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帝國的太空救護支援船緩緩靠近了在太空中漂浮著的女妖式星際戰鬥機。W
“獨立號,這裡是救護支援船4425號,我已經靠近了雷鳥11號,呃看起來戰機的外表沒什麽太多損壞。”救援船的飛行員看了一眼座艙,一個飛行員正在座艙內欣喜若狂地在向他大打手勢,這位飛行員立刻高興地回報道,“看起來人也沒事,還挺精神的。”
“呃,明白了,4425,立刻開始進行救援,把我們可敬的客人平安帶回來吧,獨立號,完畢。”
“是,獨立號,現在立即開始救援任務,請等待”
一副機械手臂從太空救護支援船的的船頭兩側緩緩伸出,飛行員操縱著他的小船小心翼翼地靠近瑞森的女妖式戰鬥機。這種救護支援船是一種小型多用途的工作船隻,裝有強有力(但緩慢)的引擎,船隻牽引、貨櫃運送、殘骸回收、設備安裝、清除隕石、人員救護等等工作都是它們的拿手活,是名副其實的太空多面手。
當兩支機械手臂成功地抓住女妖式戰鬥機的機翼時,瑞森分明感到了機身一陣輕微的抖動,4425號救護支援船帶著女妖式戰機,在強力引擎地推動下,緩緩向著獨立號太空母艦飛去。
太好了,瑞森舒服地在座艙內伸展了一下身子,一切都是那麽美好:兩枚量子魚雷由於抵達的時間差,最終都被獨立號上的近距防禦武器系統在最後關頭擊毀了,雖然爆炸波可能會對獨立號的姿態有一點點影響,但獨立號總算是逃過一劫。而就在自己為戰機癱瘓、通訊失靈而感到頭疼的時候,救護支援船又及時趕到了,看它的方向,還是獨立號上的救護支援船,沒想到自己那麽快就能大家相見了。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太空母艦,瑞森的內心既緊張又激動,到時見到大夥時該說什麽些什麽呢?他們應該想不到坐在這架女妖戰機上的人是自己吧,他們會不會很驚訝?
救護支援船離獨立號越來越近,在海尼森恆星的光芒的映照下,瑞森用肉眼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了它的慘狀,艦體左舷機庫前半部處有兩個大開口,相距頗近,這應該是威力巨大的量子魚雷乾的好事,燃燒和爆炸從外部已經看不到了,但仍有滾滾黑煙從洞口中不斷冒出,瑞森不用太明白獨立號受了多大損害,光看那兩個黑漆漆的大洞,就連外行都知道情況一度有多危險,瑞森覺得這艘船沒有從那裡斷成兩截,實在已經是夠幸運的了。
4425號救護支援船帶著瑞森的女妖式戰機繞了獨立號半圈,慢慢地降落到了獨立號太空母艦還完好無損的右舷機庫。還沒降落,瑞森的雙眼就在四處亂轉了,他在尋找,尋找一些他認識的,熟悉的面孔,尋找一些一直深藏他在大腦中的記憶。
但讓他失望的是,這裡居然沒有一張他熟悉的面孔,他看來看去,雖然人們臉上表情種種,有期望的、有感激的、也有好奇的,但這些神情下的面孔,沒有一張是他認識的。3華夏網網友上傳
等他爬下舷梯,一回頭,一個中年男子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他是中校,瑞森立刻肅立敬禮。
“銀河帝第11艦隊巡洋艦哥侖布號,瑞森.尼高爾少尉向您致敬,長官。”
“稍息,少尉,歡迎登上獨立號,我是獨立號飛行隊長(CAG)曼海姆中校。乾得好,少尉,今天沒有你的英勇表現,也許我已經不能站在這裡接受你的敬禮了。”中校讚賞地誇獎道。
“您客氣了,長官,沒能截住那些無畏式,是我們的責任。”
中校搖了搖頭,“你們做得相當不錯了,至少獨立號現在還能在太空中漂著,不過,少尉,獨立號的現狀已經無法允許她再繼續戰鬥下去了,我們馬上就要脫離戰場,這艘船也該大修一次了。”
“什麽?長官?那我呢?還有我的女妖式戰機呢?”瑞森愕然,連忙問道。
“少尉,我建議你跟我們一起撤離戰場,我已經和你們的隊長克拉克上尉通過話,你覺得怎樣?”
