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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蒼詛咒的天才》第22章 靈魂裂解
為了讓瀕臨崩潰的秋雅得到接近龍镔的機會從而解脫相思的苦痛,靜兒痛苦的去為龍镔做下一個決定,她單純的期冀龍镔可以正常的去處理情感中的兩難,可以清醒的面對詭秘難解的詛咒,她將自己暫時定位作為龍镔的心靈之友,她並沒有錯,因為她是根據她所處的環境所對環境的理解認識來做,這種行為需要勇氣,雖然這種勇氣不一定理智。

 秋雅隨後很欣喜的就到總部辦公室來上班了。然而說人類情感中有一種對情感對象加諸於自己身上的不良刺激存在古怪的報復因素,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龍镔分裂的意識更是有這種成分。他索性就將靜兒的交代貫徹到底,他指示辦公室給秋雅安排的工作很簡單,甚至最符合秋雅的要求,每天就是幫助秘書林洋處理上傳下達外聯。只要龍镔在總部她就可以經常看到龍镔,她給龍镔端茶倒水,給龍镔準備飲食,龍镔也對她很平和的關照,甚至秋雅可以在龍镔沒有來客到訪的時候安靜的坐在旁邊看著他,而每每這個時候龍镔也總是很寬容很理解的對她笑笑,和她說上幾句話。

 秋雅的心境迅速開朗起來,身子也胖了起來,在這個可以和龍镔經常見面的願望滿足之後她又好想龍镔可以現在就對她提出來結婚,但是靜兒再三告誡她目前還不到時候,絕對不能說出這件讓龍镔為難的事;她更好想龍镔可以象靜兒那樣夜夜把她抱在懷裡,但是她不敢對龍镔做這些暗示,因為她感到龍镔還沒有恢復正常,還是偶爾有發呆出神的症狀,而且自從她來了以後她就感覺薛冰瑩和那個焦思溦對龍镔也不再象以前那樣友好那樣服從,據靜兒說焦思溦肯定對龍镔有據為己有的圖謀,那個薛冰瑩更加是對龍镔沒有了一句好話,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秋雅還感覺出來集團裡所有女孩子都對自己充滿敵意。也真是的,集團總部越來越出現陰盛陽衰的跡象,或許真是因為董事局有四位美麗的女副主席緣故,又或許是如石偉所說龍镔是個武林獨步天下第一的大色狼想把集團建立成為他的三宮六院王國,還或許是如靜兒所說龍镔對天性就具有挑戰他權力的野心的男性過於戒備,總之一句話就是集團總部包括下屬企業女性擔任經理主管的比例越來越高,這可不是好現象,看那些人對龍镔的神態,自己可得十萬分警惕才行。不過她為龍镔在那些各具特色風韻的女下屬面前的表現很是感到自豪,龍镔從來就是把她們當成服從的下屬,絕對沒有把她們當成是具有誘惑殺傷力的溫柔器具。

 **********

 其實為什麽出現這種情形是一個只有高層才知道的秘密。為了這當初在集團企業總裁會議上還發生了一次辯論。

 最先就是段平春,這個石偉的鐵杆哥們在那次會議上開玩笑的說不知不覺集團裡的美女越來越多,現在已經名聲在外了。李修柏也順勢就問為什麽集團會在人事上對女性如此傾斜。薛冰瑩當即回駁道李修柏是不是想說女性優柔寡斷缺乏決斷力是做主管經理的大忌,女性心胸狹窄好記恨妒忌是做管理的大忌,錢毓慧也跟上就質問道是不是認為女性感情脆弱經不起大風大浪一遇特殊事故就會驚惶失措,出於這三大忌諱就不能任命女性作為集團主管?

 對這,其實是焦思溦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為了一個一箭雙雕的理由而向龍镔反覆建議並也成功說服了他的,龍镔聯想自己的經歷也結合對諸多資料的研究,接受了她的這個建議,並也對錢毓慧薛冰瑩商量過了。於是龍镔就對他們說道一來女性比男性敏感而且警覺性高對集團的微小變化可以起到防微杜漸的作用,二來女性臉皮薄自尊心強責任感強自然謹小慎微唯恐被別人指責瞧不起,三來雖然普通女性在獨當一面執掌經營管理大權的能力相對弱些,但是優秀女性絕對不會亞於男性,而且她們能更細致更投入更專注地貫徹集團高層的意志,便於高層進行管理。

