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皇帝下詔任命新科狀元楊眉為戶部巡官,官拜正六品;榜眼嶽顏,探花歷神同為戶部主事,官拜從六品。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們卻是被別人放火燒。
第二天一上任就被戶部尚書,一個糟老頭子拖過去罵了一頓。話說這其它五部都被新帝換了血,頭頭都是年輕的官員,怎麽到了戶部就不一樣了呢?
“因為老頭子是六部尚書中唯一支持新帝上位的!”一邊的歷申偷偷答道。
我哦了一聲,耷拉著腦袋繼續接受老頭子口水的洗禮。
六部尚書中僅有一人支持,為什麽?因為他的出身嗎?不過最後贏的人還不是他麽。命裡注定的皇位,想甩也甩不了。
我眯著眼,眼皮粘到一起。
“喲,李尚書忙哪?”
我睜大雙眼,抬頭看到門口晃進一個搖著扇子的修長身影。
“余尚書?怎麽有空來戶部?”李尚書眯縫著一雙老花眼,搖頭晃腦地站起來。
“今年的前三甲全給了戶部,我們禮部可是羨慕得緊哪!”余文軒齜著一口雪白的牙,文雅的臉上卻掛了個不羈的笑容。
老李咳了兩聲,不忘數落我們幾句:“會做兩首詩了不起是吧?不給我辦兩件實事老夫照樣給你們降職!”
我們連聲稱是。
“余大人這裡請。”老李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余文軒搖著扇子扇啊扇的,好像天很熱似的,他說:“李尚書客氣了,我想來借狀元郎一用,可方便哪?”
老李說:“有何不可?有多少借多少。”這死老頭,窮大方。
余文軒朝我勾勾手指,我眼望一臉茫然的歷申和嶽顏,莫名其妙地跟著走出去。
“狀元郎家在哪裡住啊?”
“錦塞城。”
“哦?好地方哪。”好什麽好,鳥不生蛋。
“貴庚?”
“二十。”
“甚好甚好,雙十好年華啊……”說得好像自己很老一樣,我看他還沒我大。
“家裡可有兄弟姐妹啊?”
“下官是獨子。”
“哦……我道是狀元郎若有未出閣的姐妹,一定娶來當夫人。嘖嘖,可惜可惜……”我汗顏,這是個什麽人哪。
我不知道說什麽,隻好不說話。
“狀元郎知道自己長得很像一個人麽?”
我一愣,沒想到他這麽直白。我回答:“是。”
余文軒頓住腳步,我差點撞上他的背。他轉過來,鎖著眉看我。
我莫名地一陣心虛,隻好假裝看路邊的店鋪。
“像……如果真是她,不可能……”余文軒自言自語。
我皺起眉,有些不悅:“大人,世上人何止千萬,長相相似也並不奇怪。我就是我,若大人定要把我看成另一個人, 便沒什麽好說的了。”
余文軒眉目松開,露齒一笑:“是是是。”過了一會又說:“脾氣也像。”我氣極。
“大人若無要緊事,下官就先回去了。”
余文軒把扇子“啪”地一聲合上,轉身徑自往相反方向去了:“後會有期。”
真是怪人。
好幾天沒有進宮了,皇上那邊似乎沒有什麽動靜,難道我那天的無禮他就一點不在乎嗎?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果然是難以替代啊……
我怎麽會產生這種想法?
替代……為什麽要做替代品?
可是除了作為替代品,我還有什麽資本站在那個人身邊。
如果不是替代品,他連一眼也不會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