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靜的話讓她心中悵然。是啊,她不能躲避。上官洌的為人,她清楚。那個男人是個一旦認定了某件事就會堅守下去,用一種隻屬於他自己的方式去堅守。他說愛她,會繼續愛下去,她相信,不會產生絲毫的質疑。
上次,在護國寺外,她只是說明白了她的心意,而沒去在意上官洌是否就此改變心意,如果她當初在意了,可能就不會出現現下的狀況了——她早就選擇了離去,從此不會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唉,這一次,她真的應該與上官洌深談一次。為他,也為她。
她不知道沐靜來找她,其實在之前已經於上官洌有過一番對話。這些日子以來,她將整顆心都放在她在意的人身上,可以說是完全忽視了其他在意她的人。
她更沒想到,上官洌會將他對她的愛意直白地告訴沐靜,說出“即便她成為宮妃,注定一生都不屬於他,他依然會愛著她,為她付出他能付出的一切”這樣的話來。
她,何德何能?
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與他真的需要好好地談一談。她真的不願意背負上沉重的情感欠負。她的心太小,除了她的夫君與兒子,她的心不需要更多的人的入住,也裝不下更多的人,。
揮退身後的宮女太監,也不需通報,沐容若徑自走進飛煙宮,這是他自從數日前的冊封大典過後第二次踏進。
這幾日來,他在刻意逃避的不來這裡,即使他心中甚是想往。之前,他認為白飛煙與他的雪歌很相似,而的確,她們的確很像,可這樣的認知也只是停留在那一雙眼與那外形上。他與她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更近一步的接觸過。他承認自己是有點動心,可他也明白那一份動心是出自他對雪歌的思念。
可是自從冊封大典那晚開始,他迷惘了。
她與他的雪歌的相似豈止是那一雙眼與那外形?她親自侍候他沐浴、侍候他就寢、侍候他的膳食等等的一切,是的,這是為人妻子該做的,可他驚訝——她竟然將他了解得不一般的徹底!
知道他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就連他就寢時喜歡在枕邊放一瓶有助睡眠的香油是什麽類型的都一清二楚。不用他說就準備好了——這愛好是他與雪歌在一起後習慣的,回宮後也沒人知道!
他能不驚訝嗎?除了那一張臉,那個叫白飛煙的女子活脫脫的就是他的雪歌!
這幾日來,他一直在想,白飛煙與雪歌的關系,或許真的是他的雪歌,可是很快被他否定。如果他不了解明珠坡的地理位置,他可能會認為白飛煙就是他的雪歌,可他知道墜下明珠坡是不會有任何活命的機會的。
心情是煩躁的,不想去見到那個讓他心情煩躁的罪魁禍首,偏偏那一雙腳就是不由自主地朝那罪魁禍首居住的地方走去,等他醒悟過來時,人已經站在了飛煙宮的門口,而自己的面前匍匐著一片人。
算了,既然來了,進去看看又何妨?可是,他卻沒想到他不讓人通報的結果會是這麽的震撼他的心口——那個站在涼亭中的女子側對著他,眺望著那夕陽,那神態讓他彷佛看到了那個在明珠坡眺望夕陽的他的雪歌!
“雪歌——”不由自主地輕喚出聲,人也奔進了涼亭,將那正欣賞夕陽的人兒緊緊地摟抱在懷中。
藍雪歌微怔,雙眼炙熱,可還是輕喃出驚醒沐容若的兩字:“皇上。 ”明顯的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的身子一僵,嘴角苦澀的微揚。原以為他認出她了呢,看來又是一場夢。
很快的,沐容若調整好情緒,雖然有些不舍,還是松開了雙臂。
“皇上,您又在想遐邇的娘親了?”
沉默在涼亭內蔓延……
許久許久,直到不再看到夕陽,寂靜方才被打破。
“皇上,今晚在飛煙這裡用膳麽?”
雖然對眼前女子難得的主動感到些許的詫異,但他還是點頭:“朕經常聽聞遐邇說起你會一手好廚藝,不知今晚朕可有這個口福享受得到?”
“皇上想嘗試臣妾的手藝,臣妾自然不會讓皇上失望。”
不知道當今晚這一頓膳食會不會讓他認出她來?藍雪歌忍不住地想。
她真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