 當時龍镔在說完這些話後故意把話停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慢條斯理的拿出一根煙點上火,在把段平春他們的胃口吊足之後才用陰謀的語氣的說道最關鍵的就是女性遠比男性忠誠度要高,容易對集團產生歸屬感,能很好的珍惜自己的工作機會,對薪水和待遇的條件不會過於苛刻,不會象男性那樣追逐環境的不斷改變、追求改變地位和收入不斷提升,更不會象男人那麽有野心那麽容易挑起內部爭鬥結成勢力團體,可以使集團保持和擁有自己穩定和忠誠的人力資源資本,可以相應的節約集團為了挽留優秀人才而支出的投入。

 龍镔對在錢老那時集團發生的內部分裂非常忌諱,他認定男人天性就是爭權奪勢拉幫結派,野心就是他們之所以這樣的禍根,從古往今來的政治到他所了解到的直接經驗事實和間接書本知識,都證明一點:男性太容易對現狀產生不滿足感,喜歡不斷的挑戰不斷的刺激,太容易為了自己的**和目的而背叛當前的工作環境,獵頭公司的人才狩獵事實證明男人是不可能輕易被老總的小恩小惠所感動的,他們都是**和膽大妄為的動物,最禁不起更好條件更好發展空間的誘惑。將來的利衡最需要的就是穩定最需要的就是忠誠,這件事情一定要在自己死前形成規模形成定式的理念。

 其實龍镔還對段平春隱瞞了一點,那就是女性作為經理主管非常有利於集團的業務拓展,在社交和談判中,女性天生就對男性具備心理上的優勢。

 李修柏很奇怪為什麽龍镔沒有結婚卻能對女性了解這麽透徹,龍镔笑著回答說這是分析人分析事分析管理這和結婚沒有任何關系,他接著解釋說女性天性對錢財謹慎只要家庭結構正常私生活沒有問題就不會在財務上出紕漏。

 就這樣,自打這成為高層秘而不宣的決定後,集團的美麗女性和智慧女性越來越多,隨著集團的壯大,竟然成為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大批腰纏萬貫卻有感利衡是個美女窩一定要去見識一下的狂蜂浪蝶以及那些對龍镔善於高瞻遠矚經營眼光獨到的神秘才華有心存疑惑的商界人士自然慕名而來。

 雖然利衡的發展越來越順利越來越穩定,能站在深刻層面上透析複雜的人性人心的龍镔卻未能清楚認識到自己是什麽。

 只要靜下心來想想就會意識到,這個世界這個我們周圍的環境是不容懷疑地變化著的,就連我們身邊的人們他們的思想心態行為言語都是無時不刻不在改變著的,自然我們也就充滿了變化,這種變化必定會影響到決定著我們一切言行舉止思維的靈魂。當龍镔周圍的一切不斷變化著的時候,他並沒有深深意識到在詛咒下在那種變化下他的靈魂已經裂解開來,裂解的靈魂令他在牽涉到人類情感以及**的處理上變得無比滑稽。

 *************

 焦思溦和路易絲發現靜兒總是把那把小刀放在她隨身的提包裡,於是路易絲將寶盒秘密帶到辦公室並抓住支開靜兒時機從而成功的把寶盒打開,取出了龍家傳承了六十四代的族譜。族譜的圖影資料立即就被傳送到了古德裡他們以做進一步研究分析。

 千年的歷史記載是用龍家歷代祖先血淚寫就的,這不會是虛無的杜撰,古德裡他們雖然是世界知名的心理學專家,對這樣的歷史事實也很是疑惑,已經不能用純粹偶然的概率或者嚴格的科學推理來對此事做個說明。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

 2005年5月,龍镔20歲生日前一個月,美國紐約時間晚上八點半,正當龍镔和焦思溦他們在美國召開集團高級經理人會議磋商集團在美國股市上市的問題的時候,那個負責主理在老家山城督導公路建設、協助政府處理水庫移民安置、組織鄉民加入高科農業開發合作組織等事務的負責人高智勇突然對龍镔打來緊急電話報稱龍家祖墳被人在一夜之間盜掘三具墳墓,有兩具屍骨散落四周,報案的就是清早起來勞作的大風村村民,案發時間就是當夜十二點到早上五點。

 已經連續侃侃而談了幾個小時還絲毫不覺疲倦猶自表情平和目光自信的龍镔驟然臉色變得鐵灰,繼而又由鐵灰變得慘白,再由慘白變得血紅,騰地站起來雙手撐著桌面,全身發抖,死死的咬著牙,鼻息輕重無律,眼神變得猙獰陰狠卻又空洞無比,盯著前方,嘴唇喃喃的蠕動著,發出咻咻的燥烈的難以分辨的聲音:誰?誰!挖我的祖墳?挖我的祖墳!!

