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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儀锝堡》第2章 伯爵回堡
幾天后,默雷森伯爵和貼身隨從格恩回到了聖儀锝堡,馬車停在門口,管家忙帶著下人跑出來迎接,歡迎主人回來。

 雷森邊走邊解下鬥篷。

 “快去準備洗澡水,還有野山紅茶,送到大浴澡間。”管家吩咐著。“準備一份牛排還有紅酒。”

 等到默雷森換好衣服重新下樓,坐到側廳窗前,一份牛排加紅酒適時被端上來了。

 鳴雪在房間裡,擺弄著首飾盒裡的發飾,自從發現它們後,她每天都要拿出來看好一會兒。恩?這個時候,應該是管家叫人送下午茶和點心的時候,今天怎麽都沒有動靜。鳴雪放好首飾盒,起身走出房間。

 “今天的人都上哪去了?連在門口等待差遣的女傭都不見了,平日都還要守兩個。管家大人?”鳴雪邊走邊叫,“樓梯好象在左邊,有沒有人?”

 雷森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嘴裡,聽到從樓上傳來的聲音,抬起頭,站在一旁的管家忙開口,“哦,老仆還來不及向主人稟告,夫人回來了。”

 雷森嗆了一口。站在旁邊的格恩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誰?”

 “管家大人。”這時的陸鳴雪正走下樓梯。

 格恩定在那裡。

 “夫人,這邊,主人回來了。”管家走到鳴雪身邊。

 “主人?”

 “是伯爵,默雷森伯爵。”管家想夫人不認識自己,不知道是否對伯爵有印象。

 “默――雷――森――伯爵?”鳴雪幾乎是尖叫的喊出這個名字。

 而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驚嚇程度也不低於她。

 “伊麗莎百――夫人!”格恩望著她。

 然後是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聲音。

 “哦”,管家看到這種凝住的氣氛。小聲說,“夫人出了點狀況,好像在非林發生了意外。現在好像失去了一些記憶。”

 默雷森直直地盯著陸鳴雪。

 管家在說什麽?在說我嗎?什麽失去記憶,我的記憶好好的啊。對,他誤會了,可是如果現在要澄清什麽的話,會是什麽下場呢?因為對方是位伯爵。天那,伯爵!鳴雪的心怦怦跳的厲害,手腳發冷,眼睛模糊,臉色蒼白,站在原地,根本動不了。她說不出話,腦子一片空白。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默雷森並沒有向她提任何問題。

 雷森看了格恩一眼,“管家處理完事,到書房來一下。”他丟下這句話,然後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的走了。

 隻是這下鳴雪的心裡忐忑不安,下人陪她回到房間後,她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默雷森伯爵――這裡的主人?怎麽沒有聽說過,有這個伯爵嗎?哦,十個伯爵我只知道幾個的名字,塞瓦比,安東尼,史可列朵夫。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她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天那,呆了幾天居然不知道這裡是一個伯爵的家。完全被這神仙一樣的生活衝昏了頭。這麽大的莊園別墅,的確不像普通大富商的家。夫人,管家稱呼的夫人是默雷森伯爵的什麽人嗎?啊,那現在的我――這個身份。冒充伯爵家的人?死定了。”

 她坐到椅子上,又站起來,“我可沒有冒充,是管家自己搞錯的。可是我沒有當場否認,算不算冒充呢?現在怎麽辦?”咿?那照片中的那個夫人呢?剛好不在家?可是伯爵今天見到我,除了開始的一點驚訝,沒什麽表情,隻聽管家說了幾句,也沒問什麽,那是什麽意思?對突然出現的我不奇怪,還是沒有發現,還沒看出什麽?還是也以為我就是那個夫人?因為就算是我自己,也看不出我和那照片中的人有什麽區別。

 “為什麽長的一模一樣?天那,我有雙胞胎姐妹嗎?不可能。”她拉著窗簾。可是不對,他是位伯爵,他的家人突然出現,他卻什麽也沒說,他的反應未免也太不正常,管他正不正常,不知道拉。目前的問題是我該走還是留啊?要怎麽走啊?滿腦子的問題,困擾著陸鳴雪,一團亂。

