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不顧李玉的反對，晚上到超市買回要用的東西。第二天，她起床帶兒子一起去市場，買回兩家的菜，自己的讓兒子帶回家，她則提著雇主家的菜去上班。

　剛走進大院的門，沈冰的火一下竄起好高。她看見趙飛揚的媽媽穿著拖鞋，在垃圾堆裡，彎著腰在刨東西。沈冰氣呼呼地快步走過來。

　老太太找到一個啃去一半的蘋果，在身上蹭蹭，就咬。沈冰伸手搶過去，砸到垃圾堆裡。

　“不能吃。會生病的。”“給我蘋果。壞女人。”老太太雙眼發紅，要殺人一樣。沈冰從提的袋子裡，拿出一個大紅蘋果，放進她手裡。含淚拖著她離開垃圾堆。老太太有了蘋果，高興地跟著她，笑眯眯地把蘋果反覆地左看右看。

　“你想吃蘋果，讓你兒子買呀。”“兒子?誰的兒子?閨女。你是我的女兒吧?”“我?我是你家的保姆。”“你不是。你是我女兒，隻有你給我大蘋果。”老太太很認真的說。沈冰笑笑。“我是您的女兒。以後，想吃什麽告訴我，我買給您。隻是您記住，不準一個人出門，更不許撿東西吃。您要是不聽話自己出門，我就不再見您了，也不再給您買大蘋果吃。”

　“拉鉤。”“好。拉鉤。”沈冰心裡酸酸的，卻對老人笑笑。

　大門沒有關。進來，沈冰關上門，放下東西。

　大步走過去，推開趙飛揚的臥室的門。趙飛揚還在呼呼的大睡。

　“你這個爛人，還在睡。”“哦?”趙飛揚努力地眨眨眼皮，眼睛找到焦距。“什麽事?”“你的良心讓狗吃了，你媽在撿垃圾吃，病了怎麽辦?”“女人。有話不能等我起床，再說嗎?我可是裸睡。”

　沈冰怔了怔，冷笑一聲。走近一步，來到他的面前，彎下腰，手拉住被子邊。“我的兒子10歲了。我不是小姑娘，男人不就有兩個臭雞蛋，有什麽稀奇的。”趙飛揚緊張了，戒備的看著面前的女人。沈冰直起身，拿出兩張單子放在他的被子上。“這是我買東西的單子，你給的錢只剩14元了。起床吃早點。”轉身走出房間，粗魯地砸上房門。

　趙飛揚徹底地清醒了，他拿起單子看，一張是超市的打印機打出的單子，一張是沈冰自己書寫的。“這女人是個花錢高手，生活的專家。”

　他起床穿好衣服出來，就聞見誘人的醬香味。走進飯廳門口。看見老太太和沈冰在吃米線，一邊的椅子前的桌上放一大碗米線，筷子擺在碗上。

　洗漱完，拉開椅子坐下。“你吃辣子嗎?我沒放辣子。”“有點更好。”趙飛揚實話實說。

　沈冰起身，進廚房，拿一瓶老乾媽油辣子出來，打開蓋子，放在趙飛揚面前。

　“謝謝。”趙飛揚挑一筷子辣子，放進碗裡，攪了一下。挑起一筷子米線，吃到嘴裡，眼睛一亮。看一眼母親，怪不得挑嘴的母親這麽安靜乖乖的坐那吃東西。決定了，以後在家裡吃早點。

　放下空碗，取過沈冰買的紙巾，擦擦嘴。沈冰進廚房端出一盤，削好皮，切成一牙一牙的小塊的蘋果，放在桌上，遞給趙飛揚一根高級牙簽。看得出是沈冰剛帶進來的，家裡沒這東西。

　“吃點水果，幫助消化。”“謝謝。”簡直是五星級酒店的待遇。

　還沒有插到蘋果，老太太一把拉到自己面前。“這是我的蘋果。”“好。您的。”趙飛揚起身。對沈冰道謝。“米線做的真好吃。謝謝你。”“不客氣。中午回來吃飯嗎?”“可能不回來，不用管我。”趙飛揚拿給沈冰一套門上的鑰匙，提著皮包就出門了。

　中午12點，趙飛揚走進家門，就聞見飯菜的香味，他放下皮包來到飯廳。

　母親和沈冰兩人在吃飯。等等，那是母親嗎?頭髮剪得整齊大方，洗的乾乾淨淨。身上的衣服也是乾乾淨，散發著清香。

　沈冰對他抱歉的笑笑。“回來了?我以為你不回來，沒等你。吃飯了嗎?”“臨時有急事。我要出差4天，回來拿幾件衣服。給你500元錢，這幾天，家裡就交給你了。”

　沈冰接過錢。“你收行李吧，我再炒兩個菜，好了就過來吃飯。”“好。”看著桌上的兩菜一湯，他就有了胃口，好吃不好吃不知道，色香味倒是很誘人。

　他回到臥室門口，看見母親的床上空空蕩蕩，來到窗口往外看，被子褥子，洗乾淨的床單被套，全晾曬在院子裡。還有幾件老太太的幾件外衣內衣。“這個女人，不是白要高價錢。”

　拿了幾件襯衣和內衣，放進皮包裡，提出來放到客廳。

　走進衛生間洗手。他大吃一驚，浴盆，馬桶，洗臉盆，統統煥然一新，發出亮潔的柔光。他和母親的洗臉毛巾變成了擦地用的毛巾，換上了嶄新的毛巾，兩塊毛巾是濕的，藍色的是乾的。

　沈冰的頭伸進來說:“粉紅色的是大媽用的，黃色的是我的，藍色的是你的。快點，吃飯了。”“噯。謝謝。”“你可真客氣。我是你花錢請來做事的，這是我的工作。”沈冰笑笑，走開了。

　來到飯廳，沈冰把一碗飯和筷子遞給他。沈冰已經又加了兩個菜，桌上的4菜1湯。丁香肉絲，二畝地，洋芋茄子，番茄豆腐，蛋花湯， 基本都是適合老人吃的菜。老太太瞄都不瞄他一眼，專心地吃飯。

　趙飛揚先吃口飯，不硬不生，香軟可口，吃口豆腐，大吃一驚，是大廚的手藝，舀杓蛋花湯，他開始不顧形象大口的吃飯菜。

　結果，趙飛揚吃了兩碗飯，菜的三分之二進了他的肚子，看著見底的盤子和碗。老太太瞪著兒子。“饞鬼。我的菜全讓你吃了。”“大媽。沒關系，晚上我做獅子頭，那才好吃呢。”“拉鉤。”“拉鉤。”沈冰笑了。

　收好桌子，沈冰從冰箱裡端出一大碗白糖番茄，放在老太太面前，給她一根牙簽。老太太扎起一塊番茄，送進嘴裡，眼睛都笑成一條縫。“好吃。”

　趙飛揚看的都想流口水了。當然好吃，番茄去了皮，切成塊，用白糖拌好，放在冰箱裡冰過，夏天，飯後吃幾塊，怎會不美?

　心裡忽然打個冷戰。這女人是何居心?自己吃她做的兩餐後就不想出差，去外面吃飯。何況老太太受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如果她一個月後不幹了，我怎樣應付老太太?以後的日子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