 龍镔整個身軀似乎就要爆炸一般,他痛苦之極有如受到重創的野獸那樣慘嚎一聲,淒厲憤怒,臉部肌肉完全扭曲,抬起雙手用盡全身力氣對準桌面砸去,手機被砸得飛到對面的牆上,他又抓起眼前的資料文件撕成粉碎,止不住的悲哀淚水向下奔流!

 過於強迫自己的龍镔在驚聞這個消息之下失去了克制的能力,他龍镔竟然用雙手拳頭死力的捶打自己的大腦,繼而在他們的眾目睽睽之下衝到牆壁前將自己的腦袋全力向牆上撞擊——咚!咚!咚!

 劇猛的撞擊令他栽倒在地,鮮血流滿他的臉,所有人被龍镔恐怖的舉止嚇得大驚失色,他們根本不知發生什麽事情使集團的靈魂領袖如此傷害自己,看到龍镔恐怖的自殘行為他們能做的就是立刻阻止他,穩定他的情緒,並盡快把他送往醫院救治,搞清楚事情的起由。

 龍镔在恍恍忽忽的精神狀態下如是想到:仇人,一定是仇人,只有仇人才不讓我的祖先在地下安生,只有仇人才敢在山城挖我的祖墳!焦思溦?鄭學?廖業?常成?胡子德的父親胡副書記?······

 **************

 龍镔昏迷過去了,打聽清楚了事情起因的高層人士立刻要求康定莊火速乘坐直升飛機趕往山城,要求山城警力立即將現場和縣城所有進出路口全面封鎖,對所有有可能的嫌疑人士堵住盤查。龍镔特殊的身份和特殊的影響立刻產生了效應,市公安局也派遣了專案人員趕赴現場。

 清醒之後的龍镔包扎著頭部,任憑兩個腦科專家對他如何勸說他的腦部有輕微腦震蕩、腦部胼胝體出現異常而且還存在未消散的淤血陰影必須立即手術住院治療,他都充耳不聞,反而要求醫院一定要保守他的病情秘密,並對圍在一旁的集團人員申明誰敢對他人對外界泄漏當天的事情那麽一切後果自負。

 天亮之後龍镔中止手頭所有事務坐上飛回國內的航班,對此事同樣覺得納悶的焦思溦猜測龍镔一定會懷疑到她,便也堅持要和龍镔一起回去,她反覆向龍镔解釋這件事情絕不是她所為,她決不會作出這樣卑鄙下流天理不容的事情。

 一到香港立刻就有集團的直升飛機來接他們,這直升飛機是在焦思溦的說服下買的,一共有三架,有了直升飛機的確對出行便捷了很多。從香港到山城坐直升飛機只需兩三個小時,趕到山城之後龍镔聽取了山城公安局專案組的匯報。

 警察根據現場殘留痕跡分析認為這是一起惡性的盜墓案件,現場腳印被聞訊圍觀的村民不同程度的破壞,但估計案犯有四人以上,而且挖掘動作很小心,否則也不可能在沒有驚動大風村村民的情況下僅用不多於五個小時的時間就將三具墳墓盜開,從散落的屍骨來看,盜墓賊就是為了攫取陪葬的珠寶,因為龍家的墓群是有年代的古墓群,裡面無疑是有古董的。現場留下了幾個煙頭,是白沙煙牌子,煙頭上殘留有指紋牙印和唇印,估計就是盜墓賊留下來的。現在警方正在以天雷鄉為中心重點排查周邊幾個鄉鎮的可疑人士,並將山城的一些有過盜墓罪行的人鎖定。

 龍镔無視所有前來向他表示慰問的鄉民,徑直來到山坡墳地,圍觀的村民被警察隔離開來,龍镔跪在祖先的墳墓前,分辨著被盜掘的墳墓墓碑,他辨認出了一個是明代萬歷年間的祖奶奶,一個是清康熙年間的祖爺爺,另外一個是墳塋早已塌陷墓碑也只剩下一點點殘余的不知年代的祖爺爺或者祖奶奶。

