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穿著深蘭色水洗布的牛仔褲,出現在三樓十六號雅座的門口時,我驚訝的發現,裡面坐著的不止陳皮一人,還有一個戴金邊眼鏡,看起來有二十七八,長地很斯文的年輕男子。
他們看見我進來,很客氣的站起身。
我淡淡一笑,心裡緊張起來不知道陳皮究竟會怎樣介紹我。
“這是貓子,我的鐵哥們。”我松了口氣,還好,陳皮沒有胡說八道
每回陪陳皮去相親,我滿意的,我會說我是他的表妹;不滿意的,陳皮就說我是他的女朋友。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陳皮在外人面前說我是他的鐵哥們。我的眼睛蒙上一層薄霧,心裡不知道是悲是喜。
“我叫倪琨,有幸能夠見到你。貓子小姐。”金邊眼鏡溫文爾雅地說道。說完,伸手拉開靠窗的椅子。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長真的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雙男人的手。
“我真名不叫貓子,別聽他瞎說,我叫聶桑桑。”我也很大方的說
我們坐下來一邊吃一邊聊一些有關天氣,書籍,美食等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就在我們聊天時,陳皮找了個借口溜出去了。我知道他一定會溜出去的……
吃完飯,倪琨要去送我,我有腿為什麽要讓人送?我當然不同意。
北京初秋的風很大,我被風吹地眼淚流了一腮也不知道……
我起床時已經很晚了,不想去上班,我向店長請假,她竟然很痛快地答應了我。
陳皮又來電話了,他說往店裡打電話知道我沒去,問問我怎麽了。
我說沒事隻是今天不想去。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我可不可以陪他去逛街。我問,是你,還是你們?他說:“是我。”我想了想說:“好吧。”
我們在華聯門口見了面,我說對不起,我實在不想逛藍島。他盯著我,皺皺眉說沒有關系,隻是不知道我怎麽突然間變地那麽客氣了。
我望著他,看來他又加班熬夜了,眼圈發黑。我沒說話,低頭進了商場。說是陪他逛,我們卻徑直進了女裝部。
陳皮一邊翻著掛在展示間的時裝,一邊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氣問我:“你覺得倪琨怎麽樣?”
“比你強。”我也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回答他。
其實我想說最起碼倪琨看起來還很精神,不象你長了一雙熊貓眼。但不知怎麽我沒說出來。
陳皮歎了口氣,此時他的手中已經抱了一堆衣服了。
“你去試試。”他把衣服遞給我。
我撇撇嘴:“這麽貴,試了也買不起,除非你掏錢。”我帶著戲弄的口氣說。
“我就是這麽打算的。”陳皮笑笑
導購小姐一邊幫我試衣服,一邊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我竟然沒有反駁,真是的都不像我了。
“小姐那麽漂亮,穿什麽都好看。”導購小姐這句話不知是衝我說,還是對陳皮說。
我把剛試完的衣服輕輕放在衣架上,很坦然的說:“太貴了,我都不想買。”
陳皮一把奪過衣服說:“你不要老穿白T恤,也換換別的。”
我笑笑:“隻要穿地乾淨就好了。我不在乎這些。你不會覺得陪你出來給你丟臉了吧?”
“我不覺得。”陳皮頓了一下,好象又猶豫了一下,才一字一句的說:“可是倪琨在乎,他是一個品位要求很高的人。我不希望你在他的面前太過寒酸。”
“啪!”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響亮的耳光便煽在了他的臉上。所有人都愣在那裡,本來喧鬧的商場此刻鴉雀無聲。仿佛那一聲帶有魔力,連時間也封凍住了。
真的,我真沒想打他。我的動作比我的思維快了許多。
我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呆了,傻傻地看著五個鮮紅的掌印漸漸從陳皮那略泛古銅色的皮膚中顯現出來。
我“嘿嘿”的乾笑了兩聲,可是這絲毫不能緩解我此刻的尷尬。“你終於把我推銷出去了,我會讓你如願已嘗的!”
一種又鹹又苦的滋味湧上心頭,湧上眼底。我幾乎是用吼著說完這句話的。
從陳皮的眼睛裡我可以看到我此刻的樣子,完全歇斯底裡,真是不能理喻。什麽形象,修養全泡湯了。
我把那一大堆衣服“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件套裝,多少件時裝”一股腦全塞進陳皮懷裡:“我都要!”
他竟然還在呆呆地望著我。
“付帳!”我大聲吼起來。
陳皮那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恐怕讓我傷了個通通透透,今天過的莫名其妙,一切的一切恍如做夢。不知道他為什麽對我說出那種話來,也不明白自己那一巴掌有何含義。隻是那一堆衣服確實是真實存在的,一定花了陳皮很多錢。
陳皮一個電話也沒給我打,不打就不打,讓他去死吧!我乾脆拔了電話線,蒙上被子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