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傑沒再強迫初夏接受那鏈子,他想著這是自己為她買的,那就一定是她的,需要的只是時間吧。“怎麽了?初夏,你遇到了什麽難題麽?”
“我……”初夏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說。上次求他救以南那是在電話裡順口就說了,可這次自己是有準備而來,怎麽好象越是有準備就越無法說出口呢?
“怎麽?你和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你知道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為你做的,何況在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在這座城市裡我自認為還是沒有什麽可以難住我的。”安遠傑又點上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而後那煙霧就變換著嘴臉,在初夏的窘迫裡蔓延著……
“我想求你幫以南找份工作,他下崗了,已經有段時間了。他每天都很辛苦地找工作,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了,我們又不認識很多人,所以想求你……”初夏終於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完了她趕緊喝了一口水,真的覺得這窘迫讓自己的話很乾澀。
安遠傑的情緒一下就陰沉了,心說,我在這裡與你坐著,期望與你談談舊情,說說新愛,你倒好,原來見我就是為了給你的男人找工作的,你把我當什麽了?上次幫你不過是要你領我的情,為我見你創造一個借口,可這次他下崗了,他無用了,自己不就可以趁虛而入了,我再笨也不會為自己的情敵扶危解困啊!但他並沒這樣說,而是很豪爽地說,“我當什麽事呢?這就是小菜一碟。是他讓你來的麽?”
“不!不是的,他不知道我見了你了,我這是自己的主意。”
“那好辦,你就讓他到我的公司裡吧,我給他安排個好點的職務,可以輕松賺錢,也不需要多費力。”
“我……我……”
“怎麽了?”安遠傑問。
“我想你能不能把他安排到別的地方,我不想讓他知道是你幫了他,那樣他會……他會……”初夏不知道怎麽說了,她想說以南的自尊受不了那樣,可她覺得要明說真的很難,這有點“既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感覺。她把眼光看向安遠傑,希望他能理解自己話裡的意思。
安遠傑豈有不明白之理,他也是個男人,換了自己是陳以南,那也是萬萬不想接受安遠傑的幫助的。“好的,我明白的……”
安遠傑的話還沒有說完,旁邊就有人插了一句,“表哥,你明白什麽啊?”
兩個人都是一驚,轉頭一看,那個叫娜的女人正媚笑著站在了兩個人的面前。娜的眼光火辣辣地盯著初夏,初夏被她看得有點緊張,畢竟自己是個已婚的女子,跑到酒店裡來見一個自己初戀的情人,那是怎麽也說不過去的,盡管娜有可能不知道這些情節,但有句成語叫做賊心虛,這一個人的作為是對是錯,自己其實都是知道的,只不過有的時候被一種誘惑吸引,才惶惶然做賊的。
“我……我還有事情要先走了,你們聊吧。”初夏站了起來,她知道自己不應就這樣匆匆落逃的,但她實在受不了娜目光裡諷刺的意味,她覺得自己要是再在這裡呆上一分鍾,那就真的要休克了。
“你放心吧,你說的事情我知道怎麽做的。等我的消息吧。”安遠傑狠狠地瞅了娜一眼,心裡的煩躁立刻就顯現在臉上,你怎麽來這裡了?你來這裡幹什麽?
但對於他的質問,娜象是沒看見一樣,依然看著初夏,還說,“怎麽?這位表嫂現在就走啊,再做會兒啊,我可不是來攪局的,這樣走了,表哥該多難受啊!”
“你不說話能死人啊!”安遠傑看著慌慌地離去的初夏的身影,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大表哥,這佳人紅顏被我嚇跑了,怎麽,你看看,我長得是很恐怖麽?我自己覺得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啊。”說著,娜就拿出了自己的小鏡子,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
“你來乾嗎?你乾嗎來找我?”安遠傑真有點窩火了。
“我乾嗎不找你?你是我的男人啊。”娜又媚笑著,那臉上塗抹的脂粉象是此刻在她的笑裡絲落斷裂一樣,用心聽聽,會聽到那脂粉在悄然地墜落,粒粒如毒蝴蝶般,在飛舞裡飄灑著一種說不出有多邪惡的香氣。
“我什麽時候是你的男人了?你覺得我的耐性是超長的,是麽?”
“那你想做誰的男人?剛才那女人的麽?你不要忘記了她是有男人的。而且她的男人不是你給命定的麽?”娜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就沒離開過安遠傑的臉。
“你!你怎麽知道的?”安遠傑大驚,這娜在遇到自己之前,那可是從沒來過這座城市的,她是怎麽知道的?
“你忘了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是怎麽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看你與前女友卿卿我我的, 而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懷孕了!”
“什麽?你說什麽?”安遠傑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與這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那都是有措施的,怎麽就可能呢?
“你已經聽清了我說的話,不是麽?”娜嘴角揚著依然嫵媚的笑。
“這不可能,我不信,不是一直都有措施麽?你不要開玩笑了!”
“我知道有措施啊,所以我把那措施都給采取了另外的一種措施了,比方說用針在底部扎個小洞洞啊,比方說我並沒有吃什麽關於措施的藥啊,再比方……”娜的手伸過來,很是輕柔地撫摩著安遠傑的頭。
“夠了!你這個瘋女人!你到底想乾嗎?”安遠傑把頭猛地轉向一邊,在她的撫摩下,自己都感覺發冷了,很陰森的冷氣直衝腦門。
“我不想乾嗎?我就想給你個驚喜,為我愛的男人生個孩子。”娜說這話的時候收斂了那玩笑的神色,變得有點一本正經了。
她的鄭重顯示她一點也沒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