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出租車,小菊執意要把我送回家,她說怕我又遇上什麽事。死活不肯去醫院又說自己完全沒事了,說完抬起下巴讓我看,血沒有再流因為沒有滲出手絹。我第一次碰上比我還擰的人。
到了家打開燈我才清楚小菊不止下巴,連手上都受傷了,血乎乎半邊臉,弄不清哪兒的血。
小菊也嚇了一跳,我趕快拿出藥棉用酒精把她的臉擦乾淨,好在臉上沒大傷就是鼻子和額頭擦破了皮但是下巴傷的有多重我還真不知道。
我摸著她那張本應完整無瑕的臉失聲痛哭如果小菊因為我的原因在臉上留下疤痕我一生都會無法原諒自己。
“桑桑姐姐沒事的!沒有那麽嚴重!只是破了皮一點事都沒有!”
聽她這麽說我哭的更厲害了。
“姐姐真的沒關系!”她忽閃著大眼睛安慰我。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此時唯一能說的話。
“那個時候不管是誰我都會去救的,更不要說是姐姐你了!”
我一把將小菊摟在懷裡,幸虧我們都平安無事,媽媽一定是你的在天之靈保佑了我們……
她起身要走我勸她住在這裡她說你也累懷了,不能打擾你了,應該好好休息。我要去送她,她又說我一個人回來她更不放心還是自己走好了,到家給我打電話,說完就跑地無影無蹤了。
她走後不久我收到了陳皮的電話。他很著急的樣子,問我是不是和倪琨在一起,我當然說沒有,他說壞了,合同要泡湯了,怎麽也找不到倪琨。完了匆匆撂了電話。
第二天所有的員工都知道倪總出車禍了,因為早報都登出來了。
我心神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探望他,畢竟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於是我在矛盾掙扎中惶惶不安的度過了幾天。我想把這件事告訴陳皮讓他幫我拿個主意,可是那個小子總是在我需要他的時候消失。後來聽說因為那次車禍損失了一個大客戶,總公司的大老板大發雷霆他們這幾天都快忙翻了。
星期二中午我收到了倪琨的電話,他約我晚上出去,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他,於是爽快的答應了。
“把那孩子也叫上!這一陣子總是抽不出時間,現在忙完了我請你們壓壓驚!”
我隻好告訴他小菊只是周末來北京。
倪琨沉默了一會兒:“那好,以後再請她吧。”
到了時間我走出家門,正碰上來找我的陳皮,我們雙方都一愣。
“這麽晚了你去哪兒?”他望著我。
我不說話撞開他繼續走,可是他把我攔住了。
“我和倪琨約好了!要一起去麽?”我是說真的。
“聶桑桑,你真可以!”陳皮氣的直哆嗦,說完轉身下摟了。
什麽嘛!我本來想解釋可是看見他這個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隨他的便!
今天我很聽話一切都跟著他的安排走,吃完飯又到一家高檔酒吧坐著閑聊。
“倪先生,真是抱歉,我沒有想到闖這麽大的禍,我……我……”我的眼圈紅了。
“啊!”倪琨愣了一下笑起來:“都說你不要介意了,我能幫上你是我的榮幸,如果那天我眼睜睜看著你們出事,我恐怕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了!”
可是我怎麽能不介意。
“我聽說,因為這次,你們損失了個大客戶……”我把頭埋下去不敢看他。
“哈,這種事你更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沒有簽合同什麽變故都會發生,再說只要不是真心實意想合作任何借口都是理由,所以並不見得是因為這次車禍!”他笑著安慰我,這讓我更無地自容。
“對了你報警了麽?”
“沒有,東西都找回來了,就沒報警……”我搖搖頭,報警有什麽用,把時間精力都搭進去也未必能抓住他們,就算抓住了如果是未成年人,我的東西又找回來了,也不能把他們送進監獄,又不指望他們替我收拾殘局,所以算了吧。
“我也不太喜歡和警察打交道……”他笑著喝口咖啡。
“這件事……我真的不用出面麽?”我小心問。
“不用不用,我早擺平了,你出面只會讓事情更複雜!我們就當它根本沒發生過!而且也不要和任何人提了。”他表現的泰然自若仿佛這件事真的不值一提,我也隻好不再提這件事。
“那孩子傷的不輕!”他話題一轉到了小菊身上。
“啊!”我心裡一驚,我給她打過電話可是她始終關機。
他總是用“那孩子”稱呼小菊。
“不過應該沒什麽大事!”他安慰我。
“那孩子和程浩住在一起?”他問我。
程浩?我快速思索,對了就是那個假人。
還沒等我回答他又接著說:“別看那孩子單純得有點傻,其實聰明透頂,應該沒事吧!”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
“而且她也不是程浩喜歡的類型!”
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倪琨在杞人憂天。
“她可能在那裡當保姆吧!”我這一條還算有點說服力。
我們坐了一會倪琨把我送回了家。
“對了,倪先生,這是您的卡!”我從包裡掏出他上回借給我的卡遞給他。
他看看沒接,我把它放在車前的儲物盒裡算是還給他。
我走進黑洞洞的摟道一個人影嚇的我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