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蔥蘢,碧水清清,岸邊的桃花已開。如此怡人美景之地卻是日曜國最富盛名的“禁地”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起碼,對她籃雪歌而言是疑惑的,不過與她無關。她住在這“鬼谷絕地”也有近三年的時光,到如今她依舊完好如初,沒有遇到外人所傳的妖魔鬼怪。或許,外人所說的白鬼就是她所在屋子“竹屋”的主人吧。
離開月華國也有三年了,再回想過往已是雲淡風輕。淡淡一笑,現在的她已經新生了不是?一個人身處這綠水青山間倒也愜意得很。遠離紅塵是是非非,以山為伴以水為友,無聊時看看醫書,逗逗湖中充滿靈性的金鯉已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而,山裡山外,各是一番情景。籃雪歌怎會知?
三年,足夠紅塵物是人非,百態不複。
日曜國,皇子間爭權奪位,骨肉相殘,甚至牽連到已在外飄泊三年的沐容若。
人心的溝溝壑壑,即便那人無任何的威脅,以防萬一的心態還是迫使著那野心分子寧願多殺一千也不願意放過一個人。生在皇家就是這麽殘忍血腥。
他不願意參與其中卻不得不參與!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難道那一張龍位真的值得兄弟相殘嗎?如果他對龍位有所覬覦就不會離宮三年;如果他真有心登基為帝,哪裡容得下那些人活到現今?
最後一名殺手倒在了他的劍下,猩紅的鮮血在春日暖陽的照耀下蒸騰著一絲絲冷寒刺骨的血腥味。這是第幾次被追殺被突襲了?呵……明明很暖和的不是?看那春陽多麽溫暖,為什麽他卻感覺自己身處寒冬?不,不是身處寒冬,即便身處寒冬也不如他現在的冷!
不要逼他,好不好?他不想殺人,更不想手中劍沾染他親人的血!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你沒有後退的路了,隻有反擊你才有生存之地!是的。隻有反擊,他才能活下去!仁慈、心善,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將會讓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垂眸,劍上的血是這麽的刺眼,可也不再感覺寒冷了。該來的都來吧,他決定了,為了活下去,殺兄弑弟在所不惜!不要怪他,他也是被逼的!
“主子,已經全部解決了。”當夜瞳趕到沐容若身邊時,明顯的感覺到一陣冷感迅速包圍全身,再看看那背對著他,仰面貪婪呼吸陽光的沐容若,心底產生異樣的感覺。感覺眼前人變了,變化之大,大到他不得不仰視。
“好,被動的身份該換一換了。”清清淡淡的話語卻讓人聞之不寒而栗。
夜瞳身子一震,抬目望向沐容若。這回他敢肯定剛才並非錯覺。他的主子真的變了。
“夜瞳,夜宮隻是武林組織,是不參與政事的,這次委屈你了。”徹骨的冷徹底消退。沐容若這才轉身看向亦奴仆亦兄弟的夜瞳,“讓身為一宮之主的你違背曾經的諾言,真是對不住。”
“主子,夜宮所有人都是主子所救,主子叫我們死,夜宮所有兄弟們絕無二話。”
笑。本就俊美的容顏因著那足以媲美暖陽的燦爛而越發的俊美且帶著一股邪魅。“我們走吧,回宮。”依舊淡若春風的語氣,依舊聽得人心底發寒。
“是。”夜瞳起身望著那走在前方的決然背影,明白眼前人不再逃避了。
他欣慰主子的變化,隻有讓自己更強大才有生存機會。也擔憂如此決然的主子在冰封自己的同時遺失曾經的樂觀本性。那樣的他還會笑嗎?方才的笑是絕望、是苦澀的。再怎麽的讓人目眩神迷,他還是看到那抹笑的面具下的心在迅速的變硬變冷。
不禁然地搖頭嘲笑自己。在皇家談“樂觀”,是多麽可笑的幼稚!殺吧,哪一位千古帝王不是站在成千上萬的屍體上建立千古帝業的?隻要主子願意,就沒有他做不到的。
殺戮,正式開始。隻是沒想到竟然會來得那麽快!
十來名身穿黑衣,有著綠色眸子的殺手背著似血殘陽的余暉襲殺而至。
“瞳,看來那些人是非得要致我於死地才安心哪。”談笑間已風卷殘雲數十招,心卻悲涼得緊,“難道我這麽的該死嗎?”不是已經決定要面對要反擊的麽?為什麽還這麽軟弱地自問?
不了,這是最後一次!
這是你的命,記住,沐容若,這是你的命!
“主子,小心!”夜瞳抽劍替沐容若擋開背後襲擊,“主子,看來人招數應該是出自絕命宮。”
沐容若先是一震,隨即笑了起來。他還真是值錢,連退出江湖避世而居數十年的絕命宮都請出了江湖,他還真了不得。既然如此那他怎可讓那些人失望?
正坐在竹屋外悠然閱書的籃雪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怎麽回事?淡漠多年的心,因著這一寒顫而急躍。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不安,在心底一圈圈地蕩漾了開來。再看看那夕陽,紅得詭異,紅得刺目……
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她好難受?她的心在隱隱發痛。到底是怎麽了?三年來都沒什麽事,怎麽突然的會心痛得要死呢?淚,一滴一滴的沾濕手中藥書……
到底怎麽了?誰能告訴她?黑暗瞬間籠罩而下,遮掩住雙目。也好,起碼心不會痛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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