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琉發現自己討厭不來這個賀天唯。
就算他不斷在她非情願下乾一些曖昧動作,她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討厭他。
賀天唯有時候會在她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突然出現緊緊抱著她;有時候會莫名奇妙的在早上把她吻醒;最變態的是他會半夜三更爬上她的床說不抱著她睡不著。
他當她是熊寶寶不成嗎!?
可是自己就是沒法生他的氣,而且自己也說不出甚麼話來拒絕他。
水婧琉知道,這是潛意識作祟。雖然她無法把實際的記憶想起來,可是賀天唯怎麼說都是她那被忘記了的丈夫,所以自己只能乖乖認命,讓他亂抱、跟他一起睡。
他總是很早消失,很晚才回來。總管說,賀天唯會變這麼忙都是為了自己,正在為某幾件大事作出相對安排。
婧琉知道他每次起床或者睡覺都還是很累。因為她會在早上看到他暗淡的眸光,也會在晚上見識到他每次剛睡在床上就快速熟睡的特異功能。
半掩的門傳來敲門聲,婧琉漫應一聲,目光仍然逗留在書桌上。
她背後墊著舒適的羽毛枕,身上裹著溫暖的絲絨被子,失神地想著一天前這房間裡發生過的事──
無法生他的氣,但她還是不懂,自己以前怎麼會嫁這樣一個又狂妄又自大的男人!
一開始不是很溫柔,一副緊張擔心的樣子嗎?自己才剛表示出一點點想慢慢回復記憶的興趣,他就整個變了樣!蹙起眉、勾起唇、雙眼射出魅惑的眸光,一副邪魅至極的模樣。每次想起就讓她心裡的跳──鬼啦!她才不會為這樣的男人動心呢!
“夫人,王子殿下要我把早餐拿上來讓奶在房間享用。”
大概有很多事雖然記不起來,但在心裡還是有潛藏的記憶吧?例如婧琉看著面前那位和藹可親的老總管,就有說不出的親切感。
婧琉轉過頭來對他微笑頷首,假裝沒聽見是那狂妄男的旨意,直接當是總管的一種體貼。
總管也回報一笑,單手捧著餐盤,在床尾部分拉出桌子把早餐跟餐具放上去。
“夫人,請慢用。”
婧琉終於忍不住皺起眉頭。
“可不可以別用那惡心的稱呼?夫人甚麼啊,我還沒記起他是我老公呢!叫婧琉就好。”
老總管似乎大吃一驚,向後邁了一步。
“我們怎可以這樣直呼奶的名謂!這種稱呼,隻適用於王子殿下啊!”
“別管那男人。”婧琉哼了一聲,與以往提起賀天唯那副截然不同的表情讓老總管不禁有點惋惜。
想當初,王子跟夫人可是親密得讓人豔羨。王子那副脾氣還能對夫人萬分遷就,這是他們一群仆人都看在眼內的。
“其實,王子殿下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夫人奶雖然忘了他,可是這幾天相處,奶感覺不到嗎?”
婧琉垂眸,拿起橘子汁喝了一口。
“好個鬼啦。那副邪氣的樣子,討厭死了。”
“其實本來王子殿下就是個不太懂說自己心底話的人啊。很小很小開始他就是自己一個人了,念的、讀的都跟金錢數字掛勾,跟別人交談也全都跟商業有關;我們這群服侍他的,看到他一直都是那副不需要任何人的冷靜模樣都很擔心。”總管頓了頓,望著落地大窗外的一片瀲灩波光,回想這些年來照顧王子的日子。
“所以自從有奶的存在,我們終於看到了有表情的王子殿下──他會生氣得把幾子踹碎、會煩燥得拉著我問東問西。他一直都過份成熟了,有了奶以後我們才知道,王子殿下原來還是有很小孩很傻氣的一面呢。現在他好像壞壞的,可是這也是他表達情感的一種方法啊。無法很坦白的跟奶說,所以選擇用這種別扭的方式。”
由王子住進八大集團提供的房子以後,他這位總管就一直照顧王子、打理王子的生活;看著他長大,過早被社會的殘酷被迫成為冷漠的人。能看到他終於變回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只是一個完美的王子,他真的很安慰。
婧琉沒有回應,拿著叉子戳著太陽蛋的邊緣,總管的話讓她心裡升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內疚與一種莫名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婧琉無法理出其真實的形貌,只是它讓她的心揪得好緊好緊。
“你說,我該怎麼辦?”老總管這番話,讓她憐惜起那個明明討厭得要命的“丈夫”。可是現在的她能怎樣,怎麼想都記不起跟賀天唯有過的回憶──她想,他應該也很灰心失望吧?
“我知道夫人您一定會想起王子的。在想起他以前,也試著讓現在的自己多了解王子啊。想知道甚麼就去問,王子一定都願意回答奶的。”
“真的嗎?”
“嗯。王子最在乎最在乎的人,就是奶了。”
看著總管臉上真摯的笑容,婧琉心坎一暖;既然人已經在這裡了,那她是不是就該做回現有身份應做的事,而不是在回想過去與現在有多大的分別?
雖然他霸道、雖然他很莫名其妙、但也僅此而已。婧琉無法否認,她根本對他完全不反感。
既然,那個忘記了的自己已經走進這個男人的懷抱了,她就應該相信自己的眼光;忘了也罷,婧琉想,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再來愛上他一次,應該不難。
單方面讓他亂七八糟下去,水婧琉才不要──現在,她決定了接受他的挑戰,尋回那種觸動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