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晚了,當然是帶你去睡覺了!”花堯不由分說拉著我走進溶溶夜色。
“你這個大色狼!放開我!”什麽?睡覺?天哪!真的掉色狼手裡了!我用空著的左手使勁拍他,企圖掙脫魔掌。可恨我力氣太小,對他構不成威脅。“真舒服!小美人!這邊也錘錘!”他嘻嘻笑著,側過身來,竟然一臉很享受的樣子!簡直要氣死我!“你,你也太厚顏無恥了!”
“呵呵!是你自己想歪了!我沒說要跟你上床!只是單純的睡覺!小美人!”他抬手在我額頭上輕敲一下,嘴角漾開漣漪,連帶眼角眉梢也勾起笑意,水波流轉,嫵媚動人。
“別叫小美人!多肉麻!我有名字的,我叫翡翠!”聽到他說只是單純睡覺,神經頓時放松,開始發表不滿。
“翡翠?恩,人如其名!”他細細打量我,微微點頭。
咦,這話好熟悉?是誰說過?腦中迅速閃過一個白色身影,站在薛家堡的曲徑回廊上悠悠地說著:“翡翠?好名字,人如其名,玲瓏剔透。”是泠大哥!哎!好久不見他和依寧!過得好嗎?有沒有想我呢?
“怎麽了?”花堯斂起笑意,眼中略顯擔憂。
“沒事!走吧!你打算讓我睡哪兒?”我輕輕搖頭,拽拽他的手,示意他走。“當然是睡我那兒了!”話一說完,他立即捂住我的嘴巴,附在我耳邊說道:“放心!我不會動你的!”
“嗚嗚,恩”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狠狠的瞪著他。花堯抱我來到一處院落,輕輕推門而入,迎面而來的是淡淡的茉莉花香,越往裡走,花香越濃。仿佛走進了茉莉花海中,清新淡雅的幽香,令人心神陶醉!
花堯也不說話,徑直向裡走,屋內燈火通明,卻不見一個丫鬟仆役。鵝黃色的紗簾隨著夜風默默擺動,輕撫伊人臉。花堯穿過紗簾,抱我走到床前,輕輕放下,才開口道:“你今晚就睡在這兒吧!”
我四下打量,屋裡的擺設淡雅精致,黃花梨的雕花拔步床,淡紫色繡有蘭草的紗帳直垂到床腳,鵝黃色的流雲紗被,淡雅別致,我很喜歡。
“那你呢?你睡哪兒?”我看完床鋪,終於想起他來,他睡哪兒?古代可沒有沙發啊!
“我睡地鋪!”他微微一笑,說著從櫃子裡拿出一套雪青色繡有白牡丹花的被褥鋪在地上。
“啊!我睡地鋪吧!男人睡地上不好!”想不到他還挺君子的!挺會照顧人啊!心裡有些感動,我連忙撲過去,坐在被子上。
“呵呵!心疼我啊?別擔心!我有內功!”花堯笑道。“好吧!多謝!”我衝他感激的笑笑,起身脫下外衣,鑽進柔軟馨香的紗被中,“晚安!”我閉上眼睛安靜的睡去。
微涼的夜風習習的吹著,突然天際亮起一道閃電,隨之帶來一聲驚雷,伴隨著滾滾的雷聲,“啊!不要!”花堯突然驚喊一聲,聲音極其恐懼,無助。
“怎麽了?”我被雷聲和花堯的喊聲驚醒,一骨碌爬起來,跳下床跑到花堯面前。“你怎麽了?喊什麽呀?打雷也害怕?”
“不要!爹,我不要你死!爹!你醒醒啊!”花堯眉頭緊鎖,緊閉雙眼,眼角還掛著幾滴清淚;雙手亂舞,似乎想要抓住什麽。原來是夢魘!看他可憐無助的樣子,我的心也緊緊地揪著。我趕緊握住他的手,柔聲安慰:“沒事了!別怕!這不是真的!相信我!睜開眼睛!”
“翡翠?我,我又做惡夢了?”花堯睜開眼睛,一見到我,吃了一驚。
“嗯,好了,現在沒事了!只是打雷!繼續睡吧!”我松開手,想要站起來。不料卻被他緊緊拉住。“怎麽了?”我有些納悶。
“你為什麽不問我夢到了什麽?你不好奇嗎?”他燦若星辰的雙眸一眨一眨的,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我為什麽要問?這是你的**!好了!快睡吧!我困了!”我抽回手,假裝打個哈欠,快速爬上床,躲進溫柔鄉裡,無視窗外的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安然入睡。嘻嘻!我向來是打雷下雨照睡不誤!
再者我也不想聽見花堯講他的什麽夢魘!剛才聽他喊:爹,我不要你死!難道他爹是在雷雨之夜死的嗎?腦海中忽然響起震宇的話:‘可爹說,他沒有殺花貴傑!’我想薛堡主沒有必要撒謊!他武功高強,在江湖上又很有地位,斷不會為此事撒謊!更何況,是他和田綺香一刀兩斷,是他負了田綺香,又怎會心懷怨恨,殺死花堯的父親呢?殺死花堯的父親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只會帶來負面影響!他絕不會這麽傻的!
那麽到底是誰殺了花堯的父親?為何嫁禍給薛堡主?看來薛堡主的仇家不少啊!哎!真複雜!
花堯看著翡翠鑽進暖被中,安然入睡。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還真是與眾不同!心裡慢慢升騰起一種想要了解她的**。他重新躺下,側著身子,靜靜地望著翡翠,安心的睡了。
一道閃電劃破烏雲密布的夜空,幾聲驚雷響徹雲霄,大如銅錢的雨點急不可耐的灑落大地,狂風驟雨席卷而來,釋放壓抑許久的憤怒,一如地下那策馬奔騰著的人的心情。
薛震宇騎著愛駒黑旋兒,正風馳電掣的奔襲在莫城荒無人煙的街道上。漆黑的夜,漆黑的馬,藏青色的長袍,一片陰暗中只見他臉色蒼白如紙。
“哥!這麽大的雨!咱們先回去吧!”依寧騎著一匹小白母馬,緊緊的追著震宇,滂沱大雨早已打濕她的薄衫,嬌俏可人的臉龐,也掛滿了雨水。雖說是六月天,可是狂風暴雨所帶來的陰寒濕冷之氣,早已將她吹得瑟瑟發抖。
“泠然,你先帶依寧回去!”震宇回過頭來,見依寧凍得瑟瑟發抖,心有不忍。
“震宇,這樣茫無頭緒的找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先回去,再作計較。”泠然趕上來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勸道。
“是啊!那人只是劫走了翡翠姐,並沒有殺她,這說明他是把翡翠姐作人質,翡翠姐暫時不會有危險!咱們這樣找就像大海撈針一樣,何時能找到?”
“依寧說的對!或許此刻楊遠山已經查出仇家是誰!我們先回去吧!你這樣急火攻心,再淋了雨,只怕身體撐不住!你若是倒下了!翡翠怎麽辦?”泠然望著震宇蒼白的臉色,擔憂不已。
“好吧!回堡!”薛震宇回頭看看依寧和泠然單薄的身子,心下歉疚不已,自己身體強壯淋點雨不要緊,可依寧是女孩子,身子弱,若是病倒了,怎麽跟爹交代?哎!希望翡翠沒事!翡翠,你一定要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