“這個,謝謝長官您的好意,但我還是希望能回到哥侖布號。能否請您讓人幫我緊急修理一下我的戰機?如果無法修理,我希望長官您能安排一艘小艇送我回哥侖布號。”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了。”中校點點頭,大聲叫道,“中士。”
“是,長官。”一位正在瑞森的女妖式戰機下方仔細檢查的矮胖帝中士連忙跑了過來。
“這位尼高爾少尉的女妖式戰機損傷情況如何?能不能修複?要多長時間?”
“長官,我初步檢查了一下,沒有太大問題,只需更換戰機的穩定器和兩個引擎的壓力閥,它就可以重新飛行了。”
“需要多少時間?”瑞森急忙問道,聽到戰機沒什麽大問題,這讓他相當地開心。
“至少要一個小時的時間,長官。”那個中士看了瑞森一眼。
“OK,中士,讓你的人抓緊點,這是優先任務。少尉,休息一下,如果想吃點東西,餐廳在第四甲板T24艙室。”
“是,長官。”中士敬禮後立刻召集人手在女妖式戰機上忙開了。
“呃,長官”瑞森現在可沒心情吃什麽東西,一個小時雖然少點,但見見面也夠了。
“什麽事,少尉?”
“您知道1142機修營的萊頓少校和亞歷克斯上尉他們現在在哪嗎?還有862女妖式戰鬥機聯隊的雷明頓少校和文森斯上尉,我能不能見見他們。”瑞森想了下,還是小心地提出了要求。
“萊頓?雷明頓?亞歷克斯和文森斯?你是怎麽知道他們的?”中校詫異地看了瑞森一眼後,隨即反應過來了,“等等,我知道了,他們全都是卡多佐空間站出來的。瑞森.尼高爾,瑞森.尼高爾,怪不得這個名字這麽熟呢,原來就是你啊。”中校喃喃地道。
“長官,您知道我?”瑞森有些興奮地問中校。
“聽文森斯提到過,只不過剛才沒想到而已。”中校坦承,他的臉色很不自然地暗了一下。
“那長官,我希望回哥侖布之前能和幾位長官見一面,請您允許。”
“瑞森.尼高爾,我很遺憾地告訴你。”中校瞥了瑞森一眼,緩緩地說著,“雷明頓四個月前已經調離獨立號到勝利號太空母艦上擔任飛行隊長,文森斯在上個月對敵作戰中被擊落,不是死了就是被俘,目前已被列為失蹤人員。”
“什麽?”瑞森呆住了。
“至於萊頓和亞歷克斯,你如果早來一天就可能和他們見面了。”中校繼續說道,眼中隱約已經帶著些許的黯淡和悲哀,“獨立號的損傷你也看到了,那裡原來是二號機庫,B連的作業場所就在那裡,不巧的是,被魚雷打中時萊頓正好也在那裡,和亞歷克斯上尉一起。”
“不,不可能。”瑞森的飛行頭盔咣啷一聲就掉到了地上,整個人已經完全傻了,就呆呆地站在那裡,連中校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都不知道,他不是個傻瓜,中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瑞森很想哭,很想大哭一場,雖說男兒有淚不輕流,但是他感到自己的眼窩裡,一串串淚水在不受控制地滾動,他覺得自己的心好象失去了什麽,揪心地難受。一直以來,一直以來自己都在設想和大夥重新見面時的各種可能,可是,等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他卻忽然發現,已經沒有人可以見了。
他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地自個兒離開了機庫,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到哪裡,但他的腳步暴露了他潛意識中想去的地方,他正在前往獨立號的左舷機庫,他的朋友們曾經呆過的地方。
