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要造反麽?”太后故裝鎮定地直了直身子,可聲音的抖動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害怕。
李運海對她身邊的殺手揮了揮手,那殺手便撤了利器,站在一旁。李運海將一把大刀霍地扎進地裡。“表姐,我並沒有造反。”
“那你這是什麽意思?”
“表姐,只是因為皇宮太亂,所以我要出面整治。”
“亂?哪裡亂了?”太后指著地上的鮮血,“你就是這樣整治的麽!”
李運海聞言仰頭連聲大笑,“百姓說亂,那自然是亂了。”
太后連退三步,一臉的慘白,一臉的不信,“百姓?”
李運海還是大笑。
這邊,北野弦擔憂地摸著銀姬的額:“銀兒,你怎麽了?身子怎麽這麽冷?”
銀姬聽到他喚自己“銀兒”,心緊促地跳了一下。定定地看著他。很久沒見,她是想他的,現在看著他,她想起了以前他老粘著她不放的情形。雖然如今他們之間有太多的疑問,但她就是恨不起他。“小傻子……”銀姬開了口卻不知該怎麽說,說些什麽。
“銀兒,我天天給你寫信,你怎麽沒有回我?”
“信?”沒有啊!她從沒有收到信啊!銀姬仿佛明白了什麽,偏頭看向了北野明,想不到北野明此刻也是深深地凝視著她,那視線幾乎要將她擊穿。
“銀兒,我每天都想你。”北野弦摸著她的手,曬得微黑的手與她的白色很是黑白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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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為手被他暖在手心,還是因為他的話。銀姬感到一股暖流自腹部彌散了開去,軟綿綿地,從來沒有的感受。就算那段時日北野明天天和她說甜言蜜語也沒有這種感覺,微妙得顫入了骨髓。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感觸銀姬覺得有些話不問會憋得很難受。“小傻子。你……”想著措辭,“你是因為我有危險才來這裡地麽?或者說若是我不來,你也就不會來?”
目光灼灼地凝視著他,等著他給自己的答案。這一瞬銀姬地心裡竟有了股呐喊,就算是騙她。她也會相信。
“銀兒,”北野弦似乎猜到了她想問的是什麽,眸子有什麽一閃而逝,然後他幾乎是堅定地道:“我和舅舅是打算從後面夾擊的,若是你不來我也會來的。”
銀姬感到輕松了很多。她的直覺讓她相信他。待她還要再問他時上方傳來了太后地咆哮:“來人啊,將先皇的傳位詔書拿來!”
傳位詔書?銀姬猛吸了一口氣。那個傳位詔書,放在夾層裡的傳位詔書……緊盯著嚴鬥雙手奉上的那卷黃色書軸。裡面的內容她沒有看過,裡面倒底會有什麽完全是個變數。
“哈哈,”李運海無懼地道。“表姐,我當初就質疑這傳位詔書是否做了手腳,既然你主動拿了出來。表弟我倒要好好地看看。不知你敢是不敢。”
“哀家都拿出來了,有什麽不敢!”
就在嚴鬥打開要當眾宣讀之際。北野明大喝一聲:“慢!”所有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那是先皇的傳位詔書。如今大白天下不知還有沒有效?將軍你以為呢?”
李運海側首想了想,也道:“先皇的詔書自然是算數地。太后和皇上您們說呢?”
“自然算數!”北野錦早已經是一腔的怒火。“寡人授命於先皇,爾等竟然大逆不道,犯上作亂,強行逼宮,你們知道你們犯了什麽罪麽!”
“哈哈——”李運海笑得更加狂妄,“皇上是否授命於先皇也只有那份詔書知道,何不公諸於眾呢?也好一解我等疑慮。”
“你!”北野錦咬牙切齒道,“如果寡人授命於斯,爾等可會伏罪?”
“皇上放心,我們只是受百姓之托來了解真相,只有對得起百姓就算五馬分屍也是心甘情願。詔書上說誰是皇上那誰就是皇上,我們絕對服從先皇的遺願。”
“那不如讓滿朝文武作證會好些。”北野明拍拍手,轉頭向鐵門看去。
銀姬也隨之看去,一大群地朝廷官員正戰戰兢兢地被士兵壓了進來,皆害怕地彎了腰,也有幾名硬骨的正直大臣筆直著腰慢慢走來。這些官員進來看見滿地地鮮血都大驚失色,哆嗦不已。
有一位大臣怒指道:“你們這是大逆不道!”
“不,”李運海開口了,“我們只是尊崇先皇地意思,要為先皇做主罷了。”
“為先皇做主?”大臣們一個個不解。
“我懷疑有人假造先皇遺旨,謀權篡位。今日只是來請各位同僚作證罷了。”
李運海的話一出所有地大臣立即炸開了鍋,當即便有人表示要公正視聽。隨即便眾口一詞要以先皇遺詔為證,他們忠於先皇,忠於朝廷。遺詔內寫誰是皇帝,那人便是皇帝。
李運海連聲叫好,豪邁道:“有眾同僚為道,李某便放心了很多。太后宣讀先皇遺詔吧。”忽又大喊一聲“慢!”, 在眾人不解之下才又道:“得請幾位德高望重的朝中元老去辨別一下遺旨的真偽方可。”
“我來。”一位胡須花白的老者執著拐杖走了出來,“王某是三朝元老,先皇的筆記老臣一看便知。”說罷徐步走上去。銀姬看著那老者手捧詔書細細查看,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不錯,是先皇的筆跡,若有錯誤老臣願以性命相賠。”
“王大人的話在場的每個人都信。”李運海謙虛地躬了躬身子,“那麽宣讀遺旨吧。”
嚴鬥清了清嗓子:“天承運,皇帝詔曰。寡人自甘身體不適,知道命不久矣,江山不可一日無君,朝堂不可一日無主。皇帝者必須心系國家,體恤百姓,仁慈和藹。寡人眾皇子中……”
銀姬摒氣凝聽,與她看到的那份詔書的措辭是一模一樣的。
“北野……”
銀姬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得很快,全場的人都緊張得幾乎快停止呼吸了。會是北野什麽呢?北野錦還是北野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