 散落的屍骨早已不是白色,而是焦黑枯暗,有一些衣物的殘片零亂的置於其間,那頭顱上的頭髮並沒有腐爛風化,反而可以清楚的看出它昔日的長度。龍镔沒有任何表情,跪趴在地上將屍骨一一拾起放進已經腐爛不堪的棺木之中,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有一塊小小的玉石還在棺木裡,而且還有十多個銅錢分布在泥土之中,甚至還腐朽的木頭縫隙中發現有一個看樣子像是金器的亮晶晶的東西。

 難道真是意圖發財的盜墓賊?山城誰不知道我的勢力,誰不知道那些當官的那些警察在我眼裡就像狗一樣,誰敢誰會冒著被查辦的危險去做這樣的事情?誰不知道我會竭盡全力去追查到底?

 焦思溦是第一個懷疑的重要嫌犯,但是看她現在就站在自己身旁為眼前情景悲傷落淚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故意演戲給自己看,龍镔開始了冷靜的分析:

 “一直以來焦思溦都是在全心全意為集團為自己做事,拉來了這麽巨額的資金充實投資公司的實力,她和自己有明確的協議,自己也在按照她的協議要求去做,況且她還對自己有那種隱約的男女情愫,似乎做這樣的事情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而且如果她要指示別人來報復自己何不直接挖自己父母的墳墓?挖齊爺爺的墳墓?這樣的話自己會更加悲痛,她也會更加解恨,而且她何不直接安置炸藥把所有的墳墓全部炸掉,將所有先祖屍骨暴殄天野?”

 “第二個懷疑的就是鄭學,可是鄭學還在獄中,聽說還要到2006年5月才能出獄,他一無人手二無資金,沒有可能。”

 “第三就是常成和廖業,據靜兒轉告石偉從同學處得到的消息說常成和廖業早在去年就鬧了矛盾,常成的叔叔把廖業趕走了,廖業現在就在北京工作,聽說找了一個有點錢的女朋友。常成生活花天酒地女友絡繹不絕,他的家族集團企業發展也不錯,因為和自己樹敵只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他沒理由將不會去報復他的自己重新變成危險的敵人,沒理由。”

 “胡副書記?他一個卑鄙無恥的膽小鬼,倚勢凌弱的敗類,靠吹牛拍馬拉幫結派登上山城的政治舞台,聽說幾年前為了當副縣長他不惜以每張選票六百元的價格去私底下對那些人大代表行賄,為了當這個副書記他又全力巴結市領導,就連省裡的一個小處長都被他當作是父母祖宗一樣的膜拜,聽說現在他正全力以赴向縣長進軍。自從知道自己在商界在國內政界有一定的能量和關系之後,知道自己只要稍稍施加點影響他就沒法圓那個縣長大爺的夢甚至有可能抓住他的小辮子撤掉他的副書記,因此就主動向自己做過幾次賠禮道歉,為他曾經傷害自己而悔恨不已,他這種人把政治地位和政治前途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照推理他也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情。”

 “吳喜中?狗仗人勢、貪婪的雜碎,自從被一心想出氣的村民和識時務的天雷鄉領導罷掉他村支書職務之後就一直在縣城和周邊鄉鎮遊手好閑坑蒙拐騙,整天都和那些二流子混在一起,有道是饑寒起盜心,沒錢他就會去偷搶騙,現在市場古董行情看漲,越來越多人喜歡收藏購買文物,那他們在金錢的驅使下冒險盜墓也就不稀奇了。”

 ······

 龍镔拿來鋤頭和耙子,不準任何人來插手,他一個人就在眾人的喧鬧的圍觀下將被盜墓賊挖出的土全部蓋回去,並一下一下夯實,最後再用手掌抓起泥土填補著縫隙。

 很多村民特別是那些看著龍镔長大的婦女們見此情形禁不住哭泣起來,不停的咒罵那些盜墓賊是殺千刀砍腦殼的,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也帶著哭腔衝著龍镔叫喊道:“镔伢子,這是哪個絕子絕孫的混帳王八蛋乾的事啊?······你是我們大風村我們天雷鄉我們山城出來的最有出息的人啊!······他這不是成心要破壞你龍家的風水龍脈嗎?······他怎麽就這麽沒有一點良心啊······你給我們做了多少好事······他這不是成心和我們大風村的人過不去·····我要是曉得是哪個王八蛋龜孫子乾的······我一鋤頭就挖死他······幫你出氣!”

