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過了多久,襲娘再次睜開眼睛,外面的陽光已照到了她的床邊,她慢慢地坐起來,頭又一陣眩暈,她堅持用手扶著牆往門的房向走去,她要去尋找太子。
剛走到門口,剛才那位小夥子端著菜盤往她的方向走來,見她已出來急忙說:“姑娘你還病著,怎麽出來了?”
“小兄弟,謝謝你的照顧,我還有事要辦,後會有期。”襲娘微笑著說完便往樓下走去。
“哎,姑娘,吃點東西再走也不遲嘛!”小夥子急忙走到襲娘身後,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心裡很不舍。
襲娘回頭,又衝他一笑,“真的謝謝你,日後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告辭了。”
小夥子搔搔腦袋,一臉失落地說:“那姑娘路上多加小心呀!”
襲娘走出客棧,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棟房子,然後轉身離開了,她沒有方向也沒有目標,只是一直往前走。
她披著黑色直發,穿著那身粉色蓬蓬裙走在熱鬧的街市上,加上她的摸樣脫俗,百姓們把她當成了異類,有的認為是天仙下凡,有的認為是妖精,反正周圍一片議論紛紛,襲娘面對旁人的指指點點毫不在乎。
走了很久已經離開了,穿過一片樹林,前方是一條小河,她感覺很渴就小心翼翼地走到河邊,用一片樹葉折疊起來喝水,接著又洗洗臉,最後用袖子擦乾臉上的水珠又開始行走,她很迷茫,不知道太子在哪裡,要怎麽才能找到他。
走過小河,又穿過一片大森林,最後來到一片空曠的草地上,眼前一片綠色,來到這裡使襲娘觸景生情,她又想起了與太子在北海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確實有過幸福感,如果沒有彥卿,現在她一定是太子妃了罷?
襲娘搖搖頭,怎麽突然想當太子妃了,可笑。她的腳板已經開始硬生生的疼了,大概已經起泡了罷,可是還要走多久呢,能去哪呢?一股委屈的淚流淌出來,她哭著自言道:“殿下,你在哪,你在哪啊!”
“哈哈,從哪裡冒出個小仙女,兄弟們,這裡有個小仙女啊!”一個手拿兵器的士兵樂呵呵地跑了過來,二話不說一把扯住襲娘,“小仙女,你可是從天上來的啊!”
“你放開,你是什麽人?”
士兵不搭理她,臉向著旁邊又大叫:“你們到是來啊,這小仙女長得可美了!”
這時又上來幾個士兵,看到襲娘大笑起來,“嘿,這大山林中,哪來的姑娘,莫非真是小仙女不成?”
“走,把她帶到軍營送給我們的將軍,將軍肯定高興。”
“好啊,這個主意不錯,快把她捆起來。”話音剛落,幾個士兵找了一根粗繩把襲娘捆得緊緊的。
“放開我,大壞蛋,快放開……”襲娘掙扎著,突然其中一個士兵在她背後用力一敲,她立即昏了過去。
“奶奶的,看你還叫,哼,走了。”
幾個士兵剛走到軍帳裡就大叫,“將軍,我們給您送來了一個小仙女。”然後把襲娘放到地上等待大將軍的發落。
俊逸不悅地說:“讓你們去打獵,帶個女人來做什麽,我們有重任在身,此時哪是玩樂的時候?”
“將軍,請怒罪,小的只是看見這姑娘長得美就把她帶來了。”另一個士兵把襲娘的黑發撫開,又說:“將軍請看。”
俊逸一眼看去,只見是襲娘,急切地走到他們身邊,搖搖襲娘的身子叫她的名字,但不見襲娘有反應,又問道:“她怎麽了?”
士兵們搔搔腦袋,“她又叫又喊的,把她打暈了。”
“你們,下次不準做這樣的事了,退下罷。”俊逸把襲娘抱到他的床上,看著襲娘安詳的臉,輕輕地說:“快醒來罷,告訴我你是不是襲娘啊!”
天黑之後,襲娘終於醒了,她剛睜開眼就見到殿下坐在床邊正在看著她。
“襲娘,你醒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的襲娘?”太子的眼裡顯出一絲期待。
襲娘微笑著撫摸太子的臉,“你是殿下嗎,是嗎?”
太子搖搖頭,捉緊了襲娘的手道:“我不是殿下,但我是俊逸。”
襲娘一頭撲在太子的懷裡,大聲哭著說,“我不知道要怎麽尋找你,九幽皇不要我又把我送回來與你相見了,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不好?”
“襲娘,你可知道當你落下懸崖的那一刻,我的心也碎了,我真想一頭扎進那個深淵,可你……”太子還想說下去,卻被襲娘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唇,“不要再說了,你聽了我的話是對的,如今我們不是又在一起了嗎?”
太子不再說什麽,緊緊地把襲娘摟在懷裡,他強忍住了淚水,他也多麽渴望再也不要與心愛的她分開了,可是,他不再是那個無所事事的太子了,如今的他是北海國的將軍,他要得到天下,他要完成自己的大業,當他成了堰盛國的一國之君,那時他再要她,他要她成為她的皇后。
“你在想什麽?”襲娘仰起小臉看他,那副天真的模樣又將顯現出來。
太子輕撫襲娘的發絲,微笑道:“我在想與你在一起的日子。”
“那些過去的事就不要想了,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你要看我,不準想我。”襲娘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只有殿下才能給她快樂與幸福的感覺,而彥卿只是因為她還愛著子歌,所以才固執的要選擇他,而這次她又回到了都市,又面對了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她與子歌的心結已解開,所以她才明白,其實她是愛著殿下的。
當襲娘醒來時,天剛蒙蒙亮,襲娘住的軍帳裡除了自己空無一人,周圍異常冷清,襲娘猛地坐起,這時看到旁邊的桌上有一封信,信上放著太子隨身帶的玉佩,旁邊還有一個包袱。襲娘趕緊打開信來看:
我未來的皇后:
請不要恨我,不是不願帶你走,只是我身受重任, 要去打下屬於我的一片江山,你放心,當我勝利之後一定會回來娶你,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皇后,這塊玉佩請你回宮交給我母后,母后在后宮處境險惡,還請你照顧她,包袱裡已為你準備好路上的必備品。不要來找我,我們的船已經起航了,保重!
看完信,襲娘的身子顫抖,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通通地湧上了頭部,眼淚不聽使喚的直往下掉,她不明白,為什麽男人都以為,只要能給心愛的女人地位錢財,就以為她們會幸福,其實一個單純的女人,她並不希望有這些,她只希望與心愛的人能永遠在一起,然後有個小窩、生兒育女,這就是她要的幸福,可為什麽他不懂,還去打什麽江山,戰爭是多麽的殘酷啊,這一離別不知還能不能見面了,襲娘想到這,心裡立即恐慌起來,不行,她要去阻擋,她要把他找回來,於是她趕緊走出軍帳,小跑著往碼頭去了……
好不容易跑到了碼頭,只見幾輛大船已經遊到了河中央,她用腰間的手絹向船的方向揮了揮,可距離太遠了,沒有誰看見她的手絹,她的心又開始刺痛了,一行淚水順著她的臉龐滑下,她難過地哭嚎道:“他怎麽可以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我,他怎麽能丟下我,他怎麽可以……”
無論她有多麽難過,無論臉上的淚來得多麽凶猛,他走了,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