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兒!你還在看什麽?為什麽不肯走?”岔裡木見我怔怔地凝視著嶽清寒,不肯離去,眼神同時流露出只有對他才有的溫柔,他劍眉緊瑣,內心深處那抹害怕失去我的恐懼正在逐漸擴大。
我身子一顫,這才回過神來,回首滿面歉意地低聲說:“我……我不知道!這個人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好象在哪兒見過他。”
岔裡木冷眼瞥了嶽清寒一眼,冷冷地說:“你是堂堂的大宋公主,千金之軀,怎麽可能認識這個雙腿殘廢的瘋子,他一定是覬覦你的美貌,所以輕薄於你!”說著,他又狠瞪了嶽清寒一眼,“你這個瘋子!別糾纏著我未婚妻不放,不然我決不饒你!溪兒,我們走!別理他!”岔裡木拉起我的手,就往葉府大門大步邁去。
我不想離開,但找不到讓自己留下來的理由,眼前這名男子讓我的內心不由自主的揪痛。我被岔裡木強拉著往外走,卻不住地回首凝望嶽清寒。
“溪兒,你別走!”嶽清寒顧不上受傷的雙腿,衝過來緊抓我的雙肩,猛烈地搖晃著,激動地大吼,想要把自己內心的悲傷傳達入我心中,“你要我怎麽做才肯原諒我?!”
這人怎麽這樣?!當著我未婚夫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動手動腳的,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有些生氣地一把推開他,厲聲訓斥道:“你這個無禮的人,膽敢隨意碰本公主,快放手!再不放手小心本公主對你不客氣!”
嶽清寒不置信地瞪大眼眸看著我,他再一次擁緊我,高聲道:“我是不會放手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就算你罵我也好,打我也罷,即使你再恨我,我也決不會放開你!”
“你……”我被他擁抱在懷裡,掙扎著想推開他,奈何他抱得太緊了,我氣憤地反抗著,大叫著,“你這個登徒子!快放開我!”
NND!我未婚夫就在我旁邊,這個男人怎麽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隨便碰我!太可惡了!
岔裡木一個箭步,閃到我們身邊,用力猛推開嶽清寒,跟著他掄起拳頭朝嶽清寒那張如玉般的臉上狠狠地砸去,嶽清寒雪白的臉頰上頓時瘀青一片,一個翻身狠摔倒在地上,嘴角緩緩流出一絲鮮血,那血液刹時刺痛了我的心。
嶽清寒猛然回頭,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眸看著我們,岔裡木回他一個寒冰至極的眼神,正要上前警告他,叫他不要在接近我,我搶先一步拽住他的手臂,大叫著訓斥他:“岔裡木,他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罷!你怎麽可以對他出手這麽狠!更何況他並沒有對我怎麽樣!”
岔裡木側首看向我,反手緊握住我的手,蹙眉問道:“溪兒,他如此輕薄你,你不生氣?”
我淡淡地勾唇笑道:“好啦!本公主沒有生氣,你也就別在耿耿於懷了,大人不記小人過嘛!你將來是要做南蠻首領的人,可不能如此小雞肚腸與普通老百姓一般見識哦!我們還是走吧!”說著,就當我轉身之際,與嶽清寒那雙悲傷美眸對視的時候,笑容頓時斂起。
我不知道自己剛才向岔裡木揚起那抹清幽的微笑,自己說的一字一句猶如尖刀利刃刺穿了嶽清寒的心。
“溪兒,我沒想到你這麽恨我入骨!明明你的眼裡只有我,卻裝做不認識我,難道你已經把我們的誓言忘得一乾二淨了嗎?”嶽清寒凝望著我,悲涼地沉語著。
我一愣,腦海裡頓時閃過一個畫面,那是一個月圓高空的晚上,一對壁人在高山上以天為證,以槐樹為媒結拜為夫妻。
我搖晃著頭,喃喃自語著:“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說著,我的頭再一次疼痛欲裂,“岔裡木!我的頭好痛!”
驀然,我發現眼前的人和物逐漸變得模糊不清,耳際邊翁翁做響,跟著眼睛一片花白,聽不見任何聲音,我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溪兒!你怎麽了?!”
“葉大夫!快救救溪兒!”
“她昏倒了!快扶她到內屋裡去,一刻都不能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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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長時間,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屋外天色已經漸入黃昏。此時沒有任何人在屋子裡,我撐著床坐了起來,邊輕輕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邊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我身處在一間十分別致且古鄉古色的屋子裡,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府邸。
莫非我還在葉府?一定是剛才我昏迷過去了,所以葉詩純讓我在她的府邸休息。
驀然,我發現自己的手臂上有一些針灸的針孔,一定是葉詩純幫我醫病,所以我現在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比今早舒服多了。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夕陽好美,把大地都照成一片金黃色,既然天氣這麽好,而我也睡飽了,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我輕躍下床,打開房門,還好外面沒有人把守,我最討厭有人跟在我身後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了。
我漫步在葉府的長廊中,邊走邊低思今早遇見那位奇怪的男人,他說的話現在仍然在我耳邊徘徊著。每每回想起他對我那番掏心至腹的表白,我的心便莫名感到悲傷。這是為什麽呢?難道在我喪失之前就與他相識了?如果我真的認識他,那他又是我什麽人?
我剛走至花園邊,隱隱約約有一男一女的聲音從花園的另一處傳入我的耳朵裡,本來我不想管別人的閑事的,但驀然聽到他們提起我的名字, 頓生好奇之心。我悄悄地躲在一根柱子後面,探出腦袋偷窺前方那兩個人。
是葉詩純和岔裡木!
我看不清他們兩人的表情,不過聽他們的語氣,好象是在吵架。只聽見葉詩純對岔裡木說:“她已有兩個月的身孕,身體很虛弱,現在又受了刺激,還好我即使為他針灸把脈,不然她很可能會小產。”她頓了頓,接著生氣地質問他,“我不管你是什麽王子還是別的,南溪妹妹與嶽公子本來是一對夫妻,你這個卑鄙的男人,在她喪失記憶之時乘虛而入,謊稱是她的未婚夫,想取而代之,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恥嗎?”
岔裡木勾唇邪魅一笑,冷哼一聲說:“我是南蠻的王子,來中原友好聯姻,而她是公主,我們本來就應該是一對,嶽清寒只不過是個凡夫俗子,他自不量力,想肆意高攀皇親國戚,他根本就不配與她在一起!”
什麽?!岔裡木認識嶽清寒?!
我心裡一愣,驚詫地瞪望著前方的岔裡木,他是這樣的陌生,明明認識今日那個奇怪的男人,卻裝成不認識他的模樣,他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我越來越不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