 絕子絕孫?是的,您老人家說對了,我們龍家就要絕子絕孫了!風水龍脈?我們這還是風水龍脈嗎?龍镔搖了搖頭,然後親手給每一個墳墓上香,燒紙錢。

 他一直這樣坐在先祖的墳墓前不飲不食直到深夜,又從深夜到第二天黎明,他冰冷的野性讓所有人都不敢來勸解他,焦思溦也和其他員工一樣在山上陪了他一夜。

 當天放亮的時候,龍镔起身走到焦思溦面前,對焦思溦說了一句“我相信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之後就下山了。

 到了上午八點半的時候,公安局長親自打來電話說,在汽車站抓獲了吳喜中和一個叫做二狗仔的年輕人,從他們的口袋裡發現有墓葬物品玉手鐲和金器,現在正在緊急審訊。

 龍镔立刻就乘坐停在天雷鄉中學操坪上的直升飛機趕往山城公安局,龍镔漠視公安局的條例規定,直接闖到預審室裡見到了戴著手銬的吳喜中,沒有人敢攔他,他站在吳喜中面前,指著放在警察桌前的證物說道:“這東西你從哪裡弄來的?”

 吳喜中看著龍镔畏畏縮縮的答道:“我前天在路上撿的。”龍镔繼續說道:“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或許是龍镔寒氣逼人的語聲嚇的,吳喜中發抖的答道:“是······古董······是死人戴的東西······昨天我拿給那個搞古董生意的章老五看······他告訴我說······這是古董是剛剛出土的死人戴的東西······他出五千塊買我的······我沒賣······二狗仔說他有朋友在長沙認識做古董生意的有錢人······肯定出價高些······我就和他準備拿到長沙去賣······我沒騙你真是撿的······”

 龍镔格格笑了一句:“撿的?路上撿到金元寶?撿的好,撿的好。”說罷轉身就出去了。

 四個小時之後吳喜中衣服上的泥土化驗結果出來了,證實和墳墓上的泥土成分一致,煙頭上的指紋也證實其中有一個煙頭就是吳喜中留下的,文物專家對那些墓葬文物得出的年代結論正好和被盜掘的先祖安息的年代一致,而且墓葬文物上就隻留有吳喜中、章老五、二狗仔還有另外兩個聲稱看過摸過這個東西的已經找到下落的人的指紋。

 龍镔看著鑒定結果,冷酷的說了一句“該死!”。這句話決定了吳喜中和二狗仔還有那個章老五的命運,章老五還算幸運,那個晚上他一直在和別人搓麻將到凌晨四點,有人給他做死證,而吳喜中和二狗仔卻是在一間房子裡睡覺,而且在他們所租住的房子裡發現了和墳山成分一致的泥土,雖然他們極力辯解自己絕對沒有去盜墓,但是鐵證如山,他們又沒有證明自己不在現場的值得法官相信的人證,他們被拘押進了看守所,兩個月後判入獄四年,進監獄不到兩個月就先後神秘死去。胡副書記也在不久之後就被省市反貪部門聯合查辦,他的縣長美夢破碎了,在他的同黨辛苦的活動下,他享受了撤銷黨內外職務的處分。

 龍镔在一年多前就放棄了對古董寶盒的追查,但是這件事情又讓他將寶盒和盜墓兩件事情聯系起來,他認為這二者之間一定是有密切聯系的。蒙遠黎大山也有這種想法,但是吳喜中不論如何都不承認,後來在警察的默許下秘密動用了測慌儀和催眠術,得出的結論卻發現吳喜中沒有說謊,龍镔不置可否,他相信這個寶盒遲早會浮出水面。這是後話。

 ***************

 大風村的村民很是內疚,感到沒有盡到照料好龍镔祖墳墳山的責任,自發的開始組織神漢巫婆道士準備給這些受到打擾的亡靈做三天三夜水陸道場。

 龍镔拒絕了,他不相信道場對死去的先人有什麽含義,他雖然不能讓地底下的先祖象靜兒爺爺一樣將一切軀殼重新還給世界自然,但是他決不能再讓任何人來騷擾自己的先祖。他已經立志終結詛咒讓自己這個千年艱難傳承的家族絕後,這已經是對不起先祖違背先祖的遺願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堅固的水泥石頭將這片土地徹底嚴嚴實實的封閉起來,這樣就算將來自己死後無能為力照管祖墳也可以確保先祖永遠安息。

