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滿腔的恨意在燃燒,原來她也有恨的,只是她埋藏得很深很深罷了。冤有頭,債有主,即便她不會被毒死,那一碗藥也代表了她已經死過一次了。
現在她要去哪裡?哦,對了,要報仇的,這個仇怎麽能不報?一個一個的來,慢慢來,不急。對的,不急——眼下最重要的該是恢復她這【長月公主】的身份了吧。既然要報仇那就應該練娘親的也一起報了才是。呵呵,真是巧合啊,陷害她們的母女的人竟然也同為母女,那麽,她還客氣什麽?新仇舊恨一起了吧!
長月,回來了!
月華國,禦書房,月皇還在批閱奏折。一杯散發著清香的茶水放在月皇觸手可及的桌邊,那清香聞之提神同時也頓住了月皇的身子。
這清香……好熟悉——雪族的雪果茶的香味!
月皇震驚,身子機械地轉向藍雪歌所在方向,眼裡是震驚是喜悅是難以置信,當看到藍雪歌時候,眼底也閃過一絲疑惑。
“你不是……”這不是日曜國的那個女神醫嗎?還是日國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呢。
“父皇,雪歌回來看你了。”藍雪歌低聲喃語。
“你——”月皇震驚得身子晃了兩下,好不容易的才穩住心神,“你、你是雪歌?”是的,雪果茶的配製可是雪族不傳之秘,只有聖女才知道。
“父皇,雪歌之前不與父皇相認,實因雪歌有難言之隱。請父皇原諒。”
“你真的是雪歌?”再一次確認。
“父皇,這世上除了雪歌,還有誰知道雪果茶的配製法?”
月皇終於相信自己不是眼花不是做夢,當下老淚溢出,也不顧自身身份地將藍雪歌摟進懷中,嗚咽著低泣了起來。
過了許久,月皇才控制好情緒,上下打量藍雪歌亦不解藍雪歌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月華國,而且還是皇宮禦書房——
不過藍雪歌不等他發問就將來意說出“父皇,雪歌回來時希望父皇將長月公主回宮的消息昭告天下,同時,也請父皇傳旨讓落霞回月華國省親。”
月皇是何等的睿智老辣,見藍雪歌面無表情,眼底森冷,心下已是明白了些許:“雪歌,落霞她是不是……”后宮的紛爭,他豈能不知?比起戰場上的明刀明槍,這后宮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可謂是更加激烈,更讓人驚悚。否則,他就不會為了保護自己最愛的女子,而忍痛將她送出宮了。比起朝暮相處,愛人的安全更重要。
“父皇,這是雪歌的事。”藍雪歌淡淡地打斷月皇未出口的話,低頭隨手翻閱著折子,繼續道,“有些事……不管與我,還是與娘親,事情都該有結果了。父皇,你是阻止不了我的,想要取一個人的性命,與我而言,輕而易舉。”至於為什麽要繞彎路去報仇,那在於她要以“長月公主”的身份主要是叫板沐容若——日國,將處於前有豺狼後有惡虎的境地——她正在閱看的正是密探傳來的星輝國與日曜國大戰一觸即發的密信。
月皇很清楚,他是無法改變這個女兒的決定的。他不忍看子女之間互相殘殺,可也不希望再次失去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女兒。
唉,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報應啊!
罷了,罷了!
次日,月皇下昭宣布長月公主回宮,震驚朝野,歡騰萬民。
——大臣們沒想到當日給冷月王爺解毒的女神醫竟然是失蹤十數年的長月公主。
——冷月震驚也欣喜不已。
——萬民歡騰, 只因公主的回歸免稅三年。
月華國這邊是舉國歡騰,日曜國的皇宮卻被陰雲慘霧圍繞。
沐容若陰沉著臉坐在飛煙宮,一旁的沐遐邇也同樣陰沉著臉坐在小白身上,另一邊站著夜瞳與上官洌。就在距離沐容若兩米開外跪著一地的宮女太監。
“夜瞳,去請慧妃。”賜藥?還親自來?他身為當事人怎麽不知道?
自從兩日前離開飛煙宮後,他先是因德妃病重,前往探望,雖然無愛但畢竟夫妻一場,再加上兩人的兒子的死,他對德妃心存愧疚,也就在那裡多待了兩個時辰。
隨後,上官洌急衝衝地前來告知星輝國正式起兵侵犯,也就沒閑余時間前往飛煙宮,與一眾大臣關在禦書房尚謀至今日午時才獲得片刻休息。如果不是遐邇突然硬闖禦書房質問他為什麽要賜藥娘親,他這個當事人恐怕還蒙在鼓裡!
他賜藥雪歌,何來的事?更讓他惱火的是到底是什麽人這麽膽大包天,竟然敢偽裝成他前往飛煙宮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