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景象斑駁陸離,鬼影般層層疊疊地不真實,白色的禮服,血色的妖花,藍色的冰眸,狂亂的表情,一切都似乎都像是一場鬧劇,婚禮不再是神聖而純潔的典禮,而是瘋狂與仇恨的鬧劇。
真實,而不真實,卻心痛地壓抑。
“啊”迷亂中醒來,眼前是豪華的房間,天使在頭頂微笑,屋頂上的壁畫栩栩如生,各種姿態的仙女從高處俯瞰著冷晴,眼神冷漠,似乎像是嘲笑。
“你醒了。”歐梓墨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換下了教堂的黑色禮服,他換上了隨性的襯衫。清朗的面龐有些淺淺的胡渣。
“若怡她?”
“她沒事,只是打中了肩胛骨!沒有生命危險。”歐梓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此時,屋外已經黑夜降臨,屋內是柔和的橘黃色燈光。此時,屋內也是一片寧靜。
冷晴轉身看身邊的歐梓墨,他柔柔地看著自己,臉上絲毫看不出其他的情緒,他最善於掩藏自己的情緒以及心情!可是,她知道今天的婚禮上的插曲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冷晴心疼地覆蓋上他放在她手邊的大手,那兒有一枚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海豚戒指,冷晴心裡覺得暖暖地,也疼疼的。
“我叫人給你準備晚餐!”歐梓墨輕輕地抽開手,似乎有些逃避她的眼神,逃避她心疼的眼神。他歐梓墨不需要女人的同情!尤其不想自己女人的同情!
冷晴感到他細微的內心感觸,“我不餓!”他們已經同血脈,連成一體,他還需要這樣將自己包裹成一個蠶繭嗎?
他背著她的背影看起來很落寞,可是卻很寬廣,他神情一滯,似有滿腔要說的話,到嘴邊卻也只是說出:“那我……”
“你不許走!”冷晴從後面抱住了他,不要他走,如果他的過去是殘酷的,是傷痛的,那麽自己要用以後的日子來填補他破碎的感情,破碎的心。
她沒有雙親,可是她慶幸遇見了冷三弦,給了她第二種人生的父親。
可是,他呢?發瘋的母親,不詳的父親,他的童年有能多少美好的回憶,甚至是平凡孩子的回憶?
當他願意過上平凡人的生活,娶妻生子。然而,他不能摒棄的血緣,不能摒棄的親情,卻讓他做出生死的抉擇。
上天,何其殘忍!
“我不讓你走!”眼淚緩緩地流了出來,“我感謝上天沒有讓子彈射向你!就讓上天罵我自私吧!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換若怡的健康,我只希望你……你……”
哽咽中,他寬厚的胸膛將自己緊緊地攬在懷裡,額頭頂著他有些扎人的胡渣。
“沒有我的允許,你的命是屬於我的,不屬於任何人,即使是老天爺,他也沒有資格!”強勢而霸道的語氣,帶著嘶啞的悲傷。在過去,冷晴或許會厭惡他的自我,可是,現在,不回了,那是專屬他的格言,也是擁有對方的誓言。
孩子氣的語氣讓冷晴破涕為笑,抬頭眼去,那深邃的眼神帶著炙熱的**,性感的薄唇,她主動的踮起腳,輕輕地捧著他的臉,小心地湊上去,他身上獨有好聞的海洋冰點香水味。
他訝異她的主動,她的生澀的熱情,如果不是因為婚禮上的突如其來,也許他們正在一個美麗的小島上渡過他們的蜜月,可是,一切都被打亂了,歐梓墨的計劃第一次被打亂,如果那人不是他的母親,以他的作風一定要他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然而,似乎總是逃脫不了命運的陰影,母親瘋狂而癡亂的行為,如果懷裡的這個女人是他生命的救贖,那麽差點他就要失去他的救贖。
到底要怎樣才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到底要怎樣才可以擺脫命運的束縛。
在婚禮前,他第一次平靜地和冷三弦達成了共識。
“你保證不能將我真實的健康狀況告訴冷晴!”坐在輪椅上的冷三弦,雖然臉色慘白,語氣卻很堅定。“好好愛護冷晴。她很單純,單純的只知道音樂!”