 他親自畫出施工圖樣,計劃圍繞這片區域打下四米深一米寬的壕溝,用條石水泥砂漿倒鑄,然後再用晶瑩雪白的漢白玉築起一米半高的圍牆,然後再到墳墓表面倒上一米厚的混泥土砂石,再到上面鋪上漢白玉,並在周圍用小手臂粗的鐵杆做成密密的圍欄以防止他人在墳墓上爬越嬉玩,褻瀆先祖。

 龍镔本還想把所有先祖的名字刻在上面的,但是他想了又想覺得反正將來沒後代來祭奠了這樣的刻字已經沒有半點意義,於是他就用毛筆寫下一副銀鉤鐵劃的對聯,上聯是:但歸地府;下聯是:且安泉台,中間就是一個字“奠”,落款:不孝镔兒泣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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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山城返回長安之後沒幾天,秋雅就向龍镔匯報一個消息說廖業在十天前就死了,這是一個同學打電話石偉說的,據說死得很離奇。秋雅看著龍镔的神態以為龍镔很想知道其中的細節,她也想借口讓石偉來向龍镔詳細述說細節這個機會來讓他們兩個和好,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對沉默不語的龍镔說道:“龍镔,我讓石偉來親自和你說說,好不好?”

 雖然居然竟然龍镔在他石偉結婚的那天去了新加坡,但是至少整個利衡集團的高級員工都很給面子,只要知道這件事情的都來參加了自己的婚宴,還送了厚厚的紅包,他石偉看在紅包的份上是不會計較那個死腦筋老六的。在得知龍镔祖墳被挖消息後的石偉一直渴盼和龍镔傾述,他覺得一個人被挖祖墳是最痛苦的事情,既然龍镔痛苦那麽他這個鐵杆兄弟就有這個責任來安慰他,這樣才能證明兄弟間光輝的情意。石偉在接到秋雅的電話通知之後就洋洋得意出現在了總部,和每一個遇見的員工打著招呼,然後以一副很真誠的面孔站到了龍镔的面前。

 他一見龍镔腦袋上被巧妙細心包扎的傷口,立刻就斷定這一定是龍镔傷心發瘋之下自己折磨自己撞的牆,他好想笑龍镔傻卻又不敢笑,最後使勁抽著煙加以掩蓋,並努力用平和的腔調對龍镔說道:“那個伍明見是北京的,這你知道,他昨天下午打電話給我,說廖業和他女朋友還有另外一男一女四個人在十天前開車子去河南遊玩,結果在鄉村公路邊翻車了,車子翻進水塘裡,一個四腳朝天,你說這也真邪乎,那水塘據說只能剛好把車子淹滅,那四個車輪子都還露出水面,可四個人就這樣淹死了,一個也沒有救出來,哈哈,這個壞種壞事作絕了,死了活該。”

 龍镔沒有說話,卻掏出煙抽了起來,石偉眼尖,發現龍镔不抽白沙煙牌子了,嘻嘻笑著問道:“龍主席,怎麽你的煙改成萬寶路了?你平時不是隻抽白沙煙嗎?要不要到我這裡來一根?”說罷石偉準備把煙遞給龍镔。

 石偉不知道龍镔自從聽到盜墓現場留下的煙頭是白沙牌子以後就再也沒有抽過白沙煙,他換成了嗆味更重的萬寶路,見到石偉遞煙過來,龍镔擺擺手,淡淡的說道:“我不抽那煙了。”

 石偉裝作不知道龍镔的冷淡,就哈哈笑道:“老······龍主席,萬寶路好哇,以後我也不抽白沙了,向你學習抽萬寶路,呵呵。”

 龍镔看看坐在自己身邊的秋雅,今天要不是為了不讓秋雅難過他是不會見石偉的,他現在就希望石偉趕快知趣的離去。石偉是必須得抓好這個機會去和龍镔重歸於好的,畢竟他當時指責龍镔的話極大的損傷了龍镔在下屬員工前的面子,他有些諂媚的對龍镔說道:“哈哈,真想知道當時那個烏龜王八蛋尿液在車子裡是怎麽掙扎的,媽的,不知道他是被水淹死的還是悶死的,也不知道他在臨死前是不是對他的卑鄙行為有所悔恨,在斷氣前那個尿液腦子裡會想些什麽!哈哈!”

