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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情殤》第5章 回憶
當冷晴坐在加長豪華林肯裡,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景色,第五大道的繁華景色似乎如電影倒帶般飛速地向後飛奔,帕格尼尼就在自己的膝蓋上那精美的木盒內安靜地躺著。她的思緒也如飛回了第一次遇見冷三弦的那一年,那一年她正好七歲。在那之前她練姓名都沒有,因為在成年之前沒有“爸爸媽媽”來領養之前,孤兒院的孩子們都隻有名字,沒有姓氏。

 在孤兒院裡她不像別的孩子一樣會裝作可憐或者可愛的樣子來刻意討好有意要來領養孤兒的有錢人們。她隻是經常偷偷跑到旁邊的教堂,她可以清晰聽到裡面有好多好多跟她大小或者比她大的孩子在唱著天使的歌曲,那裡有一個牧師,彈著一架破舊的鋼琴,那有些走音的琴鍵在冷晴的記憶力裡代替了媽媽的催眠曲,可以讓她如癡如醉,於是,在很小的時候,她學會了彈最最簡單的曲子,後來,她知道了誰是貝多芬,誰是肖邦,誰是巴赫……當別的孩子孩子玩躲迷藏的時候,她在爬在高高的鋼琴前,將一個個的音符印在腦子裡,一個個的練習。那個老牧師慈祥的笑臉,還有孤兒院裡音樂老師的讚許讓冷晴從小對音樂特殊的癡戀,讓她平靜又安靜地度過幾個春夏秋冬,直到那一年楓葉如火的秋天。

 她依然記得,教堂門口的那幾棵高大的法國梧桐,入秋後,夏天綠色的葉子變得金黃,似乎要在嚴冬來臨的之前,要將自己的生命極限釋放,那金色的梧桐葉在秋天的太陽照射下顯得金燦燦的,秋天的風吹得暖洋洋的。

 剛剛開學的冷晴放學後第一時間,放下書包就使跑到教堂去找老牧師。往常老師們都不會阻止她,可是今天,校長卻把她叫到了辦公室。

 她懷著不安的心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口,門開著,冷晴看到面部表情及其恭謙的校長正面對著一個男人說話,那個男人的身材高大挺拔,褐色的頭髮隨意地吹落在肩頭上。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她聽來叫她的老師說,有個男人要領養他,並且,聽說那個男人非常有來頭……

 “呵呵,謝謝您對我們孤兒院的大力支持……”校長諂媚的笑聲在冷晴聽起來是那麽耳熟,又是那麽刺耳,當然多一個孩子被領走,這對孤兒院來說就少一份負擔。

 “那孩子呢?”對方並沒有把校長奉承的話聽進去,毫無感情的語氣裡帶著絲不耐煩地情緒。

 “哦,是是是,我已經讓老師叫她去了,這個孩子還是很不錯的,很聰明,而且非常有音樂天賦,呵呵,我們都說她是不是在娘胎就會彈琴了呢!”

 “哦~~~~~她很會彈琴??”來人似乎終於對校長的話有了些興趣。

 “可不是,她幾歲的時候就能彈一些連老師都自愧不如的鋼琴曲……”

 “哦,果然,那麽是誰教她的……”

 “小晴,你來了,快進來,快來見見這位先生……”

 冷晴本想還在猶豫當中,誰知被校長一眼瞄中,硬著頭皮隻好進去,只見那個男人優雅地轉身,讓冷晴看的都有些不可思議,世上居然有這麽高雅,不,是高貴優雅的男人,跟平時來孤兒院來領孩子的有錢人完全不同,俊美的白皙的臉上總是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親切的目光流淌在那雙深邃的琥珀色的眼眸中。

 一下子,讓冷晴心裡防備放下了不少。

 “你要領養我是嗎?”看多了平時在領養過程中那些同伴們的焦慮和擔心,生怕不會被領走的心情,她決定主動。

 眼前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但是,嘴角的笑容依舊沒有停止,反而,他緩緩地蹲了下來,正好和十歲的冷晴平行對視。

