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步少說的野營是一大幫同學一起去,想不到只有她們三人。
這回她這個活生生的電燈泡想躲都沒處可躲。
“五合一,你早知道就只有我們三個人吧,幹嘛拉著我來當電燈泡呀,這樣很奇怪!”
她不竟有些惱火,想來她一個失戀的人,還要眼睜睜看著別人甜蜜,他們的心是有多狠呀。
“我再強調一次,我跟步少到目前為止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一次次的揭我傷疤!”
五合一凶狠狠的對著夏桐吼。她不想成為步少的女朋友嗎?可是人家的心不在她這,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反正有人睜眼瞎,當白癡就讓她徹底當白癡好了,她才懶得解釋,這樣也不錯,借著這些機會可以跟步少出來野營。
夏桐斜著眼,鄙夷的看著五合一。涼涼的說
“你是不是太失敗了一點啊?到現在還是普通朋友?你豬頭呀,不會主動一點。”
搖著頭,然後一副憐憫的表情看著五合一直搖頭。
“我主動有什麽用,受不住他的心不在我這!”
“你可是咱們外語系的系花呀,太丟人了!連步少都搞不定。”
夏桐的臉上一副欠扁的模樣,嘲弄得那麽明顯。
五合一的臉上頓時變為青黑色,摩挲著拳腳準備要跟夏桐拚命,為了維護她的面子。
“好了,我不五十步笑百步了,讓男人們都去死吧!”
夏桐一下擁住五合一,大聲的叫嚷。
“對,都去死吧!”
兩人擁抱在一起,又是笑,又是跳的。
“喂,太毒了吧,我死了,你們晚上住哪!”
一個慘兮兮的聲音從一堆帳篷中微弱的傳來。她們是否太把他當成隱形人了?
兩個女生才終於驚覺,赫然停住笑聲,同時看著步少。
“你,給我過來,抓牢這個杠!”
步少極酷的指揮五合一。
“你,過去把帳布撐開。”
夏桐艱難的望向了那個堆積如山高的帳布,開始後悔這次的野營,但又迫於步少的淫威,奴著嘴,不得不乖乖的去做。
等他們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天色已經暗沉了。夏桐很奇怪,為什麽最近她看到的都是黑夜,鮮少注意白天,仿佛白日的時光總是那麽輕易的,在她沒來及看的時候就已經從指尖溜走。
步少真是一個好男人,三兩下就把她們的晚餐準備好,她跟五合一也毫不顧及的大肆吃了起來。步少看的瞪直了雙眼,不敢置信。
“五合一,你是豬哦,吃完就睡!”
夏桐更加不敢置信的看向躺得筆直的五合一。
“別吵我,我快要累死了!”
她胡亂的揮舞雙手,眼睛緊閉,咕嚕兩聲,睡死過去。
“你…”夏桐抬起腳真想直接踹過去,讓她在這丟人?然後看她熟睡的臉,還是算了。
野外的空氣很清新,只是快要入冬,所以空氣有些涼意。
她坐在石橋邊,下邊冰涼的河水剛好沒過她的腳踝,徹骨的涼意。
石橋上邊的纏纏繞繞的藤蔓,幾片落葉不停的飄落至小河中。
有些冷,雙臂環著肩膀。
腳在冰冷的水中晃呀晃,借著明亮的月光,能清晰的看到河底下有很多光潔的石頭,甚至能看到小小的水蠍張著爪在四處的遊蕩,忍不住好奇心,她卷起褲腳,一骨碌從石橋上滑落水中。
河水沒過她的膝蓋,涼得連心臟都麻痹了。
“言夏桐,你瘋了,快點上來!”
突然出現在石橋上的步少,氣急敗壞的叫嚷著。月光伴著他的身影倒影在河面上。
“不要你管!”
褲子已經全部被河水弄濕了,全身都開始變得冰涼,瑟瑟發抖,可是卻有一種刺骨的快感,
“你這個瘋子!”
步少見她不上來,一腳也踏進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水流得有些急。他皺著眉頭靠向夏桐。
伸手把她拉向自己的身邊,想要強行帶她離開河面。
“放開!”