 龍镔摸摸自己額頭的傷口,站起來在辦公室裡橐橐來回踱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刻板僵硬,就像是沒有生命的石塊,他在石偉和秋雅的注視下踱了良久,才一字一句的說道:“人死債了,死者為大,何必說這些傷害死者的話?廖業死了就死了,你何必高興?你是不是覺得死亡很好玩?”

 石偉被龍镔語氣中地獄般的冰寒嚇了一跳,他感到龍镔身上突然散射出墳墓的氣息,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暗想到:他不會是在熊山被他先祖的陰魂鬼上身了吧?怎麽他看上去這麽恐怖?這個念頭是不應該有的,他趕緊在心裡連說“呸呸呸!大吉大利!孤魂野鬼趕快走開!”,臉上卻不自然起來,口吻也有些訕訕不安的解釋道:“龍······主席,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嘿嘿,我是一時說快了,嘿嘿,廖業雖然對不起我們,但是想來想去,我和他畢竟還是同學,以前還是一個寢室的,說起來也還結拜過,嘿嘿,說快了,說快了,嘿嘿。”他對著秋雅吐了一下舌頭。

 龍镔沒有接石偉的話頭,卻把林洋叫了進來吩咐她馬上去把靜兒叫來,靜兒進來就用很恭敬的下屬的口氣對龍镔說道:“龍主席,您找我?”

 龍镔瞥了靜兒一眼,靜兒穿著工作製服,還是那樣很美很靜,他用手朝沙發上一指,道:“你坐下來,我和你們說幾句話。”

 靜兒看到石偉那副尷尬的樣子,又看到龍镔今天居然可以如此平心靜氣和他們在一起居然還要談話,她就意識到這決非好事,她定下心神,默念爺爺傳給她的符咒秘語,然後再凝神屏氣向龍镔看去,驟然龍镔給她一個非常強烈的感覺:離魂!

 龍镔旁若無人的講了起來:“今天我向你們說的話,不會再說第二遍,我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我要壯大集團,我要將集團的錢用到最有意義的地方,我還要對鄉親們報恩,所以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任何無關企業發展的事情。······石偉,杜慈再有一段時間就要生孩子了,你就多在你承包的超市上多下點功夫,多照顧好她,不要再象花腳貓一樣到處亂串······蘇靜兒,我聽康部長說,錢老生前要你給他寫本自傳的,從今天起你就不要再作焦副主席的秘書了,全心全意把自傳寫好,集團雜志你也暫時不要去管······黃秋雅,你也不要一天到晚呆在我的辦公室,把你的時間花費在對辦公室業務的熟悉上,這樣你才對得起你的薪水才不會被其他同事說閑話······”

 石偉看到龍镔說話時的那副**樣,這時才意識到廖業死去的消息對於此刻的龍镔來說非但不是解恨的好消息反而會是導致龍镔更進一步認定自己的詛咒會對敵人反噬對朋友傷害,他萬分後悔自己的嚴重失誤。他們三個人本來很想借這次機會詢問龍镔額頭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也很想對龍镔說他們知道他的內心苦楚,他們都很想告訴龍镔他們不怕死不怕詛咒,只要求能和他在一起去經歷人生的風風雨雨,但是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不敢開口,生恐自己的開口會更加刺激龍镔,他們隻得黯然離去,由得龍镔一個人在房間裡猛烈的抽煙。

 *****************

 龍镔派人給廖業父母送去兩萬塊錢,他吩咐那人不得向廖業父母告知自己的姓名,只能說就是廖業的一個同學。

 石偉威逼利誘使盡終於從段平春嘴裡掏出龍镔在美國發生的真相也得知了龍镔的病情,於是靜兒他們夥同海濤經過協商做出決定,堅決再也不能刺激龍镔,一切保持原樣,等著所有事情都平息了再找時機開解龍镔,他們一定要用生命的代價去陪伴這個萬分痛苦的朋友兄弟愛人,他們甚至還秘密的懇求龍镔的隨身保鏢黎大山一定要寸步不離的保護好龍镔,決不能讓他再受傷。

