶽清寒一眼,默不作聲,心中的疑慮還是揮散不去。
難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嗎?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絕不會這麽簡單就過去了,恐怕還有更艱難的歷程在等著我們。
我們一路長途跋涉,終於來到莫乾山腳下,只見山腰以下全被雲霧吞沒,塔山之頂飄浮於雲層之上,如大海中的小島。
我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禁不住脫口而出:“莫乾好,大霧常彌天,時晴時雨渾難定,迷失樓台咫尺間,夜來喜睡眠。”
春蘭牽著馬走在我身後,她完全被我的才學所折服,大聲地感歎道:“哇!公主,您真是好厲害好有才華,春蘭簡直對你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只不過是一首詩而已,春蘭你太誇張啦!本公主在我們的京城第一才女嶽小姐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說著,我故意俏皮地朝嶽清寒輕挑柳眉,眨眨眼睛。
“溪兒,你又拿我尋開心。”嶽清寒一把擁我入懷,壞壞地在我耳際邊低喃著,“等我體內的毒去掉以後,一定要加倍奉還,讓你為我生幾個大胖兒子,看你還叫不叫我做嶽小姐。”說完,他哈哈大笑著快步往山上走去,留下我一個人傻愣在原地。
要我為他生小孩?還幾個?我的媽呀!那我豈不是和母豬差不多?
我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害羞地追逐著他輕打著:“嶽清寒給本公主站住,誰要為你生小孩啦!你別跑!快站住!”
嶽清寒揚眉大笑著快步向山上奔去,春蘭則在後面掩嘴偷笑,看我的笑話,他們兩人真是把我氣個半死。
我一路追逐著嶽清寒,高聲向他抗議我的不滿,他故意不甩我,邊笑邊走得比閃電還快。莫乾山上回蕩著我們三人歡快的笑語聲……
半晌後,我們終於來到了西來寺,該寺廟面積宏大、氣勢磅礴,立於山頂上,四周被淡淡的雲霧所包圍,更有一種猶如仙人居住的意境,清脆的鍾磬聲時不時傳入我們的耳裡。
好幽靜的寺廟, 如同處於水中一般。讓我想起常建的一首詩,題目叫做《題破山寺後禪院》。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皆寂,惟聞鍾磬音。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來進香的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就那麽幾個人。幾名小和尚則盤腿坐在佛像的旁邊,閉目敲打著木魚,嘴裡還念念有詞著。
我輕聲地對嶽清寒說:“不知道慧能大師在不在,不如我去問一小和尚,求他幫向慧能大師轉告一聲,就說我們有事相求,請求他務必幫我們這個忙。”
就在這時,一位十多歲的小和尚走到嶽清寒面前向他行了個禮,問道:“請問您是嶽公子嗎?”
嶽清寒邊打量著這小和尚邊答道:“在下正是,請問小師傅是?”
“我是慧能大師身邊的一名小徒弟,師傅他早已掐算出您一定會來找他,他交代我說,如果看見有一男兩女來本寺,就帶他們到寺廟後師傅修行的屋子裡,師傅他一早就在那裡等侯著你們的到來,請你們跟我來吧!”說罷,小和尚帶領著我們往寺廟後面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