 默雷森坐在靠椅上,一言不發。

 一年前。

 默雷森伯爵收到一封來自匈或馬裡之國,一個叫圖寺朗的小地方的來信。寄信人是一個署名維多利的男人。信中的內容是:二十年前,在關島曾有人企圖暗殺默德華老伯爵,當時的他救過受了傷的老伯爵,本來事過境遷,無意再提,可是現在因為某些原因,他希望能與默雷森伯爵見上一面。信的內容比較簡單,可是隨信還寄了一枚默士家族的勳章。

 默士家族的勳章隻作為獎賞,給對默士家族有傑出貢獻的人,所以擁有它的人寥寥無幾,這個維多利應該不是一般人,可是雷森伯爵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他,還有從沒有聽說過信中所提到的事情。為此默雷森伯爵找來了一直跟隨父親,直到老伯爵去世,並且為了他獻出了一條腿的老家臣格瓦――另一位默士家族勳章獲得者。

 格瓦回憶,“二十年前,老伯爵出訪他國,在關島的確有過這麽一回事,當時他們被一夥暴亂分子圍堵,所有隨從和他們發生激烈火拚,老伯爵受了傷,當時有一輛馬車路過停下,救了老伯爵和自己。後來知道那個人就叫維多利,住在匈或馬裡的非林。”

 “老伯爵複原後想重謝他,可是他謝絕了,因為當時他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商人。於是伯爵賜予他默士榮譽勳章。”格瓦對著雷森伯爵,“老主人還信誓旦旦的承諾,如果將來他有女兒,因為當時維多利快成混了,待她成年後,到時身為伯爵的您如果未婚,雙方無異議,就讓繼位伯爵的您迎娶她。為此老伯爵還立了一份文書契約。雙方還簽了名,蓋了章。”

 “為什麽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這回事?”

 “因為當時小主人您隻有六歲。後來也出了一些狀況。”格瓦繼續說。“本來老伯爵和維多利也保持著書信來往,直到老伯爵的健康出現了問題,當時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一要養病,二急切的要培養當時年幼的小主人您接管默士家族,也就把與維多利的交往擱置一邊了,少了書信往來漸漸也就失去了聯系。兩年後老伯爵也去世了。”說到這,格瓦露出傷心的表情。

 “後來我有派人去過非林,可是他們已經不在那了,據說因為維多利生意失敗而破產,為了躲避債主,攜妻帶女離開了非林,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就這樣,也就完全沒有了他的消息。這些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一過就是二十年。這些事除了當事人以外,應該沒有人知道了。這封信看來是真的。可這時候忽然來信,難道是為了婚約的事情。”格瓦說到。

 雷森聽了格瓦的話,派人重新翻找了默德華老伯爵的遺物,果然找到了幾封泛黃的舊書信,和那張契約書。於是他就決定親自去一趟圖寺朗。

 維多利在救了默德華老伯爵之後的第五年,他的生意開始走下坡路,最後終於因為投資失敗,負債累累,宣告破產。當時他窮困潦倒,曾經的親戚好友又都倒戈相向,他和妻子還有年僅四歲的女兒嘗盡人情淡薄,走投無路後離開了非林。後來他們一家三口還有一個奶媽,一直住在圖寺朗,過著清苦的日子。其實當他剛要破產的時候,他想起過默德華老伯爵。可是想到,曾與自己關系甚好的親戚和朋友,都翻臉不認人,冷眼惡語,避之不及。又想到默德華老伯爵也早已經,好幾年沒有與他書信,想必早忘了先前的事情,人家又是聲名顯赫的一代君主,怎會理睬窮困潦倒的他。於是便沒有找他。後來聽說他也去世了。繼位的默雷森伯爵冷酷無情,六親不認。所以關於婚約也就全當沒這回事,打消了請求幫助的念頭。

 可是到了這一年,他的夫人因勞累過度去世,自己又得了不治之症,想到自己離世後,只剩十九歲的女兒和老弱的奶媽,實在放心不下。於是,就抱著一絲希望,寫了那封給默雷森伯爵的信。希望能看在救過老伯爵的份上,救助一下遺女。

 默雷森伯爵輾轉來到了圖寺朗,這是匈或馬裡的一個極其偏僻的鄉下小地方,同行的還有格瓦和他的兒子格恩,和幾名保鏢。他們終於見到了奄奄一息的維多利,他們住在一間小平屋裡,顯然過的十分的拮據,當時他已經不能說話了,但是能聽得見別人說話。格瓦確認了維多利的身份,對他講述了為何會漸漸失去聯系的原因,和老伯爵不曾忘記過他的恩情。維多利老淚縱橫。