隨著他越來越接近那個令他感傷之地,走道也開始變得擁擠了起來,不斷有滿身是血或者已經被燒得不成人樣的傷兵被抬著從他身邊經過,這些全都是重傷員。而輕傷的,他們頭上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的,就乾脆直接在走道內或坐或躺,醫療室早已人滿為患,一些懂得一些醫術的士兵已經臨時客串為醫生,在這些輕傷者中間四處忙碌著,艙壁上、甲板上,都處都是粘糊的血跡,有的已經幹了變黑,有些還在流淌,傷兵們的呻吟聲、痛苦聲及哀求聲充斥了整個走道,令人窒息的空氣中有一股難以壓抑的沉重感,瑞森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這如同地獄一般的慘象,海尼森附近那個空間墳場,那麽多被擊沉或重創的艦船,每艘上是不是也都如同這般場景一樣?甚至更慘?他開始有些漸漸明白了“海尼森絞肉機”這個名字是怎麽得來的了。
“長官,停下,從這裡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艙室已經全部被封鎖起來了。”一個被煙火薰得滿臉黑的艦員擋住了瑞森的去路,瑞森覺得這個聲音,竟然有點熟。
“中士,中士,長官,是我啊,”瑞森激動得抓住了那名艦員手臂,“我是瑞森,瑞森.尼高爾啊。”
“瑞瑞森?”傑克.拉塞爾中士似乎不敢置信,他舉起了手中的照明燈,白晃晃的光線直接刺到了瑞森的臉上,但他一點也不著惱,他只是定定地看著中士,他在期待著。
“真,真的是你,沒錯,瑞森,就是你。”兩位前同僚激動地擁在了一起。
“讓我看看,小夥子,”中士把瑞森好好打量了一番,感歎道,“不錯,你沒有辜負大夥的期望,你是我們的驕傲,瞧瞧,已經是帝少尉了,我現在該叫你長官了。對了,你怎麽會到這裡來的?”
“我現在配署第11艦隊哥侖布號巡洋艦上,這次任務正好巧了,我們中隊奉命掩護第四艦隊,剛才在外面作戰時我的女妖式戰機正好受了一些損傷,就這麽到了獨立號上了。”
“原來如此,剛才在外面擊毀了一枚量子魚雷的,就是你吧,你救了大家。”
“是,長官。”雖說瑞森現在軍銜已經比中士要高,但他卻不覺得長官二字有什麽不妥,相反,他喜歡這個稱呼。
“您知道B連其他人在哪嗎?亞歷克斯連長呢?”瑞森懷著一絲期望問道,中士那句話你救了大家讓他抱著一絲期望,他希望曼海姆中校記錯了,他希望亞歷克斯連長運氣好,他希望中士會給他一些驚喜。
“不在了。”中士慘然地回答,一點也無視他的期望眼神,一句話又重新把瑞森的希望擊得粉碎,“全都不在了,所有的人,那枚該死的魚雷,除了我,我他媽的當時正好不在機庫。”
“所有的人?”瑞森隻覺得眼前一陣模糊,他晃了幾下,懷著最後一點期望,“也許他們僥幸能逃過一劫呢,會不會有人受了重傷現在在醫療室內接受治療?”
“不,”中士搖了搖頭,有些哽咽地回答,“被魚雷打中後,為了防止大火燒著燃料管線引起艦體大爆炸,他們第一時間就把這整段艙室都封鎖起來了,並打開了隔離艙緊急排氣口滅火,即使他們能僥幸從魚雷的爆炸中幸存下來,沒有穿上太空服的他們也不可能在嚴酷的太空環境中幸存, 沒人,沒人能活下來。”
瑞森默然了,戰爭的殘酷性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原來的想象,戰爭決不是兒戲,這是他今天學到的東西。
“這裡是雷鳥11號,所有系統一切正常,獨立號,雷鳥11號請求起飛。”
“雷鳥11號,你可以起飛了。小夥子,謝謝你的幫助,哥侖布號正在等著你的返航,一路平安。”
“謝謝,長官。”
瑞森啟動了女妖的引擎,他的眼睛看向了控制台,傑克.拉塞爾中士正肅立在那兒向他敬禮,身體挺得筆直,瑞森心中感到一陣暖意,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向中士敬禮告別。下次再見面,不知是什麽時候的事了,也許,說不定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也說不定了。戰爭的事,誰知道呢。
“雷鳥11號,瑞森.尼高爾,現在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