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園深處,有個方圓數丈的小湖。弧形的薔薇花架將整個小湖包圍起來,自成一處隱秘之所。陽光從花葉間灑落,碎成點點金光。粼粼波光中,持劍天女的溫玉雕像仿佛活過來,掩映著晃動水紋……
嘩啦啦……
水中鑽出一道墨色身影。
秋雨撥開垂至眼前的濕發,露出圓潤的下巴與清明雙眸,水珠自剔透得看不出一絲瑕疵的雙頰滑落,然後從下巴滴落到水面,發出清音。
微微閉目,仰躺在水面上,讓有些急促的呼吸平穩下來。隨水波輕搖,白色的衣訣飄散開來,在水面浮沉。
一呼一吸
控制好節奏,睜開眼,散碎的陽光透過枝葉,在湖面輕快跳躍著,開得大好的薔薇不時飄落幾片豔紅花瓣,清風拂過,下起一陣花雨……
伸手捏起掉落鼻尖的花瓣,輕嗅著,淡淡的清香衝入鼻腔,讓過熱的腦袋稍稍安寧。
將花瓣含入嘴中,澀!
長吸口氣,潛入水下,清涼的湖水包裹著溫熱肌膚。
雙手輕輕晃動,來到湖底,靠著雕塑,緊閉雙目,秋雨微微顫抖著。
體內的躁動太陌生,陌生得讓人害怕。一直認為,沒有感情的衝動只是獸欲而已,而男人,就是一種比較容易衝動的生物。
秋雨是個保守的人,對感情世界很是挑剔的他,自前世開始就沒談過戀愛,更不用說性生活……
雙手握拳,背部緊緊靠著玉石,眉尖緊皺的咬牙,想抵抗住體內洶湧的熱潮。
嘴角溢出輕微的呻吟,花瓣的澀苦讓人保持淺淺的清明。
終於,躁動在清涼的湖水洗刷中沉靜下去。
睜開雙眼,清澈的雙瞳在水中朦朧迷離,眼角含著尚未退去的絲絲情潮。拍打著臉頰讓自己清醒,朝水面升去。
離開湖水,秋雨輕落在持劍天女的肩膀上,拖出一片水漬。微微晃手,身上即刻變得乾燥。斜坐下來,靠著天女圓潤的耳廓,屈膝仰望頭頂花架。
薔薇花開花落不過彈指之間,頂上的花葉卻總不見少。
臉色恢復平時的粉潤,第一次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男人衝動,讓秋雨心中極為難堪。
真的就接受了這個身子了嗎?連最原始的衝動也接受了?
指尖輕梳著及腰長發,秋雨迷茫。
這麽久過去,早忘了當女孩與現在有什麽不同,似乎隻少了每月痛苦的那幾天而已吧。但,剛才那種陌生躁動是男人特有的……
到底是變了……
秋雨感歎的想,有不解,有對不能自主的難堪,卻……也不是那麽討厭。
甚至……還有一絲絲興奮。
那麽,就這樣吧。
三兩下解決好頭髮,用發帶綁起來。發簪太難用,不會。自懷中摸出無良老頭給的墨色小盒,仔細打量起來。
墨色的盒子材質奇特,觸手溫涼。就邊角簡潔的雕琢朵小巧半開蓮花,那是天家的私家印記。除了材質有些怪異,看起來倒像小孩子拿來練手做的,連鏤空花紋都沒有。
誹謗著,按特殊的靈力波動刺激蓮花印記。小巧的蓮花在靈力的滋潤下綻放開來,盒子也在喀嚓聲中打開。
呀!
雖然從開始就抱著裡面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的想法,但打開來看到真正的實物,秋雨還是訝異。
巴掌大的盒子放大成手提電腦寬,多達九層。裡面一個個飾物整齊擺放,被透明的小巧晶格隔開。看起來跟女孩子的梳妝盒差不多,但裡邊的東西就有些臉紅了……
秋雨屏住呼吸一層一層打開來,看完後馬上合上蓋子,把它還原。
小心翼翼的放項鏈裡收好。
拍拍胸口呼出口氣。
好家夥!
看著你們提供了這麽多對將來很實用的東西份上,我就不去加油添醋,讓你們難熬了!
嘴角勾起微笑,看向主院方向。
哪怕隔得如此遙遠,慘叫聲似乎還很清晰。
天揚的修為是爺爺給他作弊的,在下界,你們哪怕是長生仙也會被他欺壓得不能翻身。願天揚看著你們是長輩的份上,隻稍稍教訓就好……不過,以天揚對自己父母都毫不留情的手段,似乎很難……
反正東西是你自己塞給我的,又不欠人情,沒理由去勸架……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
而且……最近……還是避著天揚點比較好,免得衝動……太不符合溫柔的形象了!
握握項鏈,秋雨趴在雕像上無聲大笑。
天揚啊天揚!
下次你可得當心別惹到我,不然……
哼哼!有你好看的!
一隻紙鶴搖搖晃晃的從花叢間鑽進來,一扭一扭的朝秋雨飛近。
“唧唧……殿下!唧唧……殿下!唧唧……”
尖細的童音響起,秋雨抬手,捏捏紙鶴翅膀。只有小磬才喜歡用這種東西傳訊,古老的神仙手段,好玩。
“唧唧……殿下……大人找殿下……唧唧……”
紙鶴一扭一扭想從秋雨掌中掙開,斷斷續續的委屈說著。
“嗯,什麽事知道嗎?”
秋雨好心情的放過小東西,站起來踢踢腳,扭扭脖子隨口問道。
“唧唧……沒說,不知道……唧唧……快去。”紙鶴啄啄秋雨的鼻子,催促。
秋雨微微一笑, 看著從上方花架上快速蔓延到眼前的花枝,眉尖一挑,道:“那可不成,你去回報說‘植物社’有急事,召開緊急會議……大人的邀請就看以後有沒有時間了。”
大人還能有什麽急事,不就是想把秋雨拉進學生會。秋雨自然知道,但對當所謂管理者實在沒興趣。一個字,拖!
“唧唧……唧唧……”
紙鶴急得團團亂轉,大人的要求是帶殿下去學生會,沒說殿下要是沒空會怎麽辦啊!小小的腦袋難以理解這麽複雜的問題。
蔓延到眼前的花枝冒出一朵花蕾,然後盛開。秋雨伸手摘下,看它在手中融化成花汁然後融入手中……
“回去吧!我也要走了……”用左手拍拍紙鶴的腦袋,順便輸入點點靈力,秋雨飛身縱下雕像,朝出口飛去。
紙鶴停下團團亂轉,尖細的腦袋偏偏,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沒什麽變化。
‘植物社’爆發經濟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