 在維多利彌留之際,“如果沒有什麽特殊情況,我會實行父親與您的約定。”默雷森伯爵丟下話。

 維多利什麽都沒說就去世了。他留下了遺孤女兒伊麗莎白和老奶媽。處理了後事,默雷森把她們帶回了聖儀锝堡。

 在聖儀锝堡,伊麗莎白和她的奶媽住了二十來天,她就提出要回到故鄉非林去,那裡是父親最風光的地方,所以她要在那為雙親安墓碑,並且在那裡守孝三年。雷森伯爵應允了。在離開之前為了顯示誠意,履行先父的承諾,他在聖儀锝堡的教堂,讓神父作見證,簡單完成了他們的見證成婚儀式。然後安排好了一切,送伊麗莎白她們去了非林。

 雷森伯爵手裡拿著墨水筆,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在桌子上,發出答答的聲音。幾個月前,雷森伯爵接到消息,伊麗莎白,這個和他有婚約的,在名義上已經是他的未婚妻的女人,在非林,忽然失蹤了,一直下落不明。

 這下卻突然回到聖儀锝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格恩也沉默著。

 管家敲門進來,向主人行了禮。

 格恩問道,“伊麗莎白是怎麽回來的?”

 老管家就開始詳細講述,這個他嘴裡口口聲聲所謂的夫人的由來,管家把她神奇的出現在送貨車裡,和剛出項時的窘迫潦倒,渾身是傷講了一遍。還有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加入了自己的想法),聽夫人說在非林她好象被壞人騙了,遭到了綁架,後來她為了逃走,居然從什麽船上摔了下來,歷經艱辛,奇跡般的回到聖儀锝堡。管家說的生動萬分,仿佛自己經歷了那一切。

 “這些都是她――夫人親口說的?”格問問到。

 “啊,是。”管家回答。

 管家繼續道,“夫人好象受到不小的驚嚇,渾身是大大小小的傷,不過我已經請哈克醫生看過了,哈克醫生說身上的傷倒不要緊,可是頭部的傷有些嚴重。所以夫人現在好像失意了。”

 “什麽?失意。”

 “是的,格恩大人。”

 管家看著坐在靠椅上的主人,眉頭緊鎖,沒有表情,沒有任何回應。他想,夫人遭到綁架這是何等大事,主人不可能不知道,主人處事從來都是不慌不亂,再大的事他都是穩若泰山的冷靜。主人什麽都不說,一定有他的理由。一切他都會處理的。何況主人的事情下人也不能多說多問。

 “一定是老伯爵和維多利大人保佑,夫人才能有驚無險,安全奇跡的回來。”管家感歎到。

 “管家,那伊麗莎白回來多久了?”雷森開口道。

 “哦,到今天剛好三天。”

 “三天,有多少人知道她回來了。”

 “哦,基本上聖儀锝堡莊園裡的,一些下人應該都有所耳聞――”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管家退下。

 格恩看著伯爵大人。

 “這是怎麽回事?”被騙,綁架?逃脫?

 幾個月前,雷森伯爵接到的非林的消息,伊麗莎白忽然失蹤,不知去向。失蹤的那天,下人說她和奶媽是去看歌劇,可是一去不回。他們一直暗中調查尋找,一直沒有任何的線索和消息。

 雖然雷森伯爵和伊荔莎白,已經在教堂簡單的辦了見證成婚儀式,可是對外從來沒有公開,除了聖儀锝堡內的幾個人,沒有誰知道有伊麗莎白這個人這回事。雖然伊麗莎白堅持要在非林為雙親守孝,可是在那也早就沒有什麽親戚朋友了。雷森伯爵也考慮到她在守孝期,所以避免過分張揚,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可能帶來的危險,所以在非林給她安排的隻是一間小別墅,也隻派了幾個下人照料日常生活。一切都安排的簡單不惹眼,本想這樣應該不會招來什麽人的特別注意和算計。可是伊麗莎白卻突然失蹤了,究竟是怎麽回事?而且據非林那邊的消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收到任何綁架勒索的線索。讓人匪夷所思。

 可更離奇的好像是現在她居然出現在了聖儀锝堡,一個人!那麽她失蹤的原因,真的是現在所了解到的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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