 靜兒遵照龍镔的指示為錢老撰寫著傳記,她盡量搜集資料,並在專人護送下到香港去采訪那些利衡的老員工,錢毓慧也很配合靜兒。秋雅在被靜兒勸說之後很聽話,除非龍镔找她,她決不無故騷擾龍镔。石偉也安分守己了,老老實實的經營那間他擔任承包總經理的超級市場,伺候著老婆大人和肚子裡的小石偉,當然,他偶爾還是要喝喝酒聊聊天帶著豹子去勾搭勾搭母狗的,龍镔要做光棍和尚那是他龍镔的私事,對於流氓大亨豹子來說泡妞就是它必須的,有道是再窮不能沒有肉骨頭,再苦也不能母狗作三陪。

 焦思溦在得知廖業死了之後也覺得有些蹊蹺,她是絕對不會去做殺人的勾當的,路易絲當時也只是嚇唬嚇唬廖業而已,她原本還擔心廖業會出於擔心自己對他的暗殺去狡猾的留下什麽不利於自己的話語,十多天之後沒發現龍镔有什麽動靜,路易絲也寬慰她說根據以前幾次對廖業的檢查試探都沒有發現廖業有這樣的行為,她才放下心來。可廖業作為一個得罪了龍镔並且傷害了龍镔的人如今也神秘的死了,聯想起龍镔的詛咒她也有些毛骨悚然,她覺得龍家的詛咒真是超出了現實的想象力,簡直就是童話故事中的魔咒,難道真有這樣的神秘事物存在?可如果不存在的話,那麽龍家千多年來的歷史記載又怎麽解釋?眼前的這個男孩身上發生的事情又怎麽解釋?

 古德裡適時的告訴她:根據對她送呈過來的龍镔毛發的基因對比研究表明,他的基因和正常人相比,在Y染色體的一個基因片段上有一個反常的基因序列,這是因為基因變異而被遺傳下來的,有研究顯示這就是短壽基因,這種基因產生的主要惡果就是基因主人最容易患上強迫性幻想症,這種強迫性幻想症在嚴重發作的時候會產生幻視幻聽,從而導致精神分裂,正好和龍镔在美國的表現相同。短壽基因的人的壽命都比正常人短,而治療這種病症延續生命存在時間的唯一辦法就是靜養休心。

 焦思溦覺得古德裡說得有理,龍镔工作太賣力了,自己又過分壓抑情感,這個傻男孩居然連送上門的秋雅都不吃,連那個靜兒都不沾惹,而且自己和他出外經歷了幾次超級豪華享受,他都成功的抵擋了誘惑,也沒有對自己下手,本來過分單調的克制**和過分辛勞的工作連一個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況他這樣一個有基因缺陷的人呢?

 焦思溦恨龍镔, 但是她現在這種恨越來越有些矛盾,龍镔那悲痛自殘的情形象烙鐵一樣在她心裡打下烙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陪著他在墳山上等一夜,那個夜色下悲痛哀楚煢煢孤淒的身影令她幾乎想忘記他對自己做下的殺父之仇。特別是那天黎明他對自己說了那句“我相信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之後,她被感動得淚水簌然滾落,她知道龍镔為了這句話想了一個晚上,就在這一刻她就發誓如果龍镔真的可以抵擋為期三年的**誘惑,那她一定要將那段仇恨煙消雲散,她也絕對不再去試圖誘騙龍镔把那些資產留給她了,她會向龍镔告知他的詛咒都是沒有科學根據的迷信,真正的原因就是基因缺陷。

 接下來的日子就又是繁忙而平靜了,龍镔還是那樣經營管理著集團,企業總裁們也是兢兢業業的乾著工作拿著薪水享受著福利,龍镔又兼並更多的有潛力的中小型企業,企業網點逐漸遍布世界七大洲,集團對資源的協調整合也日臻完美,集團的發展越來越按照最初的構想進行,在美國的成功上市為它募集了五億美金,利衡投資基金也以驕人的業績成長為普遍被人關注的優秀基金。

 龍镔也還是那樣按照焦思溦的安排見識了幾次奢華之極的宴會,見識了什麽才叫揮金如土,但他吃就吃,玩就玩,一點都沒有入迷上癮的跡象,路易絲有些泄氣的評價龍镔不是人是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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