歐梓墨看著他,他在得知冷三弦已經肺癌晚期時,也很驚訝,更何況那一槍的確要了他的命。他默默地點頭。
他依舊不喜歡冷三弦,可是卻從他眼裡看到了真正的愛,不僅僅是愛一個人,甚至是全部,包括她的好,她的不好,無條件的愛她,包容她。
可是,他的愛情算是純正的嗎?他承認利用了她的身份,來奪取他想要的一切,利用她來打擊冷三弦,奪取了JS的股份,他現在有足夠的資金來抗衡EMP的股東,只要他在暗箱操縱能夠控制老爹的經濟命脈,那麽老爹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如果萬一,她知道了,她還會這樣抱著自己嗎?她還會這樣親吻自己嗎?她會離自己遠去嗎?
不行!歐梓墨在心裡想著,他不想再孤獨一人!
他要她!
“難道你就是這樣吻自己的丈夫嗎?”頭頂傳來戲謔的笑聲,冷晴睜開緊張的眼睛,他笑了!
“嗯?”她還沒有來的及反應,主動權又換到他的嘴裡。他一把將自己抱起,二人一起倒在柔軟的大床裡,他龐大的身軀壓在身上。
“哎呀”冷晴驚呼出聲。卻立刻被他壞壞地含在嘴裡。
“別忘了,今夜才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曖昧而粗重的喘息聲在耳邊響起。
依舊還有些緊張,卻並不抗拒,反而,有些歡愉,有些期待,期待他的愛撫,期待他的親吻,還有他性感的喘息聲。
冷晴咯咯地笑出聲,調皮而性感的笑聲仿佛是在挑逗的邀約,歐梓墨眼眸一沉,順手一仰。
“呀!”身下的人兒,赤條條,光溜溜的了。
他沒有急於行動起來,卻趁著柔和的燈光,帶著玩味的眼光,欣賞起她的身體。
“你看什麽?”冷晴不好意思起來,一把勾過他的頭,主動吻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美?”他的手仿佛像是仙女的魔棒,所到之處都能激起身體的火花,那火花燃成一片,就要將她燃燒。
“啊……嗯……”她不再羞於發出這樣呻吟,嬌嫩而輕柔的嬌吟,婉轉柔和,在耳邊是一記最強烈的媚藥。
“嗯”歐梓墨悶哼一聲,身前一挺,緩緩地沉入她的身體,緊致的包容,溫熱的甬道,好像每動一下就能將全身的神經末梢統統喚醒。
“啊……啊…”隨著他的深入,隨著他的律動,冷晴仿佛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是多麽奇妙的感受哦,仿佛是天堂最高處的雲端,又像是地獄最痛苦的煉獄。沉浸而不能自拔。
“叫我……”耳邊是他沉沉的喘息聲,淚眼迷蒙中,他藍色的雙眸氤氳著溫柔的愛意。
一下,又一下……。害怕這樣的歡愉,卻又貪戀這樣的刺激,每進入一下,從那裡帶來的感覺衝擊直擊大腦,猶如絢爛的煙花。
“你不聽話?快叫……。叫”氣喘籲籲的命令,他懲罰性地加快了速度。
“啊…………。”虛弱地喊出他的名字。簡短的幾個字,冷晴發現喉嚨又乾又澀。他額邊的汗滴滴落在舌尖,鹹鹹的甜甜的。
歐梓墨似乎很滿意冷晴地順從,身下的她忽然一緊,那似乎是致命的一襲,他托起她的粉臀。
一陣熱流源源地衝入她身體的最深處。
成若怡從夢中驚醒。肩膀上傷口撕裂的疼痛讓她回想起下午的一切,好險啊!
