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攢了半個多月的雨,終於下來了,春天的雨,卻有著異樣的冰涼。煙雨籠罩下的京城,猶如一幅濃濃的水墨畫。
出京了近四個月的太子終於回來了。儀仗隊進了皇城,福壽匆匆的跑過來,說:“皇上口諭,太子回京,去正陽宮問安。”
在正陽宮停下,太監們掀起軟簾,太子穿著黑衣披風,從頭到腳蓋著,薩布烏伸手扶他下來。
走進大殿,太后左邊坐著皇帝,薩布烏看到了太后右邊的綏王,還有下手皇后身邊的綏王妃。她們的對面,是兩個錦袍玉帶的男子,薩布烏沒有細看。綏王怎麽在這,薩布烏想,宮女上前來,脫去太子身上的披風。
一襲藍袍的太子,讓皇帝,太后,皇后三人大吃一驚,四個月不見的太子,臉上少了臨行前的陰柔妖媚,圓潤的臉變的棱角分明,眉眼間不見了原來的狂傲乖戾之氣,變得冷峻而淡漠。
“你”四個月前的事情仿佛還在眼前,皇上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怎麽瘦成這個樣子?”
“是呀,差一點沒認出來。太子,你還好吧。”太后關心地問
“我很好。”太子低低的聲聲說,低下頭。
“敬衍”皇后看著,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不能在這說。
“還不快見過皇叔。”皇帝說。
太子看一眼薩布烏,薩布烏看一眼綏王。
太子上前跪地一拜:“皇叔。”
“起來,快起來,當今的太子,怎麽能給我跪下。”綏王爺慌忙從座位上下來,扶起他。
太后說“應該的,當年你們沒出京城時,太子最喜歡和你玩了。二十年沒見,應該大禮參拜。”
“寒泊,寒汲,來,這是你們的堂兄敬衍。”綏王招呼兒子。
寒泊和寒汲走過來。“參見太子殿下。”
薩布烏看著寒泊和寒汲二人,目光落在了寒泊的身上,綏王長子蕭寒泊,他早就聽說過,他天資聰穎,五歲便已熟背四書五經,七歲就已賦詩做畫,再看他超凡脫俗的氣質,果然是名不虛傳。
太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看一眼薩布烏。
皇后說“皇上,一路周車勞頓,太子很勞累,讓太傅先帶太子回東宮休息吧。”
“這也好。反正皇弟以後在京長住,有的是時間相聚。薩布烏,帶太子回東宮休息吧,你晚些到泰安殿來。”
“是”他告退,帶太子下去。
“皇兄,太子不像你和我說的,看著沒什麽不一樣的啊?”綏王說
“呃,這是你沒和他長處呢,以後就知道了。”皇帝說,和皇后對視一眼。
入夜,泰安殿,皇帝和皇后將薩布烏招進殿中。
“說,到底怎麽回事,這太子怎麽瘦成這樣?”皇帝問。
“皇上”他跪在地上說“太子到古越國,國王以自己的血為藥引做蠱,哪想阿寶知道我們的用意,從中破壞。致使巫術失靈,以致太子隻記得皇帝皇后,其他什麽都不記得了,阿寶被國王當場所殺。”
“難道太子以後都這樣了?”皇后擔心地說。
“不會的,太子隻是一時失憶而已。慢慢的,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什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皇帝一驚。
“臣是指,憶記都找回來,唯獨鸞童的記憶沒有了。”薩布烏說
“世間還真是有如此靈異的巫術?”皇帝問。
“是的,陛下。”
“如果太后問起,就說在古越國患病所致,千萬不要提巫術,那是她最討厭的。”皇帝說。
“臣遵命。”
“隨朕去看看太子。”皇帝說。
東宮
太子走的這四個月,皇帝已命人重新裝飾一遍,以前的東西擺設全部扔掉了。連宮女太監都換了人。此時,太子正躺在榻上,看到皇帝皇后進來,他坐起來,表情仍是怔怔的。
“皇兒。”皇后快步走過來,心疼地看著他說“你怎麽樣啊?”
“母后,我沒事。”太子僵僵地說。
皇帝看著他,他的眼底,沒有了走前的銳利,卻似寒冰一樣的冰冷,似乎內心都被掏空一樣空靈無情。他長歎一口氣,這樣也好,也比那個斷袖的太子強多了。
“你在這陪陪他吧,朕去母后那一趟。”皇上說。
“臣妾不送皇上了。”。
“皇上,我送您出去”薩布烏說。
皇帝和薩布烏走去出,薩布烏轉身看一眼太子。
皇后抓起太子的手說:“去吃了不少苦吧,看你的手,你的臉,怎麽瘦成這樣了。”
“母后,我沒事”太子仍是僵硬地說,眼睛看著皇后,竟透著一種陌生,他的眼神,讓皇后感覺到心碎。
“敬衍啊,你知道嗎?你走這四個月,母后是提心吊膽,天天在你母親的像前上香,救她保佑你啊。”皇后的眼中含著淚火。太子的眉毛輕輕觸動。
良久,“母后,兒臣累了,想休息。”太子說
“那好,我不打擾你了,明早,我讓禦膳房給你做你愛吃的菜。”皇后放他躺下,給他蓋上被,然後向外走,不放心的回頭看看,直到關上宮門。
太子又坐起來, 看著宮門發呆。
不久,薩布烏從帷帳後面走出來。
“巫師!”太子馬上有了精神,站起來。
“你剛才表現的很好,雨。”薩布烏說
“原來,我的父親長的是那個樣子。”太子,應該說是叫雨的人。
“怎麽,剛才皇后的親情將你收買了嗎?別忘了,你舅舅交給你的使命。”薩布烏嚴肅地說。
雨說“我沒有忘記,我一定會完成的。”
“現在,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了,剛才在正陽殿看到的綏王爺的兩個兒子,他們是來和你搶奪江山的。所以,你要必須盡快適應這裡,知道嗎?”
“我知道了。”
“其他的,我會安排的。”薩布烏說“那個蕭寒泊,可是你最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