夏桐沒有理會他,掙脫開他的雙手以後,開始彎腰,把手探入河水中,想要抓住那些遊動的水蠍。
她的衣服,連帶的短短的發絲都弄濕了。
步少一個大步向前,把夏桐擁進自己的臂彎中,朝著河面的石橋上走。
“步少,你到底要幹嘛,不要管我行不行!”
她看著他,燦如星辰的眼眸中有著淡淡的霧氣。
“言夏桐,是你先惹上我的。”
聲音比夜還低沉,他突然一個用力,把夏桐抱在他的懷裡,緊緊的快要讓她覺得窒息。
“你放開我!”
她的腳用力的蹬著,水花飛濺起來,灑落在他們的身上。點點滴滴都冰涼刺骨。
“我不會放手!”
他抬起了夏桐的臉頰,在她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欺身吻上了她冰冷的唇。
夏桐的全身變得僵硬,所有的血液突突的衝向大腦的位置,那裡轟一下炸開了。
她猛力往步少的唇上咬了下去,頓時口中有著血腥的味道。
“欺負我很有意思嗎?這樣好欺負嗎?”
她幾乎是歇斯底裡的嚷到,那抹血腥的味道衝刺著她的整個胸腔。
“言夏桐,我愛上你了!”
相比於她的歇斯底裡,步少的聲音平靜許多。目光如月色般澄澈溫柔。
夏桐震住,不可置信的看著步少。
良久以後,夏桐才緩緩的開口。
“是不是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看我笑話,都想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呢?”
“如果你真要如此看輕自己,還想要指望別人怎麽看待你!”
剛才溫柔如月色的眼眸變得尖銳。像是一把刀刺進夏桐的內心深處。
“不然呢,真以為自己很珍貴嗎?真以為會得到愛嗎?如果是珍貴,又怎麽有人舍得這樣傷害我”
想到曾經親密如他的閣陽,心還是撕裂的疼痛。彎下腰,捧著冰冷的河水灑在臉頰上。她必須要靠足夠的精力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在我心裡卻是最獨一無二的珍寶”
“步少,甜言蜜語對我不管用,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我認識的言夏桐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她堅強,樂觀,不會這麽容易被打敗!”
“噓!”夏桐單指放在步少的唇邊,阻止她說下去。
她揚起一抹慘淡的笑容,輕聲說
“那個言夏桐已經死了!”
刺骨的寒意圍繞在兩人周圍,也許是身上的水分慢慢的開始蒸發,所以全身的冰涼徹底。他們兩人的臉色都蒼白無比。
夏桐開始有些顫抖起來。跟閣陽的風花雪月還似在眼前,卻已是天涯的距離。有些人,有些愛,一去並再也不回了。
在步少沒有注意時,她一個彎腰,整個身體浸入了冰冷的水中。屏住呼吸,夜晚的涼意從身體的每個毛孔鑽入,心臟像是要負荷不了,除了刺骨的冰涼以外還夾著撕裂的疼痛。原來失戀真的如此的苦澀。
“言夏桐,你這個瘋子,快點給我起來!”
再也控制不了平靜在寂靜中像是要爆發。
夏桐的身體慢慢的浮出水面。
“幹嘛這麽生氣?”
這個瘋子,她的臉上竟然還帶著笑意,只是慘淡得比月色還有蒼白。
步少再也無法控制,彎腰,從水中直接把夏桐抱了起來,然後扔到了河岸邊上,那些微黃的蘆葦倒塌了一地。
他喘著粗氣, 狠狠的盯著夏桐一言不發,他這個樣子著實嚇人。
剛才還在慘笑的夏桐,許是被摔傻了,直躺著,瞪大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上的圓月。
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隱沒與身下的蘆葦叢中。那淚越流越多,像是永遠也止不住了似的。她還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天空,任由那眼淚在她的臉頰上滑出道道的痕跡。
步少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蓋在夏桐的身上,抱著雙膝,靜靜的守著她,眼神雖緩和了一些,但依舊眉頭深鎖著。
“我很沒用吧!”
“真的很沒用對吧!”
她的身體輕輕的顫抖,如果可以,她想要沉入河底,或者溶化到空氣中,那樣沒有了生命,也該就不會有這樣蝕骨的疼痛了吧。
她現在真的很難過,呼吸進的空氣布滿了疼痛,完完全全把她包圍起來。
她到底有多傻,誰在意她,誰還在意?