 “怎麽,你不願意嗎?”他的聲音像是月光鋼琴曲似般,輕柔,而富有吸引力。他的眼光充滿了柔情,似乎好像還有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情感在裡面。

 “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是命運選擇的孩子,而且,也是命運,讓我找到了你。”從那天開始,冷晴有了自己的姓氏,冷姓,後來她才知道,這個姓氏在美國華人圈子裡是多麽的有影響力,甚至有不少政客經常到冷家來拜訪。並且,冷三弦不僅僅是個商人,而且還是一個在國際古典音樂屆是個極其有傳奇色彩的人,他六歲就獲得了國際肖邦國際大賽的冠軍,終於使得這個空缺了三年之久的冠軍終於落到了這個令全世界都驚歎的孩子身上,從此以後,這個男孩到男人,從音樂神童到商界奇才,無不吸引著全世界的眼球,他的財富遍布全球;他的產業遍布各個方面,零售業,地產,等等;他的故事成為所有想讓自己孩子都成為音樂奇才的最好典范,他的情場趣聞成為所有八卦雜志的最佳材料,他的身份和身價成為所有結婚和沒有結婚的女人最最向往的歸宿。

 可是,讓人奇怪的是,雖然冷三弦身邊從來不乏上流社會的各類名門淑媛,可是,他卻一直都沒有結婚,有人說他有心愛的女人,可是卻不屬於他,有人說他不想結婚是因為不想有人來和他分割財產,還有人說他隻喜歡男人。總之,各種各樣的版本都有,可是,無論怎樣的版本和輿論消息都無法打動冷三弦連續幾年都強居“世界十大最佳結婚對象的單身男性”第一名。

 恐怕世界任何人都不會想到,當他們正在討論誰會使冷三弦的終身伴侶的時候,他正在收養一個才十歲大的孩子,並冠以家族姓氏。

 冷晴的出現並沒有公布於眾,冷三弦承諾她給她一個沒有人打擾的空間,因此,她依舊安靜的生活在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城市,除了在成年之前所有的學費都是由冷三弦提供之外,其余的生活開支都是靠冷晴每年的學習獎學金以及兼職的所得。

 在冷三弦將冷晴安頓在這個美麗的海濱城市後,離開前,他緊緊地擁抱了冷晴,從不與陌生人擁抱的冷晴卻感到莫名的溫暖,還有,一絲絲不舍。

 “孩子,我無法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但是,無論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隻要你需要,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前提是,你必須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並且,要讓自己強大起來!知道嗎?”

 冷三弦冰涼而纖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冷晴清瘦而秀雅的小臉,她能感受到透過指尖傳遞到心理的溫暖,那流連在琥珀色眼眸中的神情竟有些悲情,第一次,冷晴感覺到冷三弦看自己的表情並不僅僅是在看孩子般那麽簡單,似乎,他在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你放心, 我一定成為黑夜中最亮的那一顆星星。”

 從那以後,努力學習成為了冷晴唯一的生活目標,她知道什麽是感恩,她知道什麽是回報,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麽冷三弦要收養她。隨著時間的流逝,青春在冷晴身上猶如春天綻放的花朵,毫無保留地縱情釋放,從孩子到女孩,冷晴逐漸出落成一個婷婷少女,渾身透著花的清香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仿佛是從小就了解世事的她不僅在音樂的道路上早有造詣,並且心思細密的她更加成熟,尤其是在在每一年裡與冷三弦為數不多的相聚時間裡,她隱隱感覺到,冷三弦似乎總是在自我沉思的時候,神色有些迷離,總是把她叫錯名字,一個她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瀟然”。

 事後,她曾經問過這個“瀟然”是誰,他總是一笑帶過,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問過,她明白,這個叫“瀟然”的人,應該與她有幾分相似,並且是冷三弦心裡的一塊任何人都走不進去的禁地。當美國朱利亞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在冷晴的手上的時候;當連續三年都獲得學院最高獎學金的時候;當自己成為紐約愛樂樂團的最年輕的備選鋼琴手的時候;當每次冷三弦用欣慰的目光注視自己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終於開始可以回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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