“你真是個冒險主義者!”帶著嘲諷而尖銳的聲音在暗處響起。
“你不該來這裡!”成若怡沒有轉頭看是誰,她只是歪著頭看著窗外的情景,右手手腕上還插著針頭,針頭的另一端是各種混合的藥水。
“哦?是嗎?”亞當溫特的臉漸漸清晰起來,“你是我的夥伴,如果萬一你死了,我怎麽唱完這出戲呢?”
“即使我死了,你也要不回WENTERS!”成若怡狠狠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當初並不相信這個自稱是歐梓墨舅舅的人可以幫助她,更沒有想到他為了要報復,他會出這個絕狠的計劃,利用歐梓墨發瘋的母親來阻止婚禮,無論是誰死,都對歐梓墨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即使要不回WENTERS他也要讓他痛苦。
“呵呵,就是因為你沒有死,所以這是命運要你得到你想要的不是嗎?我們各得所需,我幫你讓那個叫冷晴地離開歐梓墨,你幫我回到WENTERS.這不是很好嗎?”亞當溫特完全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你又能有什麽把握你能奪回WENTERS?即使冷晴離開歐梓墨,你認為他會相信你嗎?對於他來說,溫特家族的人都是仇人!”
亞當溫特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奇怪地笑了笑,“你認為歐梓墨從歐洲收購到美洲,他是想做什麽,他又憑什麽有這個能力?哼!他利用了黑手黨的錢,他把他自己賣給了黑手黨!”說完亞當溫特詭異地笑了起來。
“什麽?你說什麽?”若怡不相信地抬起了頭,卻牽扯了肩頭的傷口。“他??”
“可是,依照那小子的性格,他決不可能受製於人,雖然我現在不是很清楚怎麽做,可是,他必定是要利用溫特家族的資金的,只要,那小子一分心,我就可以讓溫特家族起死回生。”
“你利用我打擊歐梓墨嗎?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嗎?”成若怡有些激怒了,她決不允許有人傷害歐梓墨。
“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希望在這段時間裡,有事情來牽絆住他,而你最好也利用這段時間來得到他,我只是想恢復家族的產業,對於其他,我都不關心!”亞當溫特似有深意地說著。
成若怡心裡並不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麽,既然他這樣肯定,那麽他一定就能做到,只是,只是歐梓墨真的可以成為自己的嗎?真的能讓冷晴離開嗎?
冷晴啊,我當你是我最親密的朋友,可是,為什麽你讓我如此難堪,為什麽你要是父親的女兒,為什麽你的母親要奪走我的父親,現在又要來奪走我所愛的男人?
想到那天母親哭泣著訴說著當年的事情,若怡到現在都無法接受父親一直在外面有外遇的事實, 更加不相信父親將公司的大部分財產都留給了冷晴!
父親沒有了,公司沒有了,對於他們母女來說,一無所有!歐梓墨利用冷晴將成氏收購,哥哥離家出走,瞬間衰老的母親,成若怡突然覺得自己長這麽大卻一直生活在泡沫裡,原來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是虛幻的。
心裡徒增恨意!恨父親,恨奪走父親的女人,恨冷晴,也恨命運!
心中似有千回百轉,然而,心裡的傷痛卻無論如何無法平息,想要和他終生廝守的渴望像是蠱一般每天都在啃噬她的心。下定了決心般地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
成若怡的反應似乎讓亞當溫特極為滿意,他臨走前,還不忘囑咐:“成小姐的勇氣的確可嘉!只是,我奉勸你,冒險的事情不做為妙,畢竟,如果那顆子彈進的是你的心臟,那麽他們就要永遠逍遙自在了!”
門悄然地關上,病房裡依舊只有窗外慘淡的月光,亞當溫特在利用她,可是她必須要利用這樣的難得機會來得到他。冷晴,你必須離開!你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你也不應該出現在他的生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