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坐上出租車後，周小賴才敢說，緊要的牙關，額頭的冷汗，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去哪家醫院?你以前都去哪家醫院?”左司塵早在抱著她的時候就發現了，她的手腳特別涼，知道她好強，所以當時並沒有說。

　“第四醫院。”她是那裡的老顧客了，很多醫生都認識她。

　“你不要睡著。”左司塵一邊搓著她冰涼的手，一邊說，好害怕她會睡著，因為可能睡著後就再也醒不來了，上次送她去醫院的時候，左司塵有問過醫生，醫生說她的病很嚴重，雖然平時很難看出來，但只要一發病，就很嚴重，最好不要讓患者在發病的時候睡著。

　周小賴努力的微笑，頭靠在他肩上，很需要休息……

　莫凌回到家，免不了被一頓罵。

　“怎麽我們家二小姐回來了，你到哪瘋去了！你知不知道家裡今天出了什麽亂子！”江優靜插著腰站在樓上吼道，整個別墅裡的傭人幾乎都聽到了。

　“媽，你收斂點吧！”莫凌用懇請的聲音說，剛才進門的時候，她已經聽管家說了那件事，原來她的媽媽竟然做了那樣缺德的事情，所以她並不怪小賴姐姐的報復，而且小賴姐姐也沒有做什麽，只是倒了一些泥巴在媽媽的身上，莫凌隻覺得內疚。

　“混帳東西！我白疼你了，這麽大的女兒怎麽胳膊肘老往拐，她給你下了什麽**藥了！”江優靜衝下來搖晃著莫凌的肩膀，要不是舍不得，她簡直想掐死她，她怎麽生了這麽一個女兒！

　“是我自己要跟著她，你滿意了嗎?”莫凌吸著鼻子坐到沙發上，“你叫人強奸小賴姐姐的媽媽，這樣的事情你都做的出！你還有人性嗎?我怎麽有這樣的媽媽，我為有這樣的媽媽而且感到羞恥！”莫琳說完，頭也不回的上樓去。

　留下快要氣爆的江優靜坐在沙發上沉思，她不過是想給周愛琳一些教訓，她不知道那些人會鬧的那麽過分……

　想起周小賴前幾個小時的那段話，她明顯有點害怕，周小賴說:“你以後給我收斂點，因為我這樣沒有分寸的丫頭，下一次不知道會對高貴的後媽你做出什麽，潑油漆、劃爛你的車輪胎、燒房子、叫一夥小混混每天去砸你的辦公室，這些我都可以做到，如果你要繼續玩下去，我奉陪到底！”周小賴將手中的蛋糕盤子一扔，死死的盯著她說！”

　每每想到這段話，江優靜都不禁打個寒顫，因為她知道，這次自己真的把周小賴惹火了，像她那樣的小混混樣，逼急了也許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老婆，回房吧！”莫爸爸下樓叫她去睡覺。

　“你也會討厭我吧！”江優靜站起身來，十分認真的問，連她自己的女兒都討厭她。

　莫爸爸搖搖頭，坦蕩蕩的說“我對不起愛琳，對不起小賴，但是從沒有討厭過你！也從來沒有後悔過跟你結婚。”

　“謝謝你老公！”江優靜聽他這麽說，覺得心裡好過多了。

　“如果我當初能在認識愛琳前，認識你就好了！”莫爸爸歎口氣，那麽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那麽也不會有傷心的周愛琳和可憐的周小賴，是命運的捉弄嗎?

　“你能站在我這邊，我很高興！”

　“你能停止你的報復嗎?”莫爸爸不希望再發生像今天這樣的事情。

　“你舍不得?”她用審問犯人的聲音問老公。

　“她到底是小賴的媽媽，與我有恩，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 小賴是我的女兒，你能對她好些嗎?”他的聲音像是懇求，一邊是他心愛的老婆，一邊是於他有恩的女人和女兒，夾在中間真的很難做人。

　“哼！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她們母女。”江優靜恨恨的甩開老公的手，獨自上樓去。

　留下一臉後悔的莫爸爸！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打了小賴以後，他又後悔了，其實每次打了她以後都會後悔，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他一共有三個女兒，而繼承了藝術天分的只有周小賴，他曾經在周小賴高中的時候擔任過她們學校畫展的特邀嘉賓，那次畫展中有她的一副素描作品，畫的是一個廁所，有那麽多東西可以畫，她偏偏選了一個廁所，表現出來的空間感極強，鏽跡斑斑的鐵管，浸染了顏色有著裂痕的瓷磚，散落在角落裡的洗頭水瓶子，窗台上的花盆裡長了一顆蔥。

　當這些東西湊在一起的時候，顯得那麽協調，有點頹廢又不缺乏生氣，這就是她的世界，即使把她扔進這樣的地方裡，她也一定會像那顆蔥一樣茁壯成長起來，比起孤獨而堅強的她，莫爸爸把更多的愛給了莫凌和